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脑洞短篇》落雪三千

1、噩梦中的婚礼

　　风铃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最近，她在我家附近的街市上开了一家婚纱店。说实话，我挺替她感到高兴的，当然更令我欣喜的是，我可以在她那里以低价购得两套婚纱。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如果真正以结婚的形势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每天我都是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里，一直从甜蜜幻想到失落。这是我一直都不会倦腻的疑似美梦的幻想。我在等，等一个让我十分思念的人——夜紫婉，她的名字似乎就是在我脑海中种下的咒语，只要是这三个字同时出现的地方，那就是我一定要去看看的地方。

　　“我真羡慕她……你对她真好……”风铃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她的眼睛没有注视我，只是静默地望向前方。过往的人流，来来去去，嘈杂的喧嚣之声被挡在玻璃窗外，人在橱窗内这么观望着外面的世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再真实，仅仅只是一幅不停流动的无声画片。婚纱店里，我沉默了一会儿，对于风铃的话语，我不想去深思。我很快向她道完谢以后便离开了婚纱店，挑选好的婚纱已经被风铃包装好了，很快就可以送到我的家里。

　　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那个人的短信了，这是唯一令我感到忐忑不安的地方。回到家里，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我用鼻翼竭尽全力地寻觅着她留下的独特味道，那是一种会令我感到很心安，并且蠢蠢欲动的味道。我轻轻抱住了床边的枕头，想象着她身体的柔软，不知不觉便兴奋到了极点，渐渐地，心里又充盈着些许罪恶感。因为她对我来说，是美好的，不可亵渎的恋人。

　　几天后，我居然收到了夜紫婉的短信，这使得我心中一阵狂喜。短信里，她说，她要回来了。语气意外地很平淡，让我感受不到一丝思念或激动的气息。

　　我在家门口一直等着她，直到视线的远端出现了她的身影，我才起身跑了过去。我看着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想像往常一样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一边走回家，一边凝视着她的面庞，顿时让我感到一种异样的气息，我们之间仿佛忽然隔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距离。她望向我时，眼里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这令我感到很疑惑。

　　回到家里，夜紫婉放下了包包，背对着我，用十分平淡的口气说到：“雪，我们分手吧。”

　　我顿时一惊，随后尴尬地笑了笑，“姐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分手吧。”夜紫婉转过身来，平静地对我说到。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要说分手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瞬间，我的心仿佛都被轰塌了，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似的开始从心底拼命地往外涌，不一会儿，我的眼眶就湿润了。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们不能再继续住在一起了，你清理一下东西吧……”夜紫婉埋着头说到。

　　“姐姐不是说会爱我爱到我不爱你为止，不是说魔蝎心里永远有水瓶的吗？为什么姐姐会说话不算数，我那么相信你，那么爱你！”我大声地嘶喊着，但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何况你以前对那么多的人都作出过承诺，又有多少是真正兑现了的呢？我也很苦恼，希望你能体谅我。”夜紫婉缓缓地说着，我从她的神情里嗅到了一丝内疚的气息。我沉默了，心中的苦药水仿佛被打翻了。原来我曾经带给别人的痛苦，终有一天也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好，我知道了。”我擦掉眼角的泪，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收拾了一下衣物。当我打开柜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摆着两个精美的盒子，我知道里面装的是我从风铃那里订购来的婚纱。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盒，里面装的婚纱还是像我那天看到的一样美。看着看着，我就想起了夜紫婉刚才的话，顿时觉得这两件婚纱很讽刺，令我有了一种想要撕碎它们的冲动。我快步来到桌子边，打开抽屉，拿出小刀，然后急走回到柜子旁，抓起婚纱，准备狠狠地刺下去。可是抬起手的那一刹那，我又觉得很心疼，因为那是我的梦。这世上没有比亲手摧毁自己的梦更残忍的事了。于是我放下小刀，把婚纱好好地放进了包装盒里，然后锁上柜子，把自己的行李清好。

　　我提着行李走出门，夜紫婉没有来送我，甚至连话都没有和我多说一句。感受到她的逃避与冷漠，我很难受，心中渐渐袭来阵阵寒意。出了门，我顿时有些无所适从，在街上转悠了许久后，我打算去风铃家，我没有家，所以我不知道回哪儿，但我知道风铃一定会收留我。

　　透过被光晕交错覆盖的玻璃窗，我看到了风铃忙碌的身影，看来这几天挑选婚纱的人还挺多的。我呆呆地提着行李在窗外站着，一会儿看看店里，一会儿又看看嘈杂的人群还有那被建筑物挡住了的显得十分狭窄的天空。就这样过了好久，我忽然感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发现那个人就是风铃。我提着行李，窘迫地望着风铃，吱吱唔唔地说到：“我……可以，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吗？”

