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 BY：雪》小魔爱说笑*轩辕昭雪

19、八下

　　眼望着白展二人离去，涂善倒没有立即追上，而是眯细了一双阴鸷的眸子，遥望着那两人奔跑的背影，然后轻抬右手，向一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后，这才提气追上已经快要看不见的那两人。

　　由于不熟悉这周围的地形，再加上只顾着引开涂善，所以白展二人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竟跑到了一处断崖边。望着崖下不知深浅的河水，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一丝尴尬。想他二人无惧任何事，却偏偏对凫水没辙，看来还是应该另寻他路。正想转身离去，却不想此时涂善刚好追了上来。

　　望着涂善以及他所带来的官兵，除了他本人外，其他人各个手中都持有弓箭。不知他又从哪里调来这些官兵，速度还如此之快。或许这些官兵一直都在暗处待命，只等他们力气耗尽，或是穷途末路之时才会听命出现。看来，他们此次真是毫无退路，并且还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阴笑着看向已经走投无路的白展二人，涂善边命手下拉弓搭箭指向他们，边恶狠狠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锦毛鼠跟御猫今天会落到我的手里，怪只能怪你们非要插手这本不该你们所管之事。”慢慢抬起手臂，涂善示意众官兵拉满弓弦。“今天我就将你们万箭穿心，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听完涂善的话，白玉堂倒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虽然并未出声，但那笑容却很明显的挂在脸上。没有看向一旁的展昭，然而出口话却是对着展昭所说。“猫大人，白爷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们鼠猫相斗多时，今次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死到一块，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想来也真是可笑，他与那猫明明就是死对头，如今倒生死与共了。

　　利用那两人对话的这一段期间，展昭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内息，尽管没有多少气力，却也尽可能的压抑。好在他脸色本就苍白，现在就算再苍白些也不会被发现。因为体内气血翻涌，所以展昭半天也不敢开口，怕自己一说话，那涌上喉间的腥甜就会止不住地流出。此时听到白玉堂对自己说话，他才稍稍分了些心神过来。

　　对于这一点，展昭也觉得不可思议。同样不看向白玉堂，展昭笑着回应。“白兄，像你我这种行走在江湖中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且此次我们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岂会惧他？”缓缓转头望向白玉堂，展昭淡淡一笑。“更何况，能与白兄生死相惜，展某了无遗憾。”

　　被展昭所说的话震撼到，白玉党心中一阵澎湃，豪气顿生。转头对上那猫的笑容，白玉堂从未觉得他的笑竟会如此吸引他，忍不住跟着道。“说得好！但愿我们来生亲如兄弟，不再相斗！”

　　没有回答白玉堂，展昭只是嘴边含笑，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两人没再言语，就这样互相对望着，这也是他们自相识以来，唯一一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望。望着展昭温和带笑的面容，白玉堂竟然在这生死之时走了神。他从未如此平静地看着展昭，以前不是因了愤怒就是嘲讽，倒没仔细看过，没想到这猫这副温润的长相再配上这淡淡的笑容，确实给人一种美玉的感觉，难怪世人要如此评价他。

　　虽然白展二人的对望不过瞬间，但看不惯他们一副大义凛然样子的涂善越发觉得他们这样刺眼，于是不再多说废话，将手一挥，狠声道。“放箭！”话音刚落下，那些官兵的箭便离了手，又狠又快地飞向白展二人。

　　耳听到箭矢飞来的风声，白展二人立即收敛心神，转头望着数十支飞来的箭矢，不敢有过多的迟疑，转身从断崖上跃下。在他们刚刚跃下之时，那些利箭正好飞过他们所在之处，待失了力道便落入崖下的河水中。

　　急走两步来到崖边，望着已经看到不任何人影的河水，涂善犹不放心，又命手下朝着白展二人落水的地方射了数箭，依然看不出有什么动静，只好放弃地离开，去处理兰敏跟太子，以及江宁婆婆那一行人。

　　断崖其实并不高，如果下面是平地，以白展二人的武功，虽不会轻轻松松就落于地面，但也不会有何损伤。可惜现在断崖下面是一片河水，尽管不是望不到边际，却也无法得知其深浅，再加上他们根本不会水，这一跳下去自是凶多吉少。对于这一点，白玉堂与展昭都非常清楚，然而他们也明白，如果不跳下去定会被那些箭矢射成刺猬，而若跳下，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憋着一口气跃入水中，好在此时不是冬季，河水并不寒冷，否则会更加麻烦。没有任何挣扎，渐渐往河水中沉，只等涂善消除了疑虑，然后再设法浮出水面，尽管这种可能性可以说并不存在。

　　原本白玉堂只想等涂善离去，却不想他沉着沉着，竟然到达了底部，尝试着站起身，才发现这条河水并不深，他就这么站着，河面也才只没过他的腰身，实在想不到他们的运气竟会这般好。抬头望了望崖顶，并不见涂善及那些官兵的身影，想是以为他们已死，所以便就撤离了，看来他们也算因祸得福。

　　不知那猫是察觉到这一点，白玉堂转身想通知他，哪想到等他转过身，竟连根猫毛也没看到。大惊之下，白玉堂赶紧拽起捆龙索，希望能将那笨猫捞出河面，谁知他捞着捞着，竟将捆龙索捞到了头，然而那一头并未绑着那猫的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