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明前龙井

24、缘浅3

　　正月十五许云帆接到任务去办一件秘密的案子，匆忙道别舒馨。舒馨中午接到四姐的电话，四姐约她去喝茶，她很欢喜地答应，换了一件红色的大衣，头发稍微扎起来，扑了一点粉底，就马上出了门。
　　和四姐约在西湖桥下的一个茶庄，卡座里只有四姐一个人，靠窗，正好看见外面车来车往的风景。四姐看见她也没有起身迎接，而是淡淡笑笑，“小舒啊，过了年你也三十了吧？”
　　“是啊，时间真是很残酷。”
　　“什么时候结婚？”四姐给她倒了一杯茶，“会邀请四姐去么？”
　　“四姐这是什么话，当然会恭候您了。爸妈和云帆商量婚期定在五一期间，但具体事情要等云帆手里的案子了结了才能定下来。一定下来我马上通知您。”舒馨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明前龙井吧，味道真不错。”
　　四姐笑而不语，舒馨问，“四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四姐问你话，你能说实话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真的忘记亦然了？真的可以放下了？”
　　舒馨一下子失语，“四姐问这做什么？”
　　四姐又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受人之托。”
　　“没有忘记没有放下，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吧？四姐，我今年三十岁了，不比十九二十岁，我没有那个勇气，再去为他奋不顾身一次。”
　　“如果你要的，他都能给你呢？”
　　“如果他可以为了我抛弃发妻，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他不会为了别人抛弃我？”
　　“小舒，你太苛求他了，不是么？这对亦然不公平。”
　　“当年我心脏病很严重的时候，我来找他，那时候我想，只要他愿意，我即使一辈子见不得光也没关系。可是我千里迢迢地来，他连见都不肯见我。从那次我离开C市起，我就知道，我们这辈子再也没可能了。”舒馨苦笑，“四姐你知道么，我从来没那么去爱过一个人，爱到连全世界都愿意放弃。我一直以为，那样丢失自我的爱是没有价值的，可爱他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的爱那么伟大那么高尚。”
　　四姐叹口气，“如果他出事儿了，你还会陪他去度过他人生最困难的时候么？”
　　“他能出什么事儿呢他那样的地位那样的身份，况且，即使他出事儿了，我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施以援手，我不能再去陪在他身边。”舒馨想，她之所以可以这么冷静，是因为对面是四姐。如果对面坐着罗亦然，她是断然说不出这一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