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之大群斗》魔公子

2、史上最长序章：史上最烂主角2

　　入学第一个月，轩辕归元就物色到了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同校，同级，同班，同年的一位女生。
　　抱着不能再耽搁，以免夜长梦多的务实心态，轩辕归元展开了在自己人生中产生重大意义的一次追求真爱的行动。
　　那是一个细雨微蒙的傍晚，情窦又开的轩辕归元于沐浴之后，手持一柄乌黑锃亮的三尺长伞，怀揣锦囊一个（内装两位数全国通用人民币），来到一杆没有灯泡的路灯下，约出了那位女同学，并欲在此借天时（情丝如雨），地利（路灯不亮，适合适当亲昵举动），人和（他骗该女同学屋外月朗星稀，无须任何雨具便可出行），这三才之利，向那位女生表达爱慕之情。
　　开始，一切还算正常，至少那女生因未带雨伞，一直缩在他那把雨伞下。
　　不会亮的路灯和不存在的浪漫气息下，远远看去，也似一对情侣温柔缠绵，雨丝微凉，依依取暖，好意境啊好意境！
　　好意境很快便被轩辕的表白打破，一明白对方真实意图，女同学毅然步出伞下，向轩辕蹙眉而视，良久，方轻启朱唇：“桂圆，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可爱的，我在家里戴着耳机都听到下雨声了，你还在电话里口口声声的说天上有风无雨，所以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不过…”
　　轩辕其实很聪明，听到女同学隐含峰回路转之意的呢喃细语，他那颗渴望被爱的心在砰砰乱跳的同时已经开始往下沉了，但为山九韧的决心还是使他坚持着挺立于风雨之中，还很绅士的把雨伞的一大半往女同学头上移了移。
　　女同学向他微笑了一下，可惜眼中略有感激之色，却无感动之脉脉，又幽幽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有一件事情会让我很难为情。”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女同学楚楚可怜的神情令轩辕归元豪气勃发，高声道：“全班都知道，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你，要难为情也是我！”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大喜道：“是不是你也一直喜欢我，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
　　女同学娇躯一颤，一瓢雨淋在她面颊上，由于没有灯光，很难分辨她脸上的究竟是雨还是眼泪，不等轩辕归元手忙脚乱的掏纸巾，女同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口：“我不想被人叫荔枝！”说完，女同学极飒爽的一扭头，义无返顾的跑回家。
　　那雨其实不小，可女同学不需要伞，她只需要赶快逃离桂圆的视线。
　　路灯下很安静，天上明明只有斜雨飘大风吹，可轩辕归元还是觉得自己被雷给震到了，凭良心讲，他也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的可能，也盘算过万一被婉拒，该拿些什么甜言蜜语来救场。
　　譬如：
　　“我们年纪还小，说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青梅竹马听过没？再说我们班里除了我，谁不在早恋？”
　　“不要吗！会影响学业的…”
　　“作业我帮你抄，考试我帮你作弊！如果课堂上老师点名要你发言，我拿镜子反光他眼镜！”
　　“被我爸妈知道会骂我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学校里你可以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
　　“你好坏耶，人家难为情吗…”
　　“没事，这路灯不是没亮吗，来，抱一个…”
　　临出门前，轩辕归元一边往钱包，哦，是锦囊里塞几张五毛票时一边就想着应对的妙语，而且还很负责任的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对于自己的急智，他还是很有自信的，想当年学校为保护花坛不被顽皮学生践踏，特意插了个爱惜绿荫，请勿践踏的标语牌，全校上千学生，独他一个把上面的绿荫二字看成了细菌二字，从此就远远绕着花坛走。
　　就算被人叫成桂圆，一点歪才，还是有的！
　　可是他真没想过，女同学会拿着这个借口来拒绝他，荔枝？桂圆和荔枝？就这原因？他觉得自己想哭都找不到泪腺了。
　　没听过婉拒这词儿吗？要不要那么直接？不喜欢就不喜欢，也不要拒绝得让我连句话都接不上吧？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轩辕归元心头纷沓而来，直到满身风雨的女同学头都不回的小跑回家，他才从恍惚中清醒，彻底没戏了，而且对方还是拿了个最渗人的借口来回绝他。
