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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   秦墨白目送全身浴血的人随着大队伍消失在石拱门之处。

      傍黑时分,偌大看场里的人走|光了,台上只剩下他与聂瑞春两人,台下有几个打扫的哑仆。

      聂瑞春瘫软在秦墨白肩头,在他胸前挑逗地轻划着:“爱郞,我知你没被催眠,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来也给了你很多时日,要知道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你可想清楚了?”

      秦墨白不语,聂瑞春见他侧脸的轮廓完美冷峻,征服之欲空前,体内生了燥热,双腿刚跨上郎君膝头,秦墨白即立,将她摔在地上。

      他低头看聂瑞春恼恨交加,缓声道:“既然你知道我并非被摄魂,本来杀你,也不是难事,可是我并没那样做……”

      聂瑞春阴沉了脸,吊梢眉下垂,妩媚之色消失殆尽,双眼凸出狠狠说:“居然自行解了穴,就是杀了我,你也休想走出岛!”

      秦墨白直了身子,扰袖亲切说:“女子不应该如此心急,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我无情,早就杀了你。如今我落了这岛,你我也算是缘份一场,我自当珍惜这缘份,只是,除了会些内功心法,我拳脚可不行,今日角赛我也看到了,若要与你在一起,只怕我不长命。”

      语言温存,神态温润,最是能蛊惑女儿心。

      聂瑞春怔怔地问道:“你真愿意从我?”

      秦墨白但笑不语,聂瑞春想了一下说,“是了,我要是跟那丫头一样招了你,定会许多人要置你与死地,你又不若你那个同伴刁滑,这事是要从长计议。”

      秦墨白转身,“我要去看看陈荆,你安排一下。”

      聂瑞春沉着脸问:“你看他做甚,你们有何故情?”

      “她管我娘也叫娘,你说有何旧故?”

      聂瑞春爬起来,拍着裙上的尘土,大感意外:“你们是兄弟?怎么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可比你差多了。”

      “我肖我娘。”秦墨白一边闲话,一边朝陈荆离去的方向走。

      聂瑞春赶上去,牵住他胳膊,“别瞎走,有陷井的。”

      ********************

      众目睽睽之下,陈荆全身染血却不敢打理,只嚷着肚子饿,就着一身脏衣在满桌鱼肉前吃喝起来。

      聂喜冬坐在她对面,只手托腮,看着她咯咯笑,“姑爷,看你吃得慢条斯理地,也不像你说的那样饿呀——”又动了动鼻子,皱眉道:“你多久没洗澡了?”

      “我从小身子就不行,嚼得粗了,会得病。十五天没洗。”陈荆实说实话,从上岛就没敢洗过。

      聂喜冬不再吱声,眼光掠过单瘦的肩、细如女子的手腕,又回转到脸上,她痴痴看着,越看越觉得他手脸白净、眉宇舒坦,较岛上的壮汉别有一番谦和之仪。

      陈荆被充满爱意的眼神笼罩,食不下咽,抬起头,瞅见两人影从泥墙院向这边走来。

      秦墨白打老远就见着陈荆埋头苦吃,心笑一向智珠在握的人也有技穷的一时。

      “你兄弟在我妹妹这里可是吃好喝好,你这下可放心了!”聂瑞春领着他进了土坯房里,也不与聂喜冬招呼,自动自发在厅里坐了上位,揶揄看着他们。

      陈荆缓缓放下筷子站起来,深深看着走近的人,看得秦墨白脸上笑意渐浓。

      陈荆大步上前,给了他一个兄弟般的拥抱,捶着他的胸膛亲热地道:“贤弟,见你还活着,为兄实在太高兴了!二小姐,不介意多添两双筷子吧?”

      秦墨白握住她的手不言语,眼神温柔。

      聂喜冬扭头向聂瑞春,聂瑞春咯咯直笑,“新姑爷原来是我这情郎的亲哥哥,看看,两人这么一站,一个是天上雪,一个是地下泥。我说你的眼光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这一句话,说得三人都默不作声,陈荆从秦墨白的掌心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对着委屈不平的聂喜冬低叹一口气道:“小时候家穷,弟弟小,好东西都让着给他先吃,我才长得这干瘪模样。做兄长阿姊的总要照顾比自己小的,才不枉多吃了几年饭,大小姐,是吧?”

