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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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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有一个人踏过时光，迈着沉静的步子，缓缓向你走来。
而你呢？
该假装迂回逃离，还是迎面也走向他。
即便你心中的不安简直要将你湮没。
亚连盯着神田，他好奇自己把直视的力量全数放在这个人的身上，就像一个初生的孩子，把全部意向都放在最亲近的人身上。仿佛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全心全力的关注这个人。
宛如重生一次。
他知道刚才的话，打乱了这个人表明平静、内里潮涌浮动的心。亚连记忆起来了，很久的岁月里，他是多么渴求的观望着这人。
浑浑噩噩出现在此，记忆不明。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人，他突然回忆起神田的种种。
神田优，一个教养良好、天赋极高、主修钢琴的青年演奏家。回忆逐渐被提了起来，虽然认识神田只是一个小小开始，只是属于自己的一个莫名的印象。
记忆里，他坦坦荡荡的一路奔跑，停在一扇巨大玻璃门的前面，透明的门扉背后是不同的世界。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原因要如此迅速的逃离，都市变成了怪癖的森林。可这里仿佛是童话中的城堡大门，所以他没什么抵抗力的推开了那扇门，把世界抛在脑后，拉着音乐的手进入。
错落有致的大厅里，是属于成人的世界。世界的中心有一个黑发少年，闭眼轻弹。身边的人，都以着赞叹的目光望向那里。
还有，一张小小的扉页，一张纸的空角里，印着那青年演奏家的名字，kanda yuu。少年从一次小小的际会开始关注这人。接着，一次事故，一个演奏家生涯的断送。最后，他看到了一个清寂的侧脸，以及放在琴键上苍白的手指。
这些画面，像泛黄的胶片电影被逐一播放。
就在亚连不断回忆起这一切的时候，神田瞪大着眼睛，把少年的身影缩放进瞳孔中。从未有过的惊慌笼罩在身周，这人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仿佛认得自己的过去，妄图独自奋力闯进来。
回过神来的亚连，突觉察神田的情绪变动，那句戳穿的话语，似乎对这个人伤害很大。对方瞪大眼睛，仿佛吞噬自己一样。
亚连觉得心虚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许有些事情，不该被投放在日光下，那是一个人不能触及的伤。
话题不知道该怎么被继续下去，想道歉，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对方已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带着孤傲隔绝的身影，远远走开。亚连觉得自己被放弃了。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笼罩了他，亚连突然大声对着那身影喊道：
“明天！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一定！”
神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明明决意离开，又总是一错再错，去参加拉比Live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因为已经下定决心，与音乐不再会有百转千回的纠结，一件事会去做和不做，都是决意的驱使。
不要再接近那个陌生的少年了，他想。
家门口，等待的人是拉比。茶色墨镜、橘色发巾和缭绕烟雾，还有一地的烟头，不知等了多久。神田突然觉得头很痛，似乎一天被重复着，由两个人轮流等待。
拉比身上有淡淡的烟味，青涩寡然。看见神田，他笑笑说，“你终于回来了。”
“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见见你。”
“那件事解决了吗？”反问。
“没呢，所以才会这么闲。”扬扬手指间尚未熄灭的烟头，拉比笑的一脸寂然。
他决定不管他了。神田愤愤的想，就算狠狠的咬上他一口，这人定还是笑的镇定自若，说不定还会抹了血沫，淡定一句，要不要再来一口。豪迈之情，总是在他面前维持。神田自然不会做，也自然不会让对方听到自己的感情流露。
就这么把表情尽数按压在阴影中，不露声色。
“优，什么时候回老宅看看吧！”拉比在身后追赶上来。
拉比每次都会提出这个要求，沉默便是拒绝，难道他从不懂得。
今天气氛难得的沉寂，不知怎的，神田眼睛里出现的满是一种被迫切渴望的眼神。一个自以为天真的人，一断自我的猜测。有的人就是可以如此防不胜防的闯进你的眼底，仿佛对待伤口一般，活鲜鲜的拉开内里一探究竟，却又笑的一脸单纯，叫人移不开眼。
他走进房间，狠狠的把房门反锁，隔绝一切，以及身后的人。
日影稀落，神田再次把房门打开的时候，拉比蹲在门口，依旧一地的烟头灰烬，完全找不到他昔日的光华弥漫，不知道又在这里等待了多久。
“你一直守在这里？”神田觉得声音止不住的疲惫。
拉比起身，晃晃酸软的双膝，麻痹的感觉涌上神经，可他觉得自己依然如故笑的动人。所有的退让在这人眼里都成了一种永久的定格。他抬抬眼，想了一下子，淡绿的眼珠子旋了一圈，又定到眼前人的身上。
“你不也这么等过我的，扯平了。”
神田不知道拉比提起的是哪年的旧事，很多往事，都从老宅搬出的时候被锁在那个院围里了。别去记得，他提醒自己。有的事情，一旦你决意要去忘记，就会发狠的割断它们，封锁、隔绝、拉断，再转身、别开眼，使用一切手段来不记得。
就算在偶尔的转角，不经意的突然，几段字句就能叫你回忆起无数往事，温暖而甜腻的旧事，如今记忆起却会带着莫名的创伤，疼痛不已。
他被巨大的眩晕笼罩了，“不记得了。”他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对方。
神田转身，却没有关门，转回走进房间，深深的隔绝了自己和外面的世界。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