　　于是，当夜的街头，便有了这样一幕；孤独少年手中有伞，心无绮念，沐身于风雨之中，且孤独且心碎的踽踽而行，走到家门口才惊觉，为什么自己手上有伞，还会被雨淋得象头瘟鸡似的。
　　奇怪的是，他心里除了遭拒的打击，还有一种很意外的感觉，那是……
　　恶心！没错，就是恶心！他想不通，自己好象应该伤心的，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大概，那女孩拒绝他的理由太过轻描淡写，明知牵强也无可奈何，所以他自己也被自己的一败涂地给恶心到了。
　　那天以后，轩辕归元基本上就是用一种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心态存活于世，对于桂圆这外号，他也学会了淡然处之。学校里，大街上，厕坑内，无论是谁喊他一声桂圆，他都会坦然而应，木然以视，但在听到有人喊荔枝时，他还是会闪电般后退几步，待眼角阴冷余光向四周一望，发现此喊声只关水果事后，他又会很快恢复至波澜不惊的状态。
　　不得不说，少年时的经历对人生的成长还是很有些阴影的，走出校园，踏入社会之后，如无必要，轩辕归元很少肯告诉别人的全名，只以轩辕自称，俨然一副世外隐者的做派。（为给予主角应用的尊重，并可偷懒少码几字，所以笔者便也只称其姓不呼其名，到底人家是主角，出场率超高，老码四字名是很枯燥的。）
　　名字带给轩辕的阴影在成年之后总算是消除了，可他上辈子不知道是天煞孤星还是毒打过财神，总之他属于那种工□□情全部颗粒无收的人，工作常做常换，几年中可算是全方面涉及社会底层，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已经换了多少份工作，从追着人喊大爷的保险业务员到人人喊打的传销员，从站在门口见人就迎的门童到挡着门口不让人进的保安，如今沦落在某家私企中做名义上的助理，实质上的车夫，勉强糊口。
　　不可否认，这世间真有一种活得很渣很废柴的人，这种人不一定是真没本事，但他一定跟运气二字呈完全绝缘状态。
　　不幸的是，轩辕就是此例。
　　从学校毕业到开始打工，轩辕的人生经历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
　　两个字，惨淡！
　　三个字：惨到家！
　　四个字：惨绝人寰！
　　为什么不说衰，而要用上这个很凄厉的字眼——惨呢？
　　因为轩辕早已经超越了衰的境界。
　　这里浪费点篇幅，小小解释一下，否则世人无法了解，这位主角究竟有何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特性！
　　最能说明轩辕的运气达到超衰入惨化境的实例就是，他每次花钱消费，不管买的是什么，总能无可避免的买到人家千分之一机率的次品，不管名牌品牌，他的次品接触率高到令卖家都能汗颜的地步。
　　小到一条内裤，别人买来撕开包装就能穿，他买来抖开通常看到的是一个破洞，虽说是内裤，不必外穿，可谁内裤上多个洞都不会觉得这是方便啊。
　　后来再买内裤，轩辕养成了一个习惯，先透过包装盒仔细观察里面有无破洞，脱线可以容忍，色差可以忽视，惟破洞的不要！
　　每次买条内裤都要去跑一趟换，而且原因都是前方有个洞，轩辕自己想想也觉不好意思，可这个谨慎习惯的负面效果是，每次他在超市里高举内裤盒对着日光灯照耀，都会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边快速离去，并伴随含有变态字眼的低语,然后留他一人在架子面前高举内裤,做仰望伟人状。
　　这还是小件东西，买大件东西就痛大发了，某次他和邻居一人买了套知名品牌的组合立柜，买过这种组合家具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一个箱子装满了模板和工具，需要用户自己用随箱的螺丝，胶水，轴条来安装，这过程的好处是也算加强用户的手工劳动能力，真正的好处是价格很实惠。
　　一样的两个箱子，大小十二块模板按图组装，邻居半小时装好，开始往里塞生活用品，轩辕也是半小时装好，然后就捧着脑袋琢磨，怎么我这套柜子要比人矮半截啊？翻了半天说明书才明白，他那箱子里少放了半包模板。
　　于是打电话，商家很礼貌，诚恳承认，这是工人装箱疏忽，并保证立刻来调换，且郑重申明这绝对是个例，轩辕也相信，这种失误确实不会广泛，毕竟人家的品牌很过硬，谁没事喜欢干这自找麻烦的勾当。
　　于是换货，第二箱送到，十二块模板一块没少，安装工具一件没有。
　　再打电话，商家很礼貌，诚恳承认，这还是工人装箱疏忽，又保证立刻来调换，但这次没好意思申明这是个例。
　　第三箱送到，十二块模板一块没少，安装工具一件没多，轩辕很愉快的安装完毕，很简单的组装，以轩辕的小聪明连说明书都不必看，可装完他又开始琢磨起来了，怎么突然觉得这立柜是要横着放的呢？检查了一下外箱，型号没错啊？他就这么闷头盯着横式立柜琢磨了半天，当他无意间看到自家的电视机时，突然醒悟，东西是没少，可这次送来的是个电视机柜。
　　第三个电话打过去，商家在电话那头一听到轩辕的声音就哀号，大哥你不是玩我吧？这种事情你也能碰上？
　　轩辕也惨叫，我说兄弟，你厂子里的工人今天是不是都闭着眼睛装箱的啊？
