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谁是团长谁的团 ...
-
早餐袁朗吃的很少，这家伙今天早上状态不好，总是发愣，半个小时了，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过地方。
我沏上杯热茶，放到他手里，让他闭上眼睛仰起头靠在我身上，轻轻地帮他做按摩：“队里有事儿吗？今天怎么一直发愣？”
“队里没事儿，昨晚上做了个梦，挺奇怪的……”他低声说，显得很累。
“梦都是反的，如果是噩梦，说出来就好了。想说说吗？”
拉着我的手放在眼睛上，他低声叙说着一个让我发冷的梦……
“我梦见自己是个落魄士兵，被扔在一个陌生混乱的年代里。先是独自面对绝境，然后遇到一群溃兵，我骗他们，我说自己是他们的团长，他们是我的团。这群人里有个人很像史今，他成了我的传令官，我要求他总是走在我一嘴巴能扇到的地方。
我们在一片原始丛林里穿梭游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们行为疯狂古怪但我知道如果不是用这样的状态支持着，我们也许马上就会倒下，再也站不起来。我用尽全力嘶吼着，承诺带他们回家。
然后……好像是回家了，遇到我的上峰，一个跟我不一样的军人。梦里的我像条将死狗，疯癫狂乱。而他却像棵松树，□□，刚毅。我们争吵，我对着他笑得很谄媚，用很多不要脸手段的抢夺装备。
哦，对了，我的团里有个人，叫什么龙的，长的居然和高城一模一样，我还揍过他。
我们一直在打仗，我好像一直很饿很累，我强迫自己减少睡眠，省的一觉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最后……
我们好像都死了。”
他一边回想，一边叙说，毫无章法，像在说梦话。
有些地方他记不清楚，想的很认真，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我听着这些，总觉得这个梦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为什么高城和史今都在他梦里，说是混乱的梦境，似乎又有点儿完整的情节。
袁朗很少做梦，他平日很累，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敢睡死，回家放下一切负担，总是能睡得很沉，无梦的深眠。
他从来不会为了一个梦纠结。
那天早上他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很多混乱的话，也许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流泪了，因为我的手心感到湿润。
我站在他身后，让他依靠着。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我自己也被吓到了，这个梦给我俩一种虚幻的真实感。
过了很久，他睁开眼睛站起来，抹了把脸，自嘲的笑笑：“你说我是怎么了，不就是个梦，大清早神神叨叨的，把你也吓着了吧。”
我笑着摇摇头：“梦里没有我？”
“没有，梦里没有女人。隐约记得吴哲打了我，但他是谁我也记不得了？”他笑着摇摇头，去书房写训练计划。我出门买菜，收拾屋子。
花儿来我家学我老妈的秘制酥鱼，一边准备材料，一边跟我聊天：“吴哲前些日子老做同一个梦，说梦里还有袁朗呢。我听着都觉得挺逗的，你说每天被他欺负着，晚上做梦还梦见，他俩怎么这么纠结啊。”
我也乐了，还真是，这俩人真暧昧啊：“梦见什么了？”
“他说梦见自己是个抗日战士，跟着一个特有范儿的头儿，袁朗是个癞皮狗一样的团长，他俩还打架来着。吴哲摇头晃脑的告诉我，一定是上辈子结下梁子了，这辈子他一开始就看袁朗不顺眼，就想跟他对着干。”
我手顿了顿，这个梦，团长，是巧合吗？
“吴哲说他梦里的头儿极有军人风骨，长的特像许三多以前的一个战友，名字挺怪，叫伍六一，他上次见到三多拿着伍六一寄来的照片，就说看着投缘，非要三多带着认识下，疯魔了似的，闹腾了好久。”花儿继续说着。
“那，见到了吗？”
“哪儿是说见就见的啊，三多那个战友都退伍好久了，在老家呢，找机会再说吧。这次他闹得时间挺长的，我看还真不是以往的三分钟热度。”
两个人就这么说笑着渡过一个下午。
晚上，我躺在床上，觉得脑子里纷乱不堪。总是想起袁朗和吴哲做过的那个梦。也许他们的某一世，真的就是梦里那样的人。
我闭上眼，想着那个样子的袁朗。衣衫破旧不堪，厚重的外衣上因为常年的油污泛着光，像个硬壳子，脸上脏兮兮的，是油泥、汗水也许还有些血渍，他穿梭在山里林，战道中，他拉着破锣嗓子高声吼叫“我带你们回家”，他吃着不知道什么树的根茎树皮，身上永远带着几支枪。他不论环境多么艰苦，每天早上都端着个破碗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粉末细细的刷牙，从里到外，不厌其烦，所以依然有一口白牙。
他很少睡觉，不让自己闭眼，他又一次成了别人的依靠和信仰，即使所谓的团长只是他自己瞎编的名号。
他行为古怪癫狂，却正是这种癫狂让他保持着活力和乐观，带着他的队伍穿梭在生死之间，让他的兄弟们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他笑的狂放，恣意。他就像旷野里的风，谁也抓不住，谁也捉摸不透。他，还是袁朗，也许名字不同，但魂都是一样的。
属于军人的灵魂，永不消逝。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谁是团长谁的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