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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   瑞春见两人眉来眼去,妒火中烧,一点足,身子乍起,一掌掴向那女子,那女子被打得口角流血,却愈发挺直腰脊,腰脊,转向瑞春,道:“毒主若能将我打死,我便可少受几十年苦!”

      秦墨白拧眉走上前,拉住瑞春的胳膊沉声道:“走!”

      瑞春被他一把拉住,竟挣扎不开,索性倒在秦墨白身上,回头得意对女子说:“皇甫优,你就安心伺候我父亲吧,说不定我父亲会带你一起离开。”

      秦墨白半拉半扯她进花园草亭,神色失落,“你要离开?”

      瑞春媚眼一转,“爱郎,我们出了岛,找到金矿,就可回洛国招兵买马与那洛帝一争天下,到时,我当了公主,你就是附马啦,你欢喜不欢喜?”

      秦墨白茫然点头,瑞春高兴得在脸上狠狠亲一口,眼睛斜瞟,见阴影处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过来,便挽着秦墨白迎上去,娇唤:“爹!”

      聂断晴年愈不惑,看起来却如同三十岁出头的年轻汉子,阴深的眉眼和鹰钩鼻让他不怒而威。

      “你对优儿动手了?”聂断晴不理会聂瑞春的讨好殷勤,开门见山便怒质。

      聂瑞春畏惧地低头,“啪”的一下,聂瑞春身子被挥出丈外,重重摔倒在地上。

      聂断晴厉声喝道:“我有没有告诫过你,只要你有本事,这岛上你想杀谁就杀,惟独不能碰优儿一根汗毛!”

      聂瑞春捂着脸,不平叫嚷:“父亲,她在面前勾引其他男人,我看不过眼才教训她!”

      聂断晴走到面前,俯身如看猫狗似地看她,眼中有狠厉,“说!她跟谁接近了?”

      聂瑞春看了秦墨白一眼,咽了咽口水,小声答,“孤星——”

      聂断晴眯了眼睛,沉默片刻后,缓声道:“我自有安排,你以后离优儿远一点!如若再让看她身上有伤,我一定会双番替她讨回!”

      聂瑞春低头怯懦答道:“是。”

      聂断晴转向秦墨白,上下打量他一遍,“这小子就是这次来船上的人?”

      “是。”

      “你可知他是何人?他们的船不是一般人的船!”

      “父亲,他还在梦中,我不曾问得他的来历。只知道他们破了四防,到前岛中央只剩他一人。”

      聂断晴出手如电扣住秦墨白手腕,皱眉道:“完全没有内力,如何突破了四防!”

      “这一点女儿也觉得奇怪,可惜与他一道的人全死了,没留问话活口。”

      “愚蠢!你跟你妹没一个成器的,成天只知道寻欢作乐,完全不知正事!”聂断晴怒骂,聂瑞春低头大气不敢出,聂断晴看秦墨白一手抱琴,问道:“他会抚琴?”

      聂瑞春道,“除了皇甫优,女儿觉得无人能与他琴艺相当。”

      聂断晴举起他双手仔细瞧,“确是双抚琴的手。嗯,优儿也缺一个解闷的玩意儿,你将此人交给我罢了。”

      聂瑞春惊道:“父亲,他们孤男寡女,怎能相处!”

      聂断晴挥手不耐烦道:“你不要唤醒这小子,优儿目不能辨物,哪知道他是丑是俊!”

      聂瑞春不甘还要再争辩,聂断晴道:“你若舍不得,就让他天白昼过来,晚间回你那边就是了,就这么说定了。”

      聂瑞春无奈诺声应下,拉着秦墨白转道回去,一路上反反复复叮嘱秦墨白不可与皇甫优太接近,秦墨白默然行路不语,抬头望向星空,天边最亮的两颗星像极那对双眼,闪烁明灭出狡黠又世故的神情。

      第二天,聂瑞春不情不愿地领着秦墨白前往花园,聂断晴正扶着皇甫优听潮回来,皇甫优全身沾着细小的水珠,在朝阳照射下光彩夺目。

      “你说一个人弄乐孤苦,我为你找了一位琴伴。”聂断晴满面笑扶她坐下,“他原本是船上的乐师,也是瑞春的人,还在梦海术中,除了会奏琴,其他一无所知,你知道瑞春的醋性子,莫与他多说话。嗯,他若不是龅牙太黄,鼻孔太大,满脸麻子,我就许他给瑞春了。”

      秦墨白、聂瑞春:………

      皇甫优面无表情看向秦墨白,秦墨白心里叹惋,传神的一双眼竟不能视物。

      聂断晴又转头对秦墨白道:“乐师,弹吧,弹首欢快的曲子。”

      秦墨白不见有桌凳,便席地而坐,打开琴盒,取出被聂瑞春从船上搜出的古琴放在琴盒上,长指倏地一轮,指尖弹跃间,却又见到陈荆靠在马车窗边轻哼小曲,总是飞扬的眉眼历历在目,轻快的曲调倏时变得伤感。

      “停下!”不悦的喝声打断了秦墨白琴声,秦墨白按住琴弦。

      “你是什么乐师,连我都听得出原是欢乐的曲子,却被你弹得不伦不类!”

