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白汐尘

13、第十二章 苏醒

　　那只大鱼，不，应该是三眼，叫他是□□？莫非他的本体是乌龟？天音在那人的怀中乱想着，看着不断闪过的几乎看不见的景物，头都快晕了，只好闭上了眼。
　　没办法，莫鬼的速度太恐怖，八成比那三眼还快，天音还适应不了这么快的高速移动。
　　“到了。”莫鬼将天音放下来，天音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巢穴，今天遇到的‘人’还真是多，到的路也比她来到深渊时更远，她不禁有些感慨。
　　这里显然比三眼那里小非常多，而且更加简单，里面几乎没什么东西，有的话也只是那一团水草，显得有些冷清。
　　三眼那里至少还有一些骨头或是杂七杂八的东西。
　　“莫鬼先生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怯怯地发问，虽然面前的人没有散发丝毫地恶意，但天音也不敢丝毫大意，所有人接近她几乎都是有目的的，只是目的不同。
　　莫鬼随意地坐在那水草之上，“我今天带你来，其实只是想感谢一下你。”
　　“我，感谢我？”天音想起了三眼的话，“是因为那天的歌？”
　　“那是天音。”莫鬼道，一瞬间天音以为在叫自己，想想突然明白他所说的是那种传说中的乐曲。
　　“那天的声音让我长久以来未曾突破的境界开始出现了松动，回到最初，没想到最后桎梏我的却是那最初的开始。”莫鬼叹息，“我这人恩怨分明，将你从三眼那里带走，也是为你好，虽然三眼也没想杀你，但是以他的性子，你在那里也是极有可能因他的无意而丧命，也可能三眼为了你的音，而将你囚禁起来。”
　　“囚禁？可我已经不能再发出‘天音’了。”天音这才恍然，也有些感激面前的人了。
　　“是吗？但这事除了妖罗她们和你谁也不知道吧？”莫鬼的脸色也显得有些可惜，“深渊中的生物都承了你的情，一般也不会有东西再找你的麻烦，但也不缺乏想利用你的存在。”
　　天音沉思，突然看着自己的尾环，还好有它，但是三眼抓住她的时候怎么没反应？也许是没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不管你是什么种族，我莫鬼欠了你一个人情，这是铁定的事实，我能给你一个承诺，以后有什么事，只要这是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做到。”莫鬼开口。
　　天音有些惊讶，她突然想，想到离开，能不能，让莫鬼帮助她离开这里，离开无尽深渊，回到她的家，但……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而且妖罗能让她轻易地离开吗？自己能够在陆地上生存下去吗？出去了，她又该如何？
　　摇摇头，天音有些神伤，“虽然是我发出的歌，但是我却没有丝毫印象，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莫鬼大人不必如此，况且您刚才不是也从三眼那救了我吗？”
　　莫鬼深深地看了天音一眼，要知道得到他的承诺可是深海中几乎所有生物所梦寐以求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拒绝了。
　　“我决定的事一向不会改变。”莫鬼沉声道，拔下一根青丝，那根青丝竟然在手中慢慢变换成一把短剑，银色的柄上有黑色的宝石，剑刃显得很是锋利。“这把剑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东西，还算是不错，给你当作信物，只要在深海中，需要的话，只要用你的血在剑上写下我的名字，我便会知道。”
　　面对莫鬼的强势，天音只好接过，那剑给她的感觉充满了生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地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有些不安，“莫鬼大人，我知道我力量微小，但是我也不想这么平白接受您的好意，如果有什么事能吩咐我的话，天音自当尽力。”
　　莫鬼看着这个外型只有五六岁的小丫头说出这么郑重的话，微微勾起了嘴角，许是那一天让他回到最初，连那冰封的感情也有了裂缝，他的手落在天音的头上，“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有时间便来我这里，唱歌给我听吧。”一个人总是寂寞，漫长的岁月，失去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孤独，他也好久未曾离开这里了。
　　“可，我的声音没有力量，况且会不会打扰到您？”天音低下了头，莫鬼她并不讨厌。
　　其实她也不想讨厌任何人。
　　“我需要的不是力量，只身一人在此，除了修炼也是无事，怎会打扰？”莫鬼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神，不，天音。”她如实回答，想到名字，就感觉到自己的无奈。
　　“天音吗？”莫鬼的眼深邃，“果然是很符合你的名字，好了，我送你离开吧，耽搁了挺久的了。”他起身抱起天音。
　　不是力量？那寂静之地的老爷爷似乎也说过，他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感情？
　　感情比歌声更重要？
　　天音有些不明白。
　　让莫鬼将自己送到之前遇到三眼的地方，那寂静之地还是得一个人自己慢慢摸索过去。