　　风铃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她很快便接过我的行李，十分爽快地同意了我的请求。“你是不是哭了？怎么眼睛都红了？”风铃迫切地用关怀的口吻对我说到。

　　“她……喜欢上别人了……”我很艰难地坦言了，这个事实对我来说足够让我疼痛好久好久。
　　听到这儿，风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在她那里好好休息，我想她大概也清楚，再多的安慰话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和风铃一起回到她住的公寓里，她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我，然后把杂货间清理干净了，让自己住进去。其实我感觉得到，风铃一直对我很好，大约一年前我就认识了她。当时，她一遇见我，便说喜欢我，想和我交往之类的话，这令我感到很莫名其妙，所以我就狠狠地拒绝了她，因为当时我爱着另一个女孩子。想想自己还真是可笑，曾经我以深爱某个女孩子为由拒绝了风铃，而今曾经的深情只是一块留下了醒目疤痕的伤口，现在我也早就爱上了别人。我很怀疑：永远，是否只存在于类似童话的梦里。被我拒绝后，风铃离开了，直到这个夏天，她又回来了。她对我说，她想当我的好朋友，她不会给我添任何麻烦，她只希望我能快乐。我知道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想令我开心快乐的人，所以我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躺在风铃的房间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带给我疼痛的人，我一直都在思索，是不是该放弃了，该忘记了？是不是该努力让自己学会不再疼痛了？一瞬间，我的心便乱成了一团麻，这令我感到很烦躁。我从箱子里翻出一摞厚厚的信纸，上面都是夜紫婉不在的时候，我想写给她的话，可惜却没有机会给她看……我一字一句地翻看着，我知道看了这些东西只会令我更加难受，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完后，我拿着信纸拼命地冲上了顶楼，风铃家在3楼，而顶楼却在16楼，我并不习惯用电梯，所以选择了用最笨最折磨人的方式上楼。等到了顶楼的时候，我的腿已经有些发麻，人也变得气喘吁吁的。顶楼的风有些大，我的衣服还有手中的信纸都不停地抖动着。我把信纸紧紧地攥在手里，然后再用力撕掉了信纸，一次又一次，信纸终于被我撕成了一块块的碎片，我用双手握紧了这些碎片，然后使劲一挥手，手中的碎片立即就荡然无存，它们在空中随风狂乱地飞舞着，不一会儿就消匿无踪了。我知道乘着清风翻飞远走的是落寞，拌着爱恨遗留的是执着。那些甜言蜜语式的情话，我想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对她说了。但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我连那个抢走姐姐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我一定要看看她们到底有多幸福！

　　第二天，我躲在姐姐学校附近的一条小路上，视线一直望向学校的大门。可是一直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就算看到那个抢走姐姐的人，看到她们很幸福，我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让自己更加疼痛罢了。正当我准备要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看见夜紫婉走了出来，她身边居然跟着一个男生。他们在一起边走边有说有笑的。忽然那个男生跑了起来，然后夜紫婉就在后面追，跑了不一会儿，男生就停了下来，抱紧了夜紫婉。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仿佛被拧成了紧紧的一团，忽然感到很难熬。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夜紫婉的视线好像落在了我这边，四目交接那一刻，我的脸开始急剧发烫，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好想逃，我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我扭头就跑，不停地向前跑，很快就跑回了风铃的家里。

　　呆在那安静的死气沉沉的房间里，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不想看电视，也不想玩电脑，更不想看书。过了许久，我脑海中萌生一个想法：我想要喝酒，并且喝到吐。我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五六瓶啤酒，然后带上了顶楼。我背对着栏杆坐下，随后撬开了一瓶啤酒，小小地喝完一口。啤酒还是印象中的味道，有些难喝。我忽然感到很安慰，只要难喝就好，因为那和我现在的爱情是一样的味道。我抱起酒瓶，让酒不停地灌到自己的胃里。一瓶酒下去，我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晕乎乎的了。我非常不想再让自己的梦破碎掉，我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地望着那些期许永远的幸福时刻变成讽刺了。心底不住地呐喊着：我不要再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人心要这样的善变？难道就不能对爱情多一些执着？我好讨厌自己的心，好讨厌这个乱糟糟的世界！

　　我摇晃着脑袋，继续喝着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楼顶的风吹得我好舒服。我站了起来，趴在栏杆上，放松了自己的身子，望向远方的天空，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是在翱翔。城市的嘈杂，拥挤，与压抑都渐渐消失了，有的只是湛蓝的天空，飘逸的白云还有正在飞翔的我……

