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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he Black Love Letter ...

  •   Kanda:

      你好吗?

      第一句便是我自问自答的告慰,无聊的开场白或许只是我想要写一封信给你,因为我从未奢望过你会平静的听完我那絮絮叨叨的软弱粘腻话语之后,不会拂袖转身而去。
      请原谅我字迹笨拙,信纸页面也非常狼籍,墨水经常大半的晕开,因为我还不大习惯想象着你的样子,边写边回忆,常常就忘记了继续动笔,又因为常常被打断显得语句不畅。要拼凑出一封信真的很难,或许吧。

      提笔之初,脑海中第一刻出现的印象就是你抿着嘴唇的冷傲,转身离开的飒爽。你总是如此待我,而我已经适应。习惯本身来说就是十分可怕的事情,就像少年时代初到教团每每去饭堂的窗口,即使是大人的世界,但对我来说能丰收各色的美食,心情依旧像小孩子发现了糖果饼干屋一般,拥有食物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有如那个早晨,我的嘴巴里裹着一串丸子,一边前行一边费力咀嚼着它,迎面却走来了你。我狼狈的想要整理好形象,在你面前我尤为如此,当时不明白这种无措。现在终于懂得了,我把你视为某种目标,羡慕你身上的某种气质,并以此想要接近你。可惜当时我只能孩子气般的慌乱,手足无措。

      你并没有望见我,好像在与谁讨论着什么,那个红发的男子并肩而行走在你的侧边。那秒里,我忘记了进食。清晨的食堂,人群纷杂,我的心情像逆流而上的小石子,其中怀着期待和失望两种不同的情绪,搅得我不得安宁。

      四下的人们有节制的进食再工作,争取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得到最大的放松,没有人注意我们。你向我走来,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给我一个冷眼,或是不屑的咋舌声,可是都没有,你果然没有看见我。
      你在非常认真的在听那个人的话语,偶尔下意识的点头。虽然没有看见你唇角勾起的弧线,但我知道你是愉悦的。这与我相处的哪个时刻都不同,我们的相处模式总是衬显你的坏脾气和我的坏耐心,落到最后总是要争执起来。

      你的头发很俏皮的拂过我的脸颊,我的身高竟为自己挣得这份优势。很快的,你像一片渐行渐远的树叶,随人流消失在走廊的那端。我只得呆愣的站立在原地,也许你回头会看见一个傻气的少年拽着一串啃了一半的丸子,头发蓬松,衬衣上还有细微的褶皱,他正患得患失的望着你的背影,用他自己所不知的心绪淡淡惆怅着。

      说起这里,那些遥久时光的回忆竟然还是令我羞赧不已,不妨再说点别的吧。

      神田,你还记得吗?我们因为一场台风被困在一个岛国,任务达成了,敌人歼灭了,唯独剩下我们蜷缩在一个破败的棚屋里,瑟瑟发抖。说实在的,我真以为那屋子会被风刮得掀了顶盖,可他居然撑住了那么多天的暴雨袭击。

      我们的脸色想必都好不到哪里去,两日没有进食,因为对恶魔的追击已经令岛上居民觉得我们也是地狱的使者,想去索求些许食物都遭到拒绝。你面容憔悴,可眼睛却依旧明晃如星,我一直好奇遭到怎样的挫折,你眼中的亮光都不会被磨平。

      总是认为你是怀揣希望前行,当我被界定成救世主时,成为万众仰赖的神之眷恋者时,我才读懂你眼瞳中的光芒。那是岁月赋予你最实际的东西,不去希翼他人。我真遗憾,那时怎会不懂。
      好心情的接近被你无情推拒,如此往复我已经失去了勇气,只得呆坐在一边,听着荒凉的世界摇曳在风雨中,这种寂寞令人昏昏欲睡。

      临了半夜醒来,发觉你沉寂的睡着,呼吸匀净,我蹑手蹑脚的凑了上去,感觉到你脸颊不自然的绯红和微微的热度,才知道原来你在高烧。我能做的只有把团服脱下来搭在你的身上,那一瞬间的动作我看到你微微在发抖。

