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谈情》破迪儿

19、19

　　我是在老妈的大呼小叫声中醒来的，梦来我正跟要跟徐灿然接吻，被她这么一叫，烟消云散。

　　“烈烈，看谁来了，你绝对猜不到。”

　　身着睡裙顶着一双熊猫眼，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让老妈兴奋，沙发上一身西装笔挺，笑容和煦的英俊男子，不是徐灿然是谁，想到昨天，我的脸立刻热烫起来。“你怎么来了？”

　　“其实我早就该来拜访了，睡的好么？”趁老妈不注意，他飞快在我脸上啄了一下，笑意更深入眼底。

　　“你，你找上门耍流氓了。”

　　瞪了他一眼，我赶忙洗漱换衣，不断想着他突然到访的目的，还穿西装，有必要这么正式么。

　　“哎呦，小时后都说你长的好，没想到大了更出类拔萃，这小脸，太招人喜欢了。”

　　老妈，再招你喜欢你也不能捏着人家的脸不放啊，都快被你捏变形了，徐灿然一直陪笑，并不多语。

　　“你爸妈生意还好吧，全家都来北京了，哎呦这回好了，又是邻居了，你也在Q大，真是，太有缘了……”

　　老妈顾不上吃饭，得知徐灿然一个信息就拍一下桌子，弄得我跟老爸喝一口呛一下，最后索性放下碗看她发疯，我无比同情的看着徐同学，他老人家始终陪着笑脸不动声色。

　　“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小吃，是她亲手做的，说改天来拜访，这些是给火烈鸟买的补品，她气血很不好，对她很有好处。”指着客厅那一堆小山的礼品，老妈的笑得更恐怖。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就带这么多东西，不行不行，你得拿回去。”

　　“伯母别客气，火烈鸟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照顾她是应该的。”用报纸挡住爸妈同时射来疑问的目光，暗骂徐灿然目的不纯，谁知他越说越离谱，“昨天她已经跟我表白了，说非我不嫁。”

　　我彻底喷饭。

　　“徐灿然，你别给点阳光就灿烂，谁是你女朋友了，谁说非你不嫁了？”

　　想到刚才老妈和邻居看到这辆跑车后倒吸一口气的样子和刚才颠倒是非脸都不红一下的样子我就生气，搞得我就跟倒贴似的，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他今天来就是通知爸妈我已经贴上他的标签，就是这样！

　　“你说了，在送你回家的路上，你躺在我背上趴在我耳朵上说的。”他指指左耳，语气中说不出的严肃坚定。

　　“有吗？我昨天喝醉了，不记得了。”

　　窘迫的低头回想，我真说非他不嫁这么狗血的台词了？

　　“你昨天吻我不记得了？经验不足在我嘴上留下的痕迹可是最真切的证据。”他又指了指被我咬破的下唇，笑意慢慢加深。

　　“那是……，我真的醉了。”

　　“算了，我还以为你都记得，激动得一整夜都没睡，大清早还想给你买什么礼物，你却什么都忘了……”

　　徐灿然淡淡的叹了口气，开始沉默的转方向盘，被他搞得就像我跟他玩完一夜情就把他抛弃似的。

　　“昨天还不是你突然吻我的，还对我告白呢，为什么说我，徐灿然，我看你就是想掩饰真相，把责任都推给我。”

　　我彻底暴走，世间怎么会有这样颠倒黑白的人。

　　“你真可爱。”

　　徐灿然捏捏我的脸，继续开车。我一愣，所有的气恼被他灿烂的笑容全部挥散。说实在的，我从没看到徐灿然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过，以前他总是笑，但知道在什么人面前怎样笑，面对我时时而抿嘴思考，时而无奈，他不多话，我从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也从来没见他现在这样真实的表达情绪，感染的我心情也好了很多，不愿与他生气了。

　　“你不必这么招摇吧。”

　　“放心，昨天晚上回到家我就在学校的ＢＢＳ上公布了我们的关系，别说牵手，就连接吻他们看到都觉得应该。”

　　我红着脸看向别处，任由他牵着堂而皇之的走在学校，就像他说的，同学们好似都知道，偶尔个别女同学像我头来敌视的目光，没别的。

　　“徐灿然，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孩子，怎么这么多女孩子都跟看杀父仇人似的看我。”

　　“你应该感到荣幸，这只能说明你男朋友太优秀。”

　　“我不管，我也要收到情书，我也要让你有这种被仇视的感觉。”

