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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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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乔……柏乔……”
谁,谁在喊我的名字?从……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睁开眼,看不清,眼前一团淡淡的粉色,依稀是人的轮廓……
“……是你么?”柏乔小心翼翼地问。
影子盈盈一拜,“是,我是那株蝴蝶兰,我该唤你一声恩公……”
柏乔笑笑摇头,“你过的好么?”
粉色的身影轻颤,嘤咛一声,“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我一声不吭离开,你不怨恨我?也许我只是欺骗你来照顾奄奄一息的我,你不怪我?”
轻叹,“我也曾想过你为什么离开,可是今天能再看见你,还有什么能比知你平安来的更重要?柏乔想要留住你亦是不可能,你有你的世界不是么?”
话还未说完,粉色的身影越走越近,轻轻靠在柏乔身上,许久未语……
“我本是修成精灵的蝴蝶兰,修成精灵便是为了达成某位大人的任务,开放之日便是最后期限,我想要拖延、逃避、却不能无视你的付出,那夜我开放了,你不曾看见,如今,我要去助那位大人完成任务去了,请恩公珍重,兰永远都不会忘记恩公,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最后……还有一件能为恩公做的……希望我未达成的心愿……她能……”
梦醒之后,日头刚刚爬上白露山,身边的粉色小球消失不见,眼泪无端地滑落。
这样,便是永远的离开了……
起身之后发现近日的病体说不出的轻盈,远远看见窗边的花盆里……
心跳之声宛如擂鼓,柏乔一步步踩稳,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
绿色的嫩芽,娇柔的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嫩芽尖上的露珠突然滑落,轻颤的模样一如当初……
县城里人再看到花匠的时候,已是端午前后,花匠神色良好不差当初,这病来得突然去的也当真突然,有赞叹淳于大夫医术精湛的,可惜大夫如今不见踪影也不知该如何道谢,也有更为离谱的说是花神降临救了的,该去庙里拜拜各路神仙云云,总之没事就好,就好。
“恩公,那位王家婶婶的女儿,好像是喜欢你?”
柏乔一只手结果小怜递过来的兰花糕,道谢后走远了才轻轻对旁边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了?”
柏乔身子左侧说话的那位,旁人是看不见的,从那株花重新发芽到枝叶长成之后,便有一个橙色的身影幻化出来,唤他恩公。
那声音,一如当初那个梦里……
重新发芽长大的这株兰花,不再是蝴蝶兰,是一种花匠也不知道名字的花,剑叶奇美似扇形翠叠,色泽光亮。而这幻化出的精灵般的人也更为开朗坚强,不似蝴蝶兰般害羞内向。
“你有名字么?”
“我的花名?”起初橙色的影子不甚清晰,只有模糊的轮廓,不过略带俏皮的声音却清晰得很,“恩公起一个如何?”
“芝……好不好?”
芝笑着接受了,她明白这名字的深意。
“因为她看着你的眼神,和你看着我的眼神一样……”因为别人也看不见,芝大胆地牵着柏乔的手走在县城的街道上,静静地说着,仿佛这是不争的事实。
“啪——”哎呀呀,可惜了这一地的兰花糕啊,怎么就掉了?
柏乔窘迫地低头慢慢捡着地下的兰花糕,也蹲下身来的芝看笑话似的吃吃笑着,“恩公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