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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被俘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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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知是白玉堂心气难平故意设下陷阱,加上此时自己功力尽失,便毫不反抗的任家丁们闹闹哄哄的将自己带走。
好在那头目已走,剩下那个说话的见他温文尔雅且处变不惊,对他早有三分敬意,倒也没十分为难他。
沿着地道往外走,不多时便到了外面。只见夜空繁星如锦,明月如玉,即便不打灯也将地面照的银光闪闪。
那群家丁将他带至一个石门前便住了脚步,展昭抬头细看,却见是个由山根开錾出来的岩石通道,前面虽是双门,却只有是一扇活的,另一扇则是雕刻在石壁上的假门,门上安着个大铜环。 其中一个家丁走上前去,伸手用力将那假门山的铜环一拉,那扇活门便吱呀吱呀的慢慢打开一道仅容一人的缝隙。
那人使劲儿拉着铜环,回头道:“快快快,赶紧将他塞进去!”
后面的人见状,将展昭对准那缝隙向内一送,展昭便顺势被推入洞中。等站稳脚步回过身来再看时,就见那家丁松了手,石门又吱呀吱呀的合了起来。
展昭暗暗盘算:开门的机关在外面,这石门看起来也有千斤之重。虽然以自己的功力要推开石门并非难事,但无奈现在自己内力尽失,可真算得上是龙游浅水遭虾戏了。
既然出不去,展昭便转回身来向内行进。这是一条宽阔的过道,虽是石壁开凿,但四壁却打磨的光亮水滑,全无半点着力之处。过道之内虽无照明之物,但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展昭仰头去看,就见顶上石壁豁然开出一道狭缝,漏泄漫天星光。
原来这便是通天窟。
展昭摇摇头,接着向里走,走至一扇门前,却见门上一个横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气死猫!恰恰便是盗宝留书之人的笔迹。
这白玉堂也真是小心眼,展昭暗叹一声,伸手推门,却听见门后一个脚步悄悄退散。
展昭暗暗皱眉,伸手将门一推,人也顺势如鬼魅般窜到门后。
“大侠饶命啊。”展昭在门后站定,就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匍匐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你是什么人?”展昭心下讶异,想不到这里竟然会囚禁着别人,“为何会在此处?”
老头吓得不敢抬头,一直高声叫着饶命之类。
展昭上前将他扶起:“老人家,展某是开封府的带刀侍卫,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诉来。”
老头见他长相俊雅,谈吐不凡,知道并非是将他抓来此地之人,又看他年少英才,便絮絮叨叨将他的遭遇说了来。
原来他叫郭彰,乃是镇江人氏,前日带了女儿郭氏去瓜州投亲,不想却在渡船上遇上了头领胡烈。
郭彰说起此人老泪纵横:“那胡烈见我女儿年少貌美,便起了歹心,将我父女抢到此地,说是要将我女儿献给这陷空岛的五员外做妻。”
他抬头向展昭诉苦:“我与他说女儿已许配了人家,此次去瓜州正是为了完婚。但那胡烈听了却是大怒,说小老儿不识抬举,便让人绑了到这里。说是要等我女儿与那五员外成了婚洞了房再让我这老丈人受礼。”
“你说说,这算是什么事?”郭彰提起袖子擦擦眼泪,“可怜我那女儿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也没个音信。她一向是个烈性的,若是誓死不从有个好歹可让小老儿以后如何过活啊。”
展昭听了,心内惊疑:自己四五年前所见的白玉堂早就是风华绝代之人,按理来说,他如此形貌,又有万贯家财,岂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但郭彰在此,句句泣血,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
正在疑惑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石门拉开的吱呀声,不多时便进来一个人,正是先前的头目。
郭彰见了他,忽然朝他跪地叩拜:“大侠饶了我们父女两个吧,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胡烈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脚便要往他身上踹,却不料半道上被展昭截了个正着。
“这位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呢?”
虽然已知展昭此时功体全无,但见他眉目含笑间隐带煞气,胡烈心里不自觉一抖,说话也没了底气。
“这次便饶了你,能做五员外的丈人,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人嫌!等赶明儿你女儿成了五夫人,有的你吃香喝辣!”