      “他梦中亦有心事,奏乐之人本就心随乐起,悲喜无常,岛主息怒。”皇甫优眼波流转,暗含同情和理解,来到这岛上,又谁能不恐惧难过呢?

      “我让他来就是让你高兴的,弄得哀天怨地,你眼睛本就不好,一流泪又伤了可如何是好?”聂断晴将手盖在皇甫优手上,凑近她,语气沉缓,关切发自内里。

      皇甫优微微一笑,不语。聂断晴呆呆看着她,喃喃道:“你终于笑了,你可知你已一年没笑过了。”

      秦墨白白日为皇甫优伴乐,这儿的人越发确信他个乐师,这人除了琴筝,似乎就没有他不会的器乐,钟鼓、笛箫、损笙无不精晓,聂断晴与聂瑞春好奇坐陪了几日,便不再有兴趣,只派了一干武夫监视两人。

      秦墨白与皇甫优没一句言语,相熟却无声胜有声。

      是夜,秦墨白又回到聂瑞春石院,岛上住所简陋,聂瑞春石屋其实由山洞改建而成,洞中坐具陈设俱全,地下铺下兽皮,顶上吊着大红纱曼,也算华丽。秦墨白才推开院门,就听到洞中传来高亢的--呻-吟-和粗重的-低-喘-声,皱了眉要往回走。

      “回来。”洞中人命令暗含内力,秦墨白略一犹豫,依言进洞,漠然直视着纱曼后-交-缠-的两具-躯-体-。

      秦墨白嫌恶转眼,却被纱曼后隐约的纹理所吸引,扫视石洞满满整面墙都是字雕,仔细看去,不觉痴立其前。不知过了多时,聂瑞春将他一把拉到床榻上,身子已经压上来,双手在他-身--下--探索,他怒意上眉梢,只手一拂,聂瑞春晕然瘫睡,他立马下了床,挥袖抖散一切淫靡之气,仰头继续观看壁刻。

      最后一行纹字映入心里,秦墨白轻吁一口气,不觉已日上三竿,忙背了琴去花园。

      草亭里,只有皇甫优一人扶柱独立,后面跟着几个灰色的仆人,看似不像聂断晴身边之人,秦墨白放下琴,低声道:“在下昨夜失约,甚是惭愧。”

      听闻琴师声音低柔清贵,皇甫优轻扯袖口,露出微笑道:“在毒主身边,想要自要行走,实为难事。我如何不知?”

      秦墨白出身王府,参加大小宴席,与公主郡主、宫中嫔妃、官员家眷略有照面,所见美人不计其数,今见她展颜,仍觉得九重天门仿佛被打开,四周仙乐伴花瓣纷纷坠落身边,难怪连杀人如麻的聂断晴低声下气都为求她一笑,秦墨白在心中叹赞。

      “只是你为何没中毒主的‘摄神盅’?”

      在花阴中心思浮动了好一会儿,秦墨白方接话道:“我既略知乐律,怎会不知她埙声能迷人心智。”

      皇甫优沉默片刻之后,犹疑问:“你是不是也会武功?”

      “略知。”

      皇甫优舒了一口气,“在这岛上,没有武功是很难活下去的。他们年年都要一些人做药人,药人除了外边来的人,就是通过角赛来淘汰弱者,角赛岛上每个没有衔职的男丁都要参加。听闻二毒主因你……最近不高兴,将本来要十月举行的角赛提前到明日。聂大小姐跟岛主说了,你是花园内室的人,不必参加明日的决斗。”

      “多谢姑娘相告,我看姑娘才貌不俗,与岛上之人甚为不同,想必身世别有一番曲折,可系洛国当年武林盟主皇甫端后人?”

      这么直言实是下下举,但不能再坐等下去,让她一天天在刀口上舔血!

      皇甫优睁大眼睛,眼中泪水盈盈,看得秦墨白不忍,走上前将手帕放在她手中,温言:“对不住,失礼了。”

      皇甫优颤抖抓住他的手,“你,你是何人,如何得知这些?”

