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求助丘穆陵 ...
-
我无声地流着泪，心中漾起无限的哀伤。
崔直啊崔直，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把你当成全部的希望，把你当成前进的动力，可是，你却这么快就让我看见你的狠辣和无情。
这就是政治吗？这就是名将的手段吗？
兄弟？我讽刺的笑了。崔直早已起了杀心，我竟妄图以兄弟情谊求他放人，真是傻透了。
既然从他这里救不出师父了，我便另觅他法。
我真想什么都不顾，策马拎刀去劫牢反狱，就算救不出师父，就算是被乱刀砍死，也好过我现在满心的失望与愤恨。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崔直的如意算盘也打不成了，不但不会镇住军心，还会搞得人心不稳，估计逃跑的人、反抗的人、不肯上阵杀敌的人会多起来。
可我不是傻子，不能图一时痛快，送了我和师父的命，那不合算。
我转身，来到树林外，飞身上马，向镇子中飞驰而去。崔直拿法理说事，真凭实据撂在那里，师父断不能活命。既然崔直寸步不让，那我便找个比他更有权势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师父一条活命。
在马上，我思绪纷乱不堪，眼前不时的出现崔直的影子。
由于夜黑，我们离得稍远，我一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着我。可是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子一震，眼光似乎闪了一下。
我摇了摇脑袋，使劲闭了闭眼，努力把他从我的眼前甩掉。
因为之前经常到镇子里买菜，所以这偌大的平蠕镇，我早就逛了好几遍了，戍镇将军府的位置，我摸得很熟。
站在府门口，看着门楼匾额上的烫金大字：平蠕戍镇大将军府。
就是这儿了。
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这个戍镇叫“平蠕”。师父说，这里原来叫“平柔镇”，后来太武帝登基，皇帝痛恨蔑视柔然，管柔然叫“蠕蠕”，意思是蠕蠕爬动的虫子。下承上意，这“平柔”就改成“平蠕”了。
我深吸一口气，摒除一切杂念，抑住心中的惧怕，朝台阶上走去。
守卫立刻拿刀比在我脖子上。
我掏出怀中的令牌，搁到他们的鼻尖上。
他们马上放行，并着人通报大帅。
这令牌是崔直给我的，让我可以自由出入军营，到小树林中练武。
我看着手中的令牌，冷笑连连：崔直啊崔直，你不愿救我师父，可你的令牌却在我手中，你想不帮忙都不成了。
大帅听说是崔将军派人半夜造访，莫不是柔然兵大举进攻、魏军撑不住了？
大帅丘穆陵是个威严十足的人，气场很大，不是特意摆出来的，而是骨子里刻着的。哪怕他闭上眼睛睡着了，也丝毫挡不住他气压全军的威武和庄严。
我跪在他面前，平静地述说着事情的始末，没有一处隐瞒。
丘穆陵开始时隐有怒气，但渐渐地，只是安静的听着，喜怒不辨。
等我说完，丘穆陵才慢慢说道：“程显忠是我的老部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这次他犯下贪污钱款的罪，实属晚节不保，很是可惜。”
“可是……”
丘穆陵摆了摆手，继续道：“所贪钱款数量极微，而且，他为我大魏官兵做了大半辈子的饭，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实在是可佩可敬！”
我心中一喜，看来丘穆陵与师父之间，果然情义匪浅。
“只不过，崔将军今日和我说起，最近军中有些人心浮动，他又不好一一惩戒，坚持说可借此次程显忠贪污一案，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可以轻而易举稳住军心。一方面是忠心耿耿老部下，一方面是大魏的军心，”他停顿一下，看着我问道：“朱栏，你说本镇该如何选择？”
我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于是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大将军英明！崔将军想借程显忠一案震慑全军，虽然有效，但程显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军，小人恐怕，即使杀了他也效果不大。而且，”我重又趴下，提高声音道：“程显忠随军四十余年，又曾得大将军亲厚相待，因为一项罪不至死的罪名就将他杀掉，恐怕，会寒了众位将士的心！”
丘穆陵身子一震，显然是被我说动了。
我趁热打铁，大声说：“小人虽是卑贱小兵，却更能体会兵士们的心意。如果以小罪杀一个有功的老兵，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虽然会震慑一时，但到时候兵士们免不了各怀心事、猜疑不断，必不肯用心杀敌、为国尽忠。如果事态扩大，一旦爆发士兵叛营起义，那就不好收拾了！”
“小人认为，用严刑酷法约束士兵，士兵虽然表面恭顺，心里却不会甘心为国效命。如果以宽待人，仁厚治军，士兵必然感激上恩、心服口服，上阵杀敌，一定会甘愿抛头流血、保家卫国。小人相信，让士兵们惧怕不是长久之计，让士兵们爱戴才是用兵之正道！”
大帅丘穆陵半晌不说话。
正当我满心疑惑、不知自己说的这番话能不能对得上他的心思时，丘穆陵忽然冷声喝道：“好个朱栏小兵！本镇面前，竟敢大谈用兵之正道邪道！简直胆大包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求助丘穆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