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重生》席月唯

60、震怒

　　横渡大桥下，柯严的车就停在路边，远处闪烁着的明灯默默地注视着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江边滚滚浪花伴着清凉的海风，隐藏在这静墨的暗夜中蠢蠢欲动，那个孤独的车里，柯严与陈虞并肩而坐，这难捱的黑夜没有任何散去的迹象。
　　风吹得有些凉，陈虞关上了车窗，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回家吧，别在这吹风了。”她柔声说道，柯严没有作声，只是眼中充满的愤恨，气恼，还有那逐渐凝聚的危险的占有欲竟是有增无减，犀利的眼睛看向了陈虞，仿佛能把她瞬间吞没，陈虞心中一寒，本能的向后一缩，柯严这可怕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
　　“柯严，开车。”她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只是回答她的仍是那可怕如无尽深渊的目光，良久，柯严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说道：“你今天约了他吗，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在酒吧外他抱着你，你想怎样解释？”
　　陈虞明白，柯严满心的怒火只是因为那暧昧的一抱，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因为秦飞发现了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是舒滢滢给他带了一个油绿的帽子？
　　陈虞没有办法，只得掩盖着内心的焦虑若无其事的说：“不是说了吗，秦飞遇到一些事情，我只是作为朋友安慰他一下。”
　　“废话！”柯严怒声止住了陈虞的解释，忽然一用力紧紧攥住了陈虞的手腕，外面海风阵阵，呼啸着卷着浪花的低吟声，
　　“柯严，你放开，弄疼我了！”陈虞气道，眼见这柯严逼人的目光，她心里一酸，无数的委屈，无助涌上心头，对视着，两人各自的气焰正在升腾，车内静得可怕，
　　“你还爱他，对不对，你依然深爱着他！”柯严怒吼道，紧攥着陈虞的手骨节嘎嘎作响，
　　眼泪无情的滑落，不知是内心的痛苦还是手上的剧痛，陈虞摇着头细声说道：“不，不是的，我求你，不要这样。”
　　面对这样的陈虞，柯严又怎么忍心，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痛苦地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陈虞，你知道吗，看见你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难受，你只为他考虑，就没想到过我吗！”这句话重重的刺痛了陈虞内心深处的硬伤，她点点头，抽泣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还要怎样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含着泪的眼睛楚楚动人，柯严心中一紧，紧握的手抖了一下，轻轻放开了，而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也是生疼，不知道被他紧握的陈虞那较弱的手腕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不起，小虞，我...不太冷静了。”柯严缓声说道，无法抑制的挫败感油然而生，陈虞泪眼婆娑的看着柯严，却很不是滋味，要怎样对待这个人，爱之深责之切，看起来柯严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已经很深了，为了她，只身回国放弃在英国刚刚起步的事业，来到这个他很久未涉及的陌生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这样的爱，在身后的默默支持，陈虞还能怎样，这沉重的担子让她有些承受不起了，柔指轻轻地划过柯严紧绷的手臂，陈虞侧身靠在了他的肩上。
　　“柯严，没有其他的，真的。”
　　点了点头，柯严抬起的胳膊紧紧抱住了陈虞，车窗缓缓落下，海风卷着低呼声飞旋而入，如沐轻烟，刚才还焦躁中的心情被这出凡入世的节奏轻拍，也仿佛真的静了下来，海边浪花依旧咆哮着，在这骇人的黑夜里，只有两颗颤抖着充满伤痕的心紧紧依偎。
　　段立申带着秦飞来到了他家门口，只是这一路上，秦飞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不知是真的喝得太多了还是根本不想醒来，把车停好，段立申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飞，快醒醒，到家了。”他不停地拍着秦飞，把他从半昏迷的状态里拉了出来，眼前熟悉的一切，停车场，自家的高层，秦飞定了定神，冷漠的表情只说出了一句话---开车，离开这！
　　秦飞，你！段立申无奈，只是秦飞坚定的眼神不容他任何的质疑，没有办法，段立申重新踩动了油门，再次奔驰而去。

　　半睡半醒中，王善君感觉到微弱的开门声，她猛地坐了起来，走出卧室一看，段立申正扶着不省人事的秦飞走了进来，
　　“立申，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她不紧一惊，段立申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事，两人费力的把秦飞放在了沙发上，喝了一杯水，段立申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秦飞这小子，刚才还清醒的什么似的，这又昏迷了，我看他是醒不过来了。”
　　王善君看看秦飞，又看看段立申，心里已是明白了几分他拽过段立申小声问道：“怎么，他知道了？”
　　段立申微微点点头，说道：“看样子是的。”接着又把刚刚在酒吧发生的一切和王善君简要的说了，只是说了半天最重要的是着重描写了秦飞和柯严打架的惊心场面，最终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秦飞这家伙还真能打。
　　不想理会他没正经的话，王善君又轻声说道：“难道是陈虞告诉他的，没听她说过啊，还有...”说着，她顿了顿，脸色一沉，又道：“孩子真的不是...”两人相视一惊，屋里又安静了，只有秦飞歪躺在沙发上，场面凄凉而萧条。

　　第二天一大早，陈虞照常来到了公司上班，只不过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面容苍白憔悴，左手腕上还带着一个浅蓝色护腕，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段立申坐在沙发上，显然已经是等候多时了，轻叹一声，陈虞轻轻关上了门，
　　“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昨天晚上一定不好过吧。”段立申关切地问道，
　　喝了一口茶，陈虞坐在了他的对面，皱眉说道：“没事了，已经说开了。”
　　“那是什么，你怎么会带个护腕？”段立申看见了陈虞手上的异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轻轻扭了扭还有些发红的手腕，陈虞笑了笑道：“没事，随便带的。”
　　“你什么时候带过这个，是不是有事瞒着？”
　　“好了，你就别瞎猜了，没事的，说说你吧，把他送回去了？”
　　段立申一耸肩，无辜的摇了摇头，陈虞一愣，不解道：“没送回去？那他在哪？”
　　“我家，现在估计正躺在床上做美梦呢。”一听这话，陈虞瞪大的眼睛安心的垂了下来，又喝了口茶，恢复了平和的神态，
　　“小虞，”段立申往前探了探，轻声说道：“真的...是那样的，滢滢她？”
　　已经猜到段立申一定会这样问，陈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检验报告递到了段立申的手里，“DNA检验报告，是秦飞偷偷拿着自己的头发，滢滢的头发，还有孩子的头发做出的结论，你自己看吧。”
　　一页页纸张翻过，段立申感到周身越来越冷，在终于翻过最后一页之后，‘啪’的一声鉴定书被摔在了桌上，大声怒道：“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舒滢滢怀个孩子回来，就拿秦飞当了垫背的？她怎么能这样，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不知道。”陈虞平声说道，心里却是一阵翻滚，平和的眼中终于闪现出了凌厉的精光，她似是自语道：“我会找时间好好把这件事跟她问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