      秦墨白轻叹一口气,“我是特地寻找你们之人。”

      皇甫泫然道:“是洛帝将我们放逐到这荒岛上,与我们有着血海深仇,怎能让我们回去?”

      “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事端由隆武帝而起,后事是是非非已难说清,当今天子既让我来,就是想弥补先祖所犯过失。”

      皇甫优忧愁,“我和一些哑人都希望过安宁的生活,可是,岛上很多人并不这么想,他们是纯武林世家子孙,从小被告知要报仇血海,而且听闻岛上有可以号令天家大军令牌,他们一心要回洛国推翻秦家,如若知道你是洛帝派来,定会杀你!”

      秦墨白好言相劝:“皇甫姑娘,我不想瞒你,除了带你们回洛国,我来这里,也是要拿回那个令牌,洛国虽八百年无战事,国富民安,但也失了内厉血性,如雄狮老迈,各国秃鹫盘旋其顶,只待它疲惫便扑而分食之。无令牌,天子威令被疑,各封疆大臣各群起欲取天子而代之,一旦战起,驻守四境的军队不能调用,内忧外患,百万洛民只能任人屠杀。姑娘岂忍心看我大洛让他族欺凌?”

      皇甫优惊觉扔还紧握着男子的手,转过身,面红过耳根,轻声道:“这么险重……可,除了岛主和五部主,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机要房,我恐怕帮不了你,再说你即便拿到令牌,你船上之人皆被杀死,凭你一人之力,如何离开岛?”

      秦墨白柔声道:“只要姑娘答应我,取令牌时机总会有的,离开岛之事在下也自有方法。”

      皇甫优点点,拿手帕轻轻拭了眼角泪水,秦墨白看着她突然问,“姑娘眼睛何恙?”

      “我并非完全失明,三年前我与我娘被人下毒,毒被岛主解了之后,只能辨明暗,不能视物。我娘却没有再醒过来。”

      秦墨白沉思道,“姑娘之前是否一直不从岛主,他帮你解毒后,你便接受他?”

      皇甫优怔怔,“为了给我们解毒,岛主失了三成内力——”

      “令堂?”

      皇甫优眼中有暖意涌出,轻声道:“我爹是前岛主,我娘是岛上的哑仆,我出生后,爹爹很少管我,我娘一人抚养我。”

      秦墨白轻叹,皇甫优低头不语,两人沉默良久,秦墨白退出草亭,低声语:“有人过来了。”

      脚步渐近,布列在花园周边的乱石林中走出一身材高挑身着桃红色薄纱的妖娆女子,女子吊梢眉下一颗黑痣,丰厚红唇,本是风情样貌却面目冷硬,边走边冷笑说:”圣女说是朝拜‘天后娘娘’,原是私会野男人!“

      妖娆女子走近了瞧见了秦墨白,脸上出现喜色,抓住他胳膊要拉他走,“俏哥儿,跟我回去!”

      秦墨白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看向她身后,女子不由也往后看,眨眼间,聂瑞春风旋而至,二话不话,两女子便打斗起来。

      两人出手,两人都走快准狠路子,每一招不是攻向对方双眼,就是心脏、命门。聂瑞春长甲血红,那女子长甲乌黑,想都喂了剧毒,如在洛国,论身手都可算榜上杀手之列。

      而那女子招路刁滑多变,聂瑞春险被她抓中,跳出战圈外,取出泥埙吹响摄魂曲,乐声一起,聂喜冬脸色丕变,捂住胸口,颤声道:“姐姐,不要再吹了,我不再碰他便是!”

      聂瑞春停下埙声,冷笑道:“聂喜冬,这已经是第二次,如你再打他的主意,父亲可是说了,岛上任何人可是随我打杀的。”

      聂喜冬咬着下嘴唇,狠恨盯她一眼,愤然转离,此时,有下人过来通报:“圣女,岛主让您回……”

      没待下人讲完,聂瑞春手指如钩,狠狠插入下人天灵盖,下人惨叫一声,鲜血从他头顶流到面上,当场跪倒地上气绝,聂瑞春雌威没显摆够,双手一抓,他头颅竟被抓碎,方才举起起手满意看一手的红血白浆。

      聂喜冬撇嘴道:“妹妹,你又这位仙女面前杀人,父亲若是知道,怕少不得要受责罚。”

      聂瑞春将手上之物擦在下人身上,朝面无血色、抱着柱子发抖的皇甫优鄙夷看一眼,“她若是敢说半个字,我一定就把她娘的尸体挖出喂野狗!”

      皇甫优听言,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却不敢出声,聂喜冬不再理会,亦残酷一笑,扬长远去。

      秦墨白立在原地冷眼旁观,在场三人只觉得轻风乍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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