《仿佛莫名其妙》素小也

15、令人欢喜令人愁的表妹

　　两人来到了那棵树下，脚踩在那满地铺陈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树有三人环抱之粗，干瘪、凹凸的树干健壮、坚韧的挺立着。张毅飞走到树的背面，伸出一只手去抚摸。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不错。不过，太凄清，让我想到殉情。”尹诗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和光秃秃的枝干。
　　张毅飞走到尹诗面前的空地上做下来，“当然，在这里死，绝对没有被谁阻拦的可能性，只要下定决心，说不定死后好几天也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只是假设而已。”
　　尹诗感觉身边这个人离自己好远好远，无法触摸。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那是怎样的灵魂呢，脑袋里不残存一点希冀，狂躁的随便抓住一点什么去消磨生命，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气息奄奄。是这样吗？尹诗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来到我身边，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你说说看，能给的我都尽量给。
　　“回吧！”张毅飞站起来，径直原路往回走。尹诗绕到树的后面，她怔了一怔，她看见张毅飞刚才抚摸的地方是用刻刀刻了一个字：尹，好美的字，好模糊的字，好疼痛的字。尹诗越来越觉得自己极度迷茫，心在汪洋中流浪，到不了岸，也遇不到可以抓住的浮木或是稻草。她揉揉酸涩发痛的眼睛，快步跟上张毅飞。
　　张毅飞带尹诗去了一家餐厅吃午饭，刚刚坐定，张毅飞拿起菜单就听见自己非常不想听到的声音，眉毛拧成那个一团，脸色也很难看。“尹，好巧啊！”林叶推开餐厅门，扑到尹诗身上，“这里离你公司很远耶，为了这个人害你劳命伤财，你值得吗？”边说边坐在尹诗旁边的座位上。
　　“今天我请了一天的假”尹诗想起这件事就有点头痛。
　　林叶刚想发表点什么，就听见张毅飞说：“关你屁事。”看起来心情很糟。
　　“不要这么说嘛，我可是尹最好的朋友哦。”林叶一脸的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花好月圆，人畜无害。
　　“切。”张毅飞不想理会那种没有大脑的女人。
　　“你们，怎么回事？认识吗？”尹诗看着两人一头雾水。
　　“当然认识，还非常非常的认识。”林叶收起笑容，将那两个非常说的很重。她用手托起腮，看着张毅飞，脸上还是一种抓住人把柄的猖狂、得意与深不可测。“对吧！表哥。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他是你表哥？”尹诗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刚刚才放下的心又被紧紧的捏了一把。这次是因为预料之外，难以置信的惊讶，也带点滑稽。
　　张毅飞不理会林叶，把菜单交给尹诗：“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尹喜欢吃的，当然我最清楚了。”林叶说着抢过菜单，就一脸认真的翻阅研究起来，那摸样还真是像小学生死不肯放弃，咬着笔头研究数学题时的样子，不过出现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脸上就有点不自然了。过了一会儿，林叶就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桌子菜，好像是有尹诗喜欢吃的，不过大多数都挺合林叶的胃口的嘛。尹诗倒觉得没所谓，她不怎么挑，每一样东西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没什么好讨厌的。有些人明明说他讨厌某种菜的味道，既然已经是味道，就说明他已经是吃过了，既然已经是吃过的东西，又说自己很讨厌，尹诗觉得那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张毅飞从头到尾黑着脸不吭声。
　　“喂，你付钱，尹，我们先走吧。”林叶吃完冲张毅飞丢下这句话就准备拉着尹诗离开。
　　“去哪里？”尹诗总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那种疼惜实在有种压迫感。
　　“什么嘛，今早我是看他那么有诚意才勉强同意让你陪他的，既然好不容易请了假，我当然带你去好好逛一圈了啊。”
　　“尹诗，我不想看到这个疯子，我觉得你最好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开始我要工作，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周末我再来接你，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忍受到极限的厌恶和摆脱后的释然，径直离开了，任凭林叶在那里絮絮叨叨、没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