　　如果生命的最后会是这样的感觉，那也算得上是小小的幸福吧……

　　突然间，我很想从楼顶上摔下去，摔下去就不会再被痛苦反复折磨了，摔下去至少我会留住这小小的幸福感，让它没有变质的可能。我攀着栏杆，很快地就翻了过去，一切都是那样地轻而易举。我继续喝着那瓶没有喝完的酒，然后坐在一个只要我一俯首，身体就会摔下去的地方。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自杀了。不是脆弱，不是经不起挫折，而是梦枯竭了，心也疲惫了。

　　“别做傻事，快点回来。”迷迷糊糊之中，我看见风铃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但除了死，我心中已经没有了别的念头。我向前倾着身子，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朦胧。我知道这世上，即使是再充满希望的花朵，也终有一天会枯萎，然后垂落满地的绝望。即使会有希望的花儿重生，那也将不再是原本自己所挚爱的那一朵……

　　“快起来，酒醒了没有？”

　　我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又好像听见了风铃的声音。可是我记得自己昨天好像要跳楼，身体似乎已经要掉下去了。我努力睁开迷糊的双眼，陡然间被吓了一大跳。风铃坐在床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下意识地身体一抖，额头上冒出了好多冷汗。迟疑了好久，我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忘了昨天的事吗？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给救回来的啊！你难道真的想死吗？就为了一个抛弃你的人要死要活的？”风铃质问着我。

　　“不是为了她，是我自己想死。”我很平静地回答着，口气显得有些冷。

　　“为什么？活着多好啊，有很多人都希望多活长寿，你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才对！”风铃很激动地说着。

　　“风铃，你知道吗？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死也只是一种选择。活了这么久，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只是靠做白日梦来支撑自己的希望与快乐……好讽刺！”我忍不住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抬起左手握成拳，狠狠地按在鼻梁上，慢慢让拳头滑到额头上。

　　“别这样，不要再多想了，踏踏实实地充足自己的每一天，你就会幸福快乐的。”风铃轻轻捏住我的手臂，“相信我，看着我的眼睛……”

　　我放下自己的手，抬起头望向风铃，那一刻我莫名地觉得好温暖。风铃轻柔地说着：“还有我陪着你呢。”

　　“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我十分诚恳地说着。

　　“嗯，今天我下了面条，你赶紧起来，要不然就得吃锅里的糊面条了。”风铃在一旁督促着我起床。

　　我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准备洗漱。可是忽然一下子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当我把牙刷含在嘴里的时候，就一阵反胃。没过一会儿，我就吐了……

　　风铃看到我刚吐完的那副衰样子，马上就开始念叨了，叮嘱我以后不要再喝酒。虽然答应了风铃，但我知道自己要是想喝酒了，那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人是一种感觉动物，感觉一旦变了，心也就跟着变了。即使我今天答应了风铃，明天悲观了消极了也还是一样会抱着酒瓶喝到吐，因为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身为人的本性。

　　就这样，我和风铃在一起生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风铃眼里看到的都是那个十分天真快乐的我。可是我却并没有她想象得那样快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我。

　　某天和风铃一起逛街的时候，我居然在路上碰见了夜紫婉，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见到这样的她，我竟然有些心疼。我苦笑着，原来伤口还会隐隐作痛。我以为我会忘掉夜紫婉给我的疼痛，就这么和风铃一直浅浅地快乐下去。可是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我并不爱风铃。夜紫婉与我之间互相问候着，气氛非常的尴尬。一旁的风铃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靠紧了我的肩膀。夜紫婉看见风铃的动作后，尴尬地笑了笑：“看见你们幸福，我就安心了。”

　　“嗯，我会令雪一直幸福的。”风铃很自信地说着。

　　夜紫婉微微撇起嘴角，向我们道完别，然后便消失在身后匆乱的人流里了。看着夜紫婉的离去，我感到很失落，一回想起风铃刚才的行为，我就很反感。我甩开了风铃的手，一个人快走在了前面。风铃在后面跑起来跟上了我，拉住我的手臂，不停地问我到底怎么了。可是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她说的话我也一句都不想听。

　　回到公寓里，我连忙开始清理自己的行李，风铃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清理下去。我忍不住急躁地说了一句：“你很烦！”

　　风铃的脸上顿时挂着十分委屈的神色，她低声下气地望着我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牵你的手？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开心，我以后不会再牵了……”

　　我看见风铃好像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自责，我不应该对她那副样子的。我平和着口吻说到：“爱我是不是很辛苦？我一点也不好，只会伤害真心对我好的人，风铃你还是放弃我吧……”

　　“那你可以放弃夜紫婉吗？你爱着她，不是也很疼痛吗？”风铃盯着我，眼睛里还是湿红的颜色。

　　“我不想放弃她，所以你必须得放弃我。”我慢慢说着，继续收拾着手中的行李。

　　“你难道就没有喜欢过我吗？”风铃激动地质问着我。

　　我提着行李，不假思索地回答到：“有……有过一瞬间。”