      说话人满脸堆笑,叫人一时听不出绵里藏针,聂瑞春不由点了头。

      四人坐下,秦墨白见她衣着褴褛一身伤仍没有包扎上药,想是有顾虑,不便多问,只切切望着人。

      对他施了几次暗杀,他若与自己计较,倒也言之凿凿、情理在握。只是他这样不憎不怒的,陈荆反倒为难了去,一时也不知如何相待于他。

      四人八只眼,你看我,我看他,屋里煞是沉闷,陈荆当先打破难堪,看着秦墨白的手,笑言:“手伤成这样,还捏什么扇子。回头让人给你上药。”

      秦墨白柔声道:“看你好着,比什么都好。”

      陈荆没话找话,一言惊醒聂喜冬,她跳起来,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推着陈荆,大声道:“你也别在这里废话了,都半月没洗澡,闻闻你身上都什么味儿!快弄干净!”说着,推攘着她往里屋去。

      陈荆朝秦墨白使个稍安毋躁的眼色,由着指划。聂喜冬嫌弃她肮脏,将她推进澡房就出去了。

      聂喜春无趣拉着人要离去,秦墨白掰开聂瑞春的手掌,坐着不肯动,“她有重伤,我不能不闻不问。”

      干等了大一会儿,秦墨白只怕她出意外,抬脚往内室去。

      聂喜冬惊怒伸臂要拦,半途被其姐截住,聂瑞春开口:“让他去!先将他兄弟俩稳住后再说。”

      聂喜冬闻言收了手,半从半疑看着秦墨白身影消失。

      陈荆到这里十几天才头回洗上澡,折腾了好大一阵子才收拾清爽,耳朵无时不刻提防外面。

      秦墨白推断门闩,一道冷箭袭面而来,伸出两指夹住箭尾,抬眼看进房中,陈荆已拢住粗布衫子站大浴桶边,长发垂水,一身濡湿,神情不复方才的温和,目光犀利。

      除了作戏,就不会对他笑脸相迎吗?

      心头火被目光点燃,秦墨白反手用袖箭当门闩拴了门,冷言:“这玩意儿用多了,就不再管用。”

      陈荆解下手臂的铁圈,扔在桌上,平静道:“你浪费我最后一支箭,这东西也没用了。”

      他挑眉,“就这么点防身术?”

      一边直直走过来,陈荆“唰”地从袖中抽出刀,流星追月奔向心膛,秦墨白刚要伸指弹开剑尖,软剑忽如灵蛇转刺袭者手腕。

      “好剑法!”秦墨白手掌反转,轻飘飘拍开她的窄刀,看似有气没力的一掌,陈荆却不得不回避这绵风,急步向后退,后背撞上水桶,眉心微皱。

      秦墨白看她露出痛楚的表情,上前扶住人,眉头也深锁,“我来不是找你比武的。”

      陈荆压低声音咬牙道,“又不是火烧了尾巴,什么事非得在我洗澡时说!”

      拉开空荡荡的外衣,才养好的人又全身遍满刃伤撞伤蹭皮,后腰大块紫瘀和一条从肩蜿蜒到背心的抓伤又泡了水,往外渗血,触目惊心。

      秦墨白拉人在膝上坐着,从袖里掏出创伤药。

      见有药瓶掏出,陈荆戒惕喝问:“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前帐、新帐一起算!”

      秦墨白仔细将晶露倒出盖上伤口,陈荆觉背后清凉微刺,知他无害人之意,安了心。

      秦墨白忙碌一通,瞄她脸色纹丝不动,无奈叹气,“你倒是比汉子更硬气!”

      将药搁在桌上,脱下她身上的衣袍,低头专注看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肩、她的胸……每寸细细看去,陈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不悦道:“这样盯着光身子的女子看,成何体统!有何话快说,说完出去!”

      秦墨白双手收紧轻圈人在怀中,嘴唇眷恋地在她没受伤的另一肩流连,低声劝,“你收手,我便不计较你从前之事。”

      陈荆靠在那胸前,听有力低沉的心跳隐隐变乱,附和地笑道:“贤弟说得是,咱俩要放下旧冤不计前嫌。岛上这拔人才是最大麻烦,虽看起来井井有条,但仅有兽道而无人义,只须打破当下位列,这狱门岛必祸起萧墙,不攻自破。”

      秦墨白轻揉她的背后瘀伤的手停住,淡声道:“如此善谋,果然有大志!”

      “我只想快点出这个儿狼窝!”陈荆垂下眼。

      秦墨白抬起她下颌,看进褐色的眼眸里,“陈荆,我若信你的话,今儿死在你刀下那大汉就是我明日的下场。”

      说罢,低头覆上她的唇,轻咬那下唇,陈荆低呼一声,被顺势滑进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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