　　第四箱由该商家亲自派遣本厂工人送到，并申明此桩奇事已惊动厂领导，出厂之前领导亲自点数，并拍胸保证，这箱子里的立柜绝对是立柜，模板绝对没少，安装工具也肯定齐全。
　　轩辕开箱后，刚取出模板就直接蹲倒，没错，模板真的一块没少，可十二块模板大小长短一模一样，都是直面外板，这装出来的会是个啥东西？棺材吗？
　　目睹这一盛况的工人十秒钟后从石化中恢复，热泪盈眶的说，“同志哥，我立刻叫厂里给您送第五箱来！”
　　“我不要了，连这箱你也搬回去！”轩辕奄奄一息的坐倒，“以后谁在我面前提立柜我跟谁急！”
　　直到现在，轩辕家用的还是老式手打一体式家具。
　　这碰上的还只是普通日常用品，要是碰上高新科技产品，那轩辕的运气指数就低落得更可怕了，三年前，轩辕曾经买过一台品牌电脑，七天保退十五天保换一年保修的售后服务。
　　买来正常运转了七天，保退期一过，开机不能，他想着反正还在保换期，所以很从容的给售后打电话，售后服务态度很好，派人过来一查，主板问题，二话没说，换！
　　十五天保换期过去，能开机，开机三分钟后必死机，试了几十次并确定绝非系统软件问题，轩辕想着还在免费保修期，还是很淡定的给售后打电话，售后答应第二天马上派维修人员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一名瘦小的男性维修人员带着营养早点来他家，几句没营养的寒暄后，开机，等三分钟死机现象。
　　三十分钟后，电脑运转正常，没有半点死机征兆，维修人员开始吃营养早点，且边吃边和轩辕继续进行没营养的寒暄，同时一起等待死机出现。
　　三小时后，电脑还在正常运转，维修人员安慰轩辕，这种客户用着有问题，维修人员一到就没问题的情况常有，咱们再等等，肯定能找出毛病来，轩辕本着你都不急我也不用急的精神，含笑点头，并很客气的请维修人员在他家吃一顿很简单的午饭，内容是方便面。
　　维修人员能吃苦，当然也能吃方便面，吃完面两人继续坐在电脑前，大概是因为这午餐实在没营养，两人再找不出什么没营养的寒暄了，维修人员提议，反正电脑开着，不如放本在线电影边看边等，轩辕欣然应允。
　　于是，两人坐在显示器前，肩并着肩，看断背山。
　　为什么要看这本电影？
　　轩辕也很纳闷。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人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这句台词在轩辕脑海中盘旋了很久，电脑还是很正常，维修人员决定，咱不坐等它死机了，我给您拆箱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检测。
　　又三个小时过去，维修人员满头大汗的放下工具，疑云大生，这电脑除了机箱脏了点，没啥毛病啊？
　　看这维修人员一头敬业的汗水淌遍瘦弱的身躯，轩辕也很尴尬，全过程他都在旁热烈参与，包括递错工具按错开关等细节，可七错八错下来，这昨天还频频死机的电脑今天一点毛病都没有！按维修人员说的，除了机箱脏，这台机跟刚出厂的没啥区别。
　　夕阳已西下，维修人员看着轩辕发怔，轩辕看着电脑发怔，然后转头问：“吃晚饭不？”
　　维修人员犹豫片刻，小声问：“还是面？”
　　“它不死机咱就吃面！”轩辕愤愤然手指电脑，“看谁耗得过谁！”
　　维修人员张口结舌的去看电脑，很疑惑死机和吃面之间怎么会被划上等于号，但本着为客户精诚服务的精神，他也慨然言道：“好，咱今天就耗在您家了！”
　　当两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端上来时，维修人员手捧面碗，很客气的问了一句，“先生，您是不是知道我是北方人，所以连着两顿都招待我吃面食啊？”
　　“看兄弟的身板，就知道是条北方好汉！”
　　维修人员顿时挺直搓板胸膛，很自豪。
　　其实轩辕就是想省钱。
　　接下来继续等死机，这次等足了四小时，当中维修人员至少又整机检测了两遍，还是什么问题都没发现，倒不是笔者要故意长篇幅赘诉这一小段情节，只是为了让大家明白，本书主角的青春经常就是这样虚耗的。
　　直到深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吃完宵夜的维修人员打着饱嗝告辞，不用说，轩辕家的宵夜还是方便面。
　　告辞的时候，维修人员留下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对轩辕很诚恳的告白，“先生，你这电脑真没毛病，真没有！”
　　第二句话则是很沧桑的自语，“午饭晚饭加宵夜，三顿都是面，奇怪，我怎么突然有点想老家了？”
　　轩辕目送维修人员出门，一回屋就呆了，电脑死机了，看着蓝屏闪符号的显示器，他忽然想出了一个被困惑很久的脑筋急转弯，这世上什么东西让你终于等到了，你的心情只会变得更差。
　　答案当然不是电脑死机，但用在这里真的很应景。
　　轩辕转身出门，想把那维修人员喊回来，可等他跑到街上，看到那位思念家乡的维修人员，正在路灯下踉跄而行的背影，忽然有点于心不忍，都麻烦人家一天了，算了，明天再说吧，再说家里也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