　　听到我的回答，风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完全失落起来，她没有继续拉住我的手了。

　　离开风铃后，我把行李寄放在了亲戚家里，随后自己一个人去找夜紫婉。我轻轻敲开夜紫婉的门，她看起来精神好像不大好。我用一个像是老朋友的口吻微笑着问她：“最近你还好吗？ ”

　　“我还好呢，你呢？你要进来坐坐吗？”夜紫婉淡淡地笑着。

　　“嗯。”我轻轻地答应着，然后随着夜紫婉一起进了屋。走进屋，我忍不住四处看看，原本熟悉的房屋，好像增添一丝陌生感。来到夜紫婉的房间，我坐在了她的床边上，而她则帮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口水，缓缓开口道：“我不好，我依旧非常非常思念一个人，我依旧很想很想和她在一起，我依旧很眷恋和她在一起时生出的那个美梦……所以我每天都是痛苦和迷茫的。 ”

　　“雪，对不起。你和那个女孩子难道没有在一起吗？”夜紫婉微微皱着眉头。

　　“我不爱她，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我激动地反驳着。

　　“我知道了。雪，你知道吗？我和浩分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最初的美好是那么容易破碎的东西，后来的时候我们总是为了一点小事就开始吵架。终于他忍受不了我了，就和我说分手了，现在他又喜欢上别的女生了……”夜紫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

　　我尽力地安抚着夜紫婉，告诉她：“他只是想从她那里得到快乐而已，是靠不住的爱人。”

　　夜紫婉哭着问我：“为什么自己越是想要守护想要珍惜的人，越是容易伤害自己，离开自己，为什么越是靠不住？”

　　听到夜紫婉的问题，我心里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或许就像陈奕迅唱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缓缓开口着：“或许正是因为对方容易离开自己，容易伤害自己，所以自己才想要拼命去珍惜，拼命去守护，想要握住一线希望的可能”

　　夜紫婉轻轻点头。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我决定去卫生间拿毛巾给她擦擦脸。就在穿过厨房的时候，一个特别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发现黑色垃圾篓里有一块白色的纱。于是我走近仔细看了看。居然发现那是一条婚纱。这婚纱上有点脏，沾满了菜汁和污垢，可是看起来却很眼熟。我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发现我放在里面的婚纱竟然统统都不见了。于是我又回到厨房翻看垃圾篓，我买的两条婚纱居然就在这篓子里。顿时我就气得不得了，想不到我的梦居然被夜紫婉当成是垃圾，她居然把婚纱丢到了垃圾桶里！她真是太可恶了，还在我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就这么践踏我的梦，简直是不可原谅！

　　一瞬间我感觉脑袋好像快要爆炸了，我绝对不可以饶过那个践踏我的梦的人！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我要杀了她！我要她为此付出代价！于是我顺手拿起厨房的菜刀，一步一步地靠近夜紫婉。她看到我这副样子，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然后战战兢兢地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冷冷地回答着两个字：婚纱。她连忙大声地叫喊着说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我什么也不想听，心里好烦躁，大脑好像快要裂开了，我拿着刀子在她身上疯狂地挥砍着，心中的烦躁感被一下子快感所取代。等到我停下来的时候，夜紫婉只剩下一个头还是完整的，整个房间都是一片血色，我的脸上身上也都是血。地板上夜紫婉四肢分散着，软滑腥红的肠子被砍成了一段一段的，我抓起它们，好像还藕断丝连的样子。

　　我看了看整个房间还有夜紫婉，突然觉得好恐怖，我……居然杀人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心上人。我把垃圾篓里的婚纱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另一件套在夜紫婉的头上，然后抱紧了那个血淋淋的头颅。这是我在这恐怖的梦魇中唯一的慰藉。

　　嘎吱，忽然门被打开了。我睁大瞳孔努力地朝门望着，顿时我看见了一个人，那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风铃！

　　我忽然感觉胸口轻松了好多，心中不住地呐喊着风铃救我，把我从噩梦中拯救出去！我伸出手准备请求风铃的帮助。然而风铃一下子就转身跑了，我的手只触碰到了绝望……

　　我僵硬地笑着，晃悠着步子从储物室里拿来了一桶汽油，泼满了整个房间。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我带走。

　　我轻轻划着一根火柴，丢在了床上，火苗就在一瞬间滋长，然后汹涌起来，整个房间都成了一片火海！我抱紧了夜紫婉的头颅，呆呆地凝望着面前的火海，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它好美好美，就好像是在庆祝我和夜紫婉的婚礼……

　　写于20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