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江轲

5、绝生

　　第四章绝生
　　两人沿着河岸一连走了数日，一路上却不见人烟。眼见得前方水流湍急，两人便绕上山路，又从山林行走。李晴不禁有些担心，也许是上次在山林中的遭遇留下了阴影吧。
　　“怎么样，跟着我很辛苦吧。”叶重见李晴满脸汗水，又见山间草木横生，不见天日，不知何时方能是头。
　　李晴只顾着走路，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说话。是啊，纵有万般凄苦，又能如何，当初不是自己选择的要跟他一起走么。这一路来，叶重倒没有少照顾她，自己反倒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这会儿又怎能将苦这个字说出口来？
　　叶重见她并未说话，知道她是心情不佳，也不多问，只顾着埋头赶路。二人一路无言，无数草木，被他们甩在了身后，不少鸟虫嘶鸣，也令他们徒增了许多不乐。
　　“叶子，坐下来歇会儿吧！”李晴见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倒是想改变一下气氛。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最终会走到哪里去呢？”叶重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许，等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半仙墓呢。”李晴望着远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呵呵，若真是如此，我倒希望快些走过这片林子。”叶重见李晴不再郁闷，心里也增添了一丝喜悦。
　　“叶子，若是你以后不再亡命天涯了，你还会陪我在山里走路，在河里抓鱼吗？”李晴说罢，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叶重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叶重只是望着远方，望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李晴说道：“呵呵，你这个笨蛋，到那个时候，我又怎么会让你受这样的苦，到时候我会给你建一座好大的房子，会在你的房子前，建造一个鱼塘，在房子左右，载满树苗。等你想在山林里走路时，便到旁边的林子，等你想抓鱼时，便到前面的鱼塘里。”
　　李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林子上空，似乎被什么东西陶醉了。
　　“晴儿......”叶重一连叫了几声，也没有见她回答。叶重看她如痴如醉的样子倒也不忍心再叫唤她，便由着她托着下巴在那里呆着。叶重只是望着她，似乎欣赏一般。是啊，这么多天来，还没好好看她一眼呢，现在正是看够她的好机会。看她弯弯的细眉，清秀透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乌黑的发丝和那张漂亮的脸。
　　叶重还在呆呆地望着她，却不知道她早已睡着了。他看到了她微闭的双眼，似乎还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他当然不忍心破坏了这一处美景，他仍然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他也睡着了，让这一切更加的宁静了......
　　......
　　李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河边。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强烈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叶子呢，她不是和叶子在一起的吗？她突然看见了叶子，不错，还有那个黑衣女人后面跟着三个男人。叶子拉着她就跑，黑衣女人和三个男人紧紧地跟着他们。叶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前面已经没了路，他们终于走出了林子。她清楚地看见叶子和他们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他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她又往后面看了看，黑乎乎地一片，但她能感觉到有风吹过来，吹得背上凉嗖嗖的。她在黑夜里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她将叶子的手握得很紧，叶子也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叶子拉着她跳下了山崖，他们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李晴望了望四周，除了哗哗的流水声还有鸟儿的鸣叫。她不停地晃动着脑袋，她想看到叶重的身影。然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她的叶子呢，难道真的随着风飘走了？
　　她想站起身来，她刚用力扭动一下身躯，便已酸痛难忍，她竟毫无半点力气。她不禁失声的呼喊起来：“叶子，你在哪里？”回应她的仅仅是哗哗的流水声。他渐渐感到喉咙嘶哑了，声音渐渐小了，小到连自己也不能听见，终于被流水声埋没......
　　李晴再次醒来时，感觉身上暖暖的。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上，床前燃烧着一堆火，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也被烤干了。她细细打量了四周，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她刚要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仍是酸疼，不能动弹，她便静静地躺着。忽然洞口传来阵阵箫声，虽然听起来有几分凄凉之感，却也是非常动听。婉转的旋律声声飘入耳朵，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李晴忽地想起了叶重，洞外吹箫之人却不像叶重，因为自己跟了他这些日子，倒还从没有看到他有吹箫的雅兴。在她的印象里，叶重只能是背负满腔仇恨，亡命天涯罢了，而此刻，又怎会悠然地坐在洞门口吹箫呢？她不禁有些担心，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于叶重相处的一幕幕，直到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跳下山崖。她不禁在心里唤道：“叶子，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