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慕**芃

58、第十四章 前奏 4

　　与尚宛生、区楚寒相约见面的周日并不是一个好天气。倪葵虽然通过天气预报，知道今天的天气会骤变，气温将会下降。而她出门时也作好了准备，然，甫一踏出门外时，如针刺般的寒意迎面就刺入脂肤里，身体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寒战。
　　好冷……
　　她微微缩了缩身躯，随着口中呵出的氤氲白气，在雾气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至近往她走来。
　　“老师……”当身影来到她面前时，她不禁惊呼出声音。“为什么老师会在这里？”
　　“我想和你一起走走……不行吗？”颜云庭漾出一抹温柔的笑颜。
　　是因为老师的笑容吗？似乎刚刚感到的冷意也在这一瞬消失，取以代替是让心温暖的，柔柔的暖意。
　　“嗯。”倪葵脸庞微一红，然后点下了头，和颜云庭一起并肩而行。
　　呼——
　　一阵毫无预兆的冷洌寒风倏地迎面刮来，如刀片般从倪葵的皙白面庞掠过，只遗留冰冷的刺痛感。倪葵也随这寒风而打了一个冷嗦。
　　“需要多盖一件衣服吗？”颜云庭关切的嗓音也紧随传进她的耳内。
　　倪葵看着正要脱下身上外套给自已盖的颜云庭，连忙阻止。“我不觉得冷……老师不用脱衣服。只是这一阵风来得很猛，才打了一个寒颤。”
　　颜云庭担忧地问。“真的没有问题？不可以逞强，葵。”
　　“我没有逞强，老师。”倪葵绽出一个如春天般温暖的笑容。“今天我有多穿衣服哦……”
　　因为有老师在身边，不可思议地心里总是溢满暖意，仿佛被暖进心窝的温暖紧紧包围。停留在老师身边，总是如此温暖。
　　“老师不用担心我哦！现在我感觉好温暖……”只要有这份温暖停留在心里，无论何时，她都拥有前进的力量。
　　“觉得冷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颜云庭紧蹙眉头随着倪葵的笑靥而展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安？又是为了什么而不安？自前些天在图书馆楼下看到倪葵露出的不安神色时，心里就渐渐产生这样不安情绪。也因此今天特意来这里等她。
　　他原本想等待倪葵告诉自己答案，可是，结果倪葵直到此时仍是什么都没有说，而他无论如何努力去猜测，也无法了解那时的她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猜透不出倪葵的心思。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已很了解她，已了解她的全部，没有他读不透她的东西，然而，那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将自己抬得太高了。
　　“嗯。”倪葵并没有察觉颜云庭眸里一闪而过的忧虑，只是随意地答了一句。
　　风，也在她无意抬头仰望苍穹，无声无息地又一次拂面而过，专注于天空的她并没有察觉风之气息。在这一瞬，在她眼内停留的只有灰色云翳将天空遮盖得不留半点隙缝的景象。
　　还有因一层叠着一层，仿佛要坠下般不断积压往下压的云层，使得空气也被抽离夺去。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冷冷的寒意。
　　在之后很久，很久的日子里，她仍清晰记得这灰色天空，还有如同窒息般的空气。那是她永远、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
　　当她和老师来到约定地点茶室，推开古朴青竹门，走进弥漫清雅气息茶室时，在靠窗相同位置，他们见到了最早来到茶室的尚宛生，他正坐着饶有趣味地玩弄手中的魔方。
　　“宛生先生……”
　　“小葵，来得真早。”透过微长的刘海，是一对无法窥视的噙笑眸子。
　　“宛生先生也是一如既往的最早到达。”倪葵边说边坐下，而颜云庭也跟随坐在她的身边。
　　尚宛生视线不经意地从他们二人身上掠过，面容仍是平静无色，淡淡地说。“你不是知道吗，我很喜欢利用提早的时间来思考和品尝香茶。”
　　“嗯。宛生先生曾是如此说过……”
　　“今天你的老师也相陪来这里，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知现在可说来听听吗？”尚宛生的话是一贯从容淡定。
　　“来这里和宛生先生见面的，并不仅有我和老师，还有我的朋友。”倪葵略顿，又接道：“而事情也请等我的朋友和区楚寒先生到达后再仔细详谈。”
　　“哦……这样吗。”尚宛生的语调平静不泛一丝波澜。“那样我会耐心等待的。只是……楚寒他是不会准时到达，估计要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问题，我们会耐心等候的。”
　　“是么。我挺担心你们会不习惯，因为楚寒是一个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对他来说，迟到一二个小时是常事。有时候甚至会发生忘记赴约。虽然今天出门时我已再次打电话通知他，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尚宛生秀逸面颜上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浅淡笑意。
　　“原来你喜欢在我背后说坏话啊！尚.宛.生。”一道冷然如冬的沙音蓦然在他们之间漾散，同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已来到桌前。
　　“呃！真是意外，今天你竟然准时到达。让我吃一惊了！”尚宛生唇角微上往上轻扬。
　　区楚寒并没有搭理尚宛生别有意味的话，只是自顾坐落到他的身边。然后就将锋锐的视线落到对面的倪葵脸庞上。
　　“是你约我出来见面。”
　　“不……是我和朋友想约见楚寒先生。”那如针刺的视线，让倪葵心底不禁打了一个寒粟。
　　“哦……”区楚寒应了一声，视线就传刺到倪葵身侧的颜云庭。“那么他也是你的朋友之一？”
　　“他是……”
　　“我是她的老师——颜云庭。没有及时自我介绍，真是抱歉。”在倪葵回答前，颜云庭抢先一步回答。而他面对区楚寒审视般的视线，从容而坦然，没有一丝的退缩。
　　“老师吗？哈……”区楚寒听后，不禁大笑了起来。“真是有趣！”
　　“楚寒，你这样很没有礼貌。”正呷着茶的尚宛生低语提醒了一句。
　　区楚寒并没有停止笑声，还越发笑得猖狂。“哈……难道宛生不觉得有趣吗？”
　　尚宛生只是用唇角勾出的弧线取以代替他的回答。稍许，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请你们不用在意，他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莫名其妙的人。希望你们能习惯，虽然是比较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