　　“火烈鸟，我只能说这种几率很小。”

　　昨天和今天都有些让人恍惚，没想到我和徐灿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关系变化，想到昨天他对我的告白，我不明白自己是否爱他，但我知道，经过这些年对他的想念，他已成为我的一部分，不可割舍。

　　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昨天为什么何晓飞突然那么暧昧不明，徐灿然说希望我这颗笨脑袋自己找答案。

　　“我现在莫名其妙成徐灿然女朋友了。”

　　我不服气，还是给何晓飞打电话求救，告诉她我们的状况。

　　“夏烈烈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不过我不嫉妒，想一下偶像的女朋友是我的死党，我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时常能看到偶像了，哈哈哈！”

　　“何晓飞你个死玩意儿，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吗，你要有那个意思小心还没上台阶我就弄死你！”

　　“呦呦呦，你这是百分百的威胁，你牛，说吧，找姐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问你昨天跟徐灿然打暗语是什么意思，他不乐意告诉我，让我自己找答案。”

　　“你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啦，到书店买本徐灿然的书就知道答案了。”

　　也对，徐灿然出书这个事情我还没细问呢，都说写书的都是神经病，他可别向这个方向发展。何晓飞那边沉默，我以为她要挂电话，那头却传来她吞吞吐吐的声音。

　　“那个，夏烈烈，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昨天收到白御风的电话，他约我到酒吧喝酒。”

　　“那好啊，你们俩好到可以喝酒的程度了，恭喜哦！”

　　“你别打断听老娘说完！”

　　我缩缩脑袋，她发起飙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威士忌这酒很烈的，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最后，晕倒送到医院胃出血，他不让我告诉你。”停顿了一下，何晓飞好像考虑了很久，那点那头继续传来她好听却低落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们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夏烈烈，我知道你的后知后觉，我总觉得他这次住院都是因为你。”

　　我的心像是沉入了海底，没有重力，随着一波一波的浪涛翻滚不定，肆意摇曳，咸涩的海水沾到伤口，微微刺痛。

　　“他在哪所医院？”

　　我站在门外打量病房里的状况，戈芒原本已经晒成蜜色的皮肤再次成为白色，跟我一样没有血色的苍白。他紧闭双眼，扇子一般的长睫毛微微颤抖，眉头紧皱，干得起皮的薄唇抿着，脱去明星的光芒，躺在病床上的他显得如此憔悴并且脆弱。

　　他不让我告诉你。

　　他这次住院，都是因为你。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若他看到我引发病情更加严重，那岂不是罪过，或许戈芒不单单是讨厌我，更……恨我吧。

　　何晓飞为他掖好被子，低头专心削苹果，床边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削好的四五个，因为长时间晾在空气中，已经有点发黄了，鼻子居然酸酸的，有何晓飞的照顾，我就放心了。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的肩膀，黯然抬头，对上徐灿然关切的目光。

　　“为什么不进去？”

　　“徐灿然，戈芒是我的骨髓捐赠者，他亲眼看着弟弟因为白血病死去，却将骨髓捐赠给我，他恨我。这些年他一直活在失去弟弟的阴影下，我害怕，我害怕他恨我，更害怕他因为这个原因伤害自己。怎么办，每次面对他我都无能为力，越是面对他，罪恶感就越强烈。”

　　徐灿然目光闪烁，把我扣在怀中，大掌在背上轻轻安抚。

　　“不怕，没有人会恨你，你要知道，得了那种病活下来就是奇迹，没有人会讨厌你这个奇迹的。”

　　“他恨我，我知道。他说，看到我伤心难过他就很快乐，我有时候想，还不如当初就那么死了。”

　　“不要说丧气话，他虽然这样说，但他听到你这样的话，会更伤心的。”

　　最后，我还是逃了，在徐灿然强烈的不赞同下，没心没肺没胆没皮的逃了。

　　徐灿然虽什么都不说，但每天都带不同的营养粥交给何晓飞喂戈芒喝，他这种行为我是心存感激的，心里的胆怯压倒了一切，不曾去病房面对他一次。

　　“我从来没感觉我是这样自私。”

　　“有很多感觉都是心里感觉不到的，火烈鸟，你对很多东西的感觉都像你痛感微弱那样，毫无觉察。”

　　想了很久，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后来何晓飞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让我更加疑惑，她说，夏烈烈你心够狠够硬，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给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