      我在简陋的屋里着急的打转。摇醒你一定会换来更多的拒绝,你不会容忍我的亲密,更不会接受我的好意。奔跑在大雨里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我尽力的敲起每一扇点起灯火的房屋,恳求他们告诉我医生在哪里。

      原本在意人们的视线那种惶恐不安全部忘记,想要帮助你。那种说不清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我的拯救每一次你都不以为然,不能忍受那么多生命消失在眼前的苦痛,所以我毅然担当,不计后果。可亲爱的,你知道吗?那一次我只是想救你,无法忍受你的逝去,在什么时候你竟这般重要。

      小村的医生收留了我们,看见你安睡躺在白色床榻上的样子,我的心终于放平。你睁开眼睛瞪着我的时刻让我心里一阵子慌张,就这样吧,我对自己说,不被理解或者被拒绝都好。我一直期盼的只是那个与你并肩而行的位置,而非现在这般距离感的对视。
      我双手合十做下祈祷的姿态,怀揣着我那不被理解的爱意,期待有日愿望得以成真。

      迟迟没有向你表白,或者在你的世界里一定没有爱情的位置。我们无数次擦身在教团的走廊上,数亿次并肩作战对待同一群敌人,更多次数的没有言语交谈。我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以没有遗憾牵挂的对你诉说衷肠,可惜现实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挂着教团圣职者的名号,又被划定为异端。黑色十字架的背负者还真是合适我,不再见到你,于是我每天给自己留下了短暂的时间思念你,比如黑色的外衣,会让我想起你如缎的长发铺展在上面的柔软,银色的十字徽章,反折出来的光芒,犹如你处惊不变的挥起六幻时残留的余光。

      瞧,我们并未分离太远,不是吗?只要身着同一身衣服,终有见到的那一日。爱情令我变成一个永不会失望的人。现在的你在哪里呢,是否会在喧嚣的人群里偶尔想起曾经与你拌嘴的少年,那样不自量力的与你争执,却不会退缩,而你会懂他眼睛里的憧憬吗?

      现在的我,已经与你一般身高,长发模仿你扎在脑后,你见到一定会嗤之以鼻的不屑,一想到这些细微的事情,心中的喜悦盈盈溢满,窗外咆哮的恶魔炮火也不会打扰我此刻的心情。已经被独自派遣到这个区域有十天了吧,没有增援,大概我已经被忘记了,我这样想着,却不会失望。

      还会记得你与我共处在那间陋屋里的时刻吗?还会记起在走廊每一次的视线相会吗?还会记得你曾用制魔的六幻把我击溃的瞬间吗?建筑外,数不清次数的攻击又要展开了,我已经不大确定能不能把结尾写完。

      其实我有点遗憾,仅仅一点,你躺在床上醒来,或许我应该辩解点什么,应当对你说点什么,太阳会无数次的升起带来热度和光华,星辰运转也不会停歇,但是那样的机会仅仅只有一次,唯有那么一次。可我们只是沉默着,互相对持着,让整个空间的时光凝固在哪里。

      你的墓碑我一直没有去看过,我想上面一定镶嵌着你不喜欢的蔷薇花,还有硬板的十字架,单调的刻着你的名讳。也许用日语纹上该是更为妥帖,但谁又知道呢?里面埋葬的只是六幻的刀穗和你的发带。我更愿意在对敌的时候悼念你,把我们划开的战争竟也是连接我俩的唯一纽带,多么的讽刺啊。

      恳求你,请别忘记,在那古堡一样的家园里,有一个少年暗恋你了很久,他为你怅惘若失了许久,他在每次闲暇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徘徊在你门前,他对你欲言又止,又时常言语激烈,他已经成长为青年模样,他穿着已经被炮火和鲜血浸透褴褛的黑色团服,被人放逐到这个谁也不知道的黑色角落。

      神田,那夜里的灯火摇曳,我等着你醒来,现在想起是多么温暖,失去的机会里只是想对你说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啊!

      亲爱的,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么,再见了!
      Farewell!

      祝福你,愿我们的神与你同在!仅此!

      Allen•Walker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he Black Love L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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