　　“叮当~叮当”进了那石碑，尾环的铃铛竟然开始响了，天音也只是惊讶了片刻便继续前进，她觉得这铃铛并不会害她。
　　到了那满是引魂草的地方，头发上缠绕的金色小扇贝开始发出闪亮的光芒，显得很是雀跃。
　　天音慢慢地摆动着鱼尾来到了一株六片引魂草前，叶子闪动着美丽的花纹，并且周围发出白光将它包围起来，显得很是神秘，“不知道这种草有什么用？”这么想着，手轻抬，正想小心翼翼地将这株引魂草摘下来。
　　但是突然头发上的金色小扇贝竟然开始抖动，金光越发闪耀得动人。
　　“怎么了？”天音停下了手，有些慌张“拉拉，怎么了？”她不敢去碰它，生怕伤害到它。
　　那金色扇贝上闪动的花纹开始浮动，一缕缕银光夹进金色之中，那扇贝挣脱了发丝，然后忽大忽小地闪烁着，最后慢慢地飞到了天音的手中，那壳的缝隙中似乎有轻纱浮动。
　　“拉拉，你醒了？”天音有些惊喜，捧着手询问。
　　可是那扇贝不回答她的话，它继续闪耀着，那光芒连同它之前附着的发丝也开始产生变化，颜色开始闪烁变换，渐渐地，渐渐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贝突然慢慢地裂开了一条缝，强烈的光芒从里面迸发出来。
　　天音看到那缝越张越大，越张越大，里面的东西慢慢显露出来，天音不敢眨眼，她看到了，看到了里面的存在，那就是拉拉吗？
　　一颗小小的透明的珍珠如同宝石般散发出夺人的光泽，还伴随着一阵清香扑鼻，更引人注意的是，那趴在珍珠之上的小人，金黄色的卷发散落，几乎将它赤裸的短小的身躯覆盖，一双碧绿的大眼睛闪呀闪，可爱的胖乎乎的小脸在看到天音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白嫩的脸蛋还有些微红。
　　“拉拉~拉拉~”它欢快地叫着，笨拙地从珍珠上爬下来，可是看了一眼珍珠，然后再看着天音，似乎是很为难。
　　接着，它竟然直接用小手抬起那有它两倍大的珍珠，慢腾腾地朝她走来。
　　天音眼神柔和下来，她将另一只手伸过去，拉拉立马放下珍珠，抱着天音的一根手指快乐地蹭着，然后不一会儿，看到身旁不远的引魂草，更加欢快地叫起来。
　　拉拉的突然苏醒，对天音来说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心中的某个地方又暖了几分，对天音来说，拉拉也许是这深渊中最亲的人了。
　　“拉拉你这个小谗鬼，一定是被引魂草的香味谗醒的对不对？”天音的笑容很漂亮，她将那株引魂草摘了下来，然后放到拉拉的手中。
　　拉拉坐在贝壳中珍珠之上，然后拽着那引魂草的颈快乐地摇晃着。“拉拉~拉拉~”它漂浮起来，在这片广大的引魂草之海中游动着。
　　对于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它感觉幸福极了。
　　在拉拉的要求下，天音耐心地一个一个地替拉拉摘下引魂草，那些叶子铺在扇贝之中，更多的是被拉拉缩小后拿在手上，而且拉拉现在一般只选五到六片的叶子，奇怪的是那些更稀有的七到八片的，拉拉却不拿。
　　“奢侈地小家伙。”看着拉拉抱着那珍珠在满是引魂草的扇贝中打滚，天音也觉得很开心。
　　她突然放松了下来，她也躺了下来，在这柔软的引魂草中。不管什么修炼，不管什么任务，不管这里是哪里，不管她身处什么境地。
　　她抚摩着胸口挂着的那颗泪珠，慢慢地闭上了眼，她这段时间太疲倦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拉拉？”拉拉趴在珍珠上看着安然入睡的天音，指挥着贝壳飘到天音的面前，它歪着头，眨眨眼，用扇贝蹭了蹭天音的脸颊。
　　看着天音似乎没什么反应，“拉拉~”它有些失望，悠悠地落在那原来头发上的位置，那几缕头发似乎有了灵性地自动缠绕上去，拉拉用小胖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它也抱着那珍珠慢慢地睡下，那扇贝也缓缓地阂上了，只余下那引魂草的叶子落在贝壳之外，随着水波慢慢地飘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