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风雪夜归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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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躺在床上发呆，想着刚刚的梦，屋子里的灯光衬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我
半眯着眼睛，一时间不能分辨这个情景是真实的，还是我的另一个梦。
虽然醒了，但是懒得动，就这么懒懒的躺着翻来覆去，突然听到细微的声音，很小
很急，似乎是雨雪敲窗的响动。披上衣服起身靠近窗户一看，果然飘起大雪，几乎
就在刹那间，天地混沌，那雪势浩大，让对面的楼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倒了杯水坐在床头，睡意全无。风起了，夹杂着雪花，在窗外盘旋怒吼，有点吓
人。我总是怕听风声，从小就是，总觉得那里面掺杂了很多东西，高楼大厦，草木
人群，有生命的和没有生命的，万物都在风起的时候，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托付给风
，随之流转天地间，消散到不知道的地方去。入耳的风声里，一定还有些奇妙的东
西，是我不能探知的。
我抬头看表，凌晨两点半。睡不着的日子里喜欢读书，手里捧着东西让我心里踏
实，纸张油墨的气味都让人安定。
闭着眼睛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在不知道看什么的时候我都这样“抽签”。沈复的
《浮生六记》，一页页看下去，随着悲喜起伏，《闺房记乐》中小夫妻的一件件趣
事颇有人间烟火色，“愿生生世世为夫妻”的图章，小妻子逼丈夫吃臭豆腐的狡黠
可爱，眼前似有光影徐徐展开。
透过一行行的字，我却想到袁朗，不知道这样的风雪夜，他在什么地方，上个月初就
出门了，一直没有消息，也该回来了吧。如果正在出任务，那里有没有这样的风雪
，北京的风能不能吹到他身边，告诉他我现在一个人有点惶然，有点孤单。书里的
沈复和妻子恩爱却不能白首，那我们的未来又是怎样的呢，我们能白头到老吗，老
了又是怎样的情形，是还能拉着手去遛弯儿买早点，还是同一屋檐下却无话可说…
…
俯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盒香，点起来片刻，屋子里就充满了淡淡的甜，这种香
气能让人皱着的眉散开，心平气和。就这样，一直读下去，一本书读完，抬头已经
六点半了，天蒙蒙的，还是很黑，但是和深夜的黑不同，不再是那么浓艳的颜色。正
准备洗漱下下楼买早点，门锁声想起。袁朗身上还带着雪花，站在门口脱鞋掸衣服
，手里还拎着豆腐脑和油条，侧对着我正在大声嚷嚷着：“方洁同志起床了啊，组织给
你买好吃的了。”
我觉得本来已经淡下去的香味刹那间浓郁逼人，满心满肺都充盈着甜味。扔下书
飞扑过去，亲着他带着寒气的脸。
虽无柴门犬吠，幸有风雪夜归人。
袁朗被我吓了一跳，他知道我一向懒散，打量我一定没起床，没想到我精神奕奕的
就冲出来了。不过中校同志的心里素质向来强悍，眼睛一眨就变被动为主动。
这个早上，屋子里充满了豆腐脑和油条的味道，外面风雪的寒意，被一个男人轻易
的融化，当然，融化的还有我，在他的吻里……
失神的前一秒，我想：有他，我就相信白头偕老，相信恩爱长久，相信这世间一切
美好的东西，相信我永远能味道甜蜜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风雪夜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