说着转头看向展昭,不自觉缓了语气:“我家五员外要见你,你赶紧随我来。”
展昭回头安抚了郭彰几句,便跟着胡烈出了通天窟。
此时已是四鼓时分,展昭双手背负,意态悠然,非是阶下囚,倒像在闲庭信步一般。
胡烈一路将他领到正厅,便自己进去通报了,剩下展昭站在外面,独赏漫天星光。
不多时,胡烈便出来了,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展昭随他进去。展昭微微一笑,也不计较,跟在他身后缓步而行。
厅堂上灯烛光明,迎面设着丰盛的酒筵。侧座上面坐了一人,白面微须,眼带精光,正是白面判官柳青。正座上则斜倚着一个白衣璧人,桃花眼,芙蓉面,极美的面容偏又透出极狂放的气势。
不用说,他自然就是杀人留书又盗宝的锦毛鼠白玉堂了。
白玉堂知道展昭已经站在堂下,却故意斜了眼睛假意去看那壁阁上一只白玉做的猫咪。
“柳兄你看,那猫儿憨态可掬,真是可爱,只是可惜,怎的只有三只腿?这不成了名符其实的三脚猫了吗?”
柳青听了白玉堂懒洋洋的话,又转头看看堂下长身玉立的展昭,白净的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他与展昭虽不是旧识,但好歹也神交已久,如今见如此一个俊雅少侠被白玉堂当面如此侮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见柳青不说话,白玉堂冷哼了一声,一把抽出身侧画影剑,直指阁子上的白玉猫:“这臭猫既已少了一条腿,何妨再少一条?柳兄你觉得呢?”
“白兄,展昭人已在此,就请你莫要拿他物出气了。”见白玉堂当面挑衅,展昭不气不恼,温润出声。
白玉堂闻言,这才慵懒的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道:“哎呀!底下人只说在我的内房之中抓到一名盗贼,却想不到原来竟是‘御猫’。”
言语至此他似乎仍不满足,抬起头来正要接着讥讽,却在见到展昭之时蓦然站起:“怎么会是你?!”
展昭见他见到自己后竟讶异到失态而不自知,心里也是奇怪,不由出口问道:“怎么不是我?”
白玉堂愣愣看了他半晌,才想起接着问话:“你……你分明是那夜与我一同夜探苗家集的人,怎么会是展雄飞?”
展昭淡笑:“原来白兄还记得四五年前的旧事。”
白玉堂似是受惊不小,一时间竟缓不过神来,只是心里一直在想:这人怎会是展雄飞?但回过头来一想,除了他,当今武林谁又能当得起南侠的称号?
一时间,白玉堂坐在堂上,竟不知该悲该喜。
悲的是,这样一个俊秀人物,竟然投身污浊的官场,令自己不得不与他为敌。喜的是,四五年来,自己寻遍武林却杳无音信的人竟然自己出现在面前。
见白玉堂脸上忽红忽白,展昭心里虽是疑惑,但却无暇细究,只能捡重要的话说:“白兄,展某知道此身一入官场,便会尽得江湖中人耻笑。但身负其命不得不为,此乃展某平生之憾。再言之,这御猫封号实是陛下无意之中的玩笑话,当不得真,更不能与名动江湖的陷空五义相提并论……”
听他说了这一大串,白玉堂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打断道:“你想说什么?”
即便出口无礼,但展昭却面含浅笑毫不动怒:“在下是想请白兄将三宝还予展某。封号一出,本该亲自上陷空岛赔礼,但却没想到烦劳白兄跑了一趟开封府。此事是展某有错在先,展某在此向白兄谢罪。”
白玉堂闻言,心气一浮:“什么你有错我有错的?少说那些官场上的混话来糊弄我。”
说着,他步下高堂,围着展昭转了两圈:“虽然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你便是展昭,但此时相识倒也不错。三宝是我拿走的,你要也可以,但要通过我的考验。”
展昭面色不变,不卑不亢:“不知白兄想要如何考验在下?”
白玉堂见他如此,心里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筋,口气又坏了起来:“好说,我陷空岛上有四位哥哥,分别有通天入地穿山过海之能。只要你能赢了他们,再将我打败,那我非但把三宝双手奉上,还会跟你去开封府认罪。若是你输了其中的任何一局,那你展昭便要留在陷空岛听我奴使。”
说着,他凑近展昭圆润的耳垂,挑衅道:“御猫大人,你觉得如何?”
展昭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闪开白玉堂的逼近,低头思考半晌,爽然道:“可以!”
见白玉堂面现喜色,他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想让白兄高抬贵手。”
白玉堂得了他的应允,心情不自觉好了许多,闻言漫不经心的道:“你放心,比试之前我会给你化功散的解药让你恢复功体。”
“展某所言并非此事。”展昭看着白玉堂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展某是想请白兄放了那位郭姑娘。”
白玉堂望了他一眼,奇怪的问道:“什么郭姑娘?”
展昭便将郭彰之言在堂上说了一遍,言毕,目光灼灼看向白玉堂。
当展昭说到自己强抢民女,私囚平民时,白玉堂秀丽的脸上已渐渐泛青,等展昭说完,他忽的将手里的青花酒盅往地上一摔,接着冷声道:“将胡烈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