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四四回朝》狼*

68、章之六十八

　　杭州有句老话妇孺皆知：日西湖不如夜西湖，夜西湖不如雨西湖。
　　雨中的西湖，别有一番景象。只见细雨落在西湖里，像数不清的银色丝线连起了天空和湖水，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清澈见底的水里，鱼儿时而跃出湖面，时而成群结队的嬉戏。越见远离的柳树枝条在轻风细雨中不停摇摆。再往旁边看，斜风细雨中荷叶轻轻颤动仿佛在点头，初夏的荷花还是花骨朵买，在伴着细雨而起的轻雾中，像是含苞待放少女羞怯而又惹人怜爱。
　　渐渐地，雨停了，湖水宛如一面翡翠镶嵌着的宝镜，映着天、映着云、映着山，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真是风景如画的人间仙境。
　　“嗯，雨停了，这种湖光山色两相宜的感觉还不错，就在这里画吗？”胤祯看着湖景感叹。
　　“锦鲤，换几个方向让画影看看。”胤禛指挥着现在的船夫锦鲤改变船的走向，这才回答他的话，“也不一定就在这里，虽然画的是我，但怎样才好看还要画影来协调。”
　　“哦，我不用跟你一起吗？”胤祯点点头又问，‘好像四哥是有什么一个小爱好，不过都是听说，这次还是头一回见。’
　　“不用了，我那些画都是一个人的。”胤禛拒绝，‘这幅画可是要留给弘历的，我好歹用的还是从前的身体，你这个富察皓祥的身体加入进来算什么呀？’又怕他等着急，想了想道：“不会耽误太久，画影跟随宫廷画师学习过。”看向画影。
　　画影是玄黄楼里少数几个喜欢绘画的，不但学了清朝很多画家的技巧，还去皇宫里跟着郎世宁进修了西洋绘画，素描和油画也有一点心得体会，现在他就是准备用素描打个草图，因此画影应声道：“主上说的是，只要风景部分和人物部分大致画好后，您就可以和这位大人畅游山水了。”打开一张类似宣纸的画纸，用炭笔勾画起来。
　　两人也不打扰，喝着茶看看风景，见湖面上波光粼粼，轻舟荡漾，轻微地摇橹声和远处动听地琴声，湖面上偶尔露出的荷叶。水鸟时而掠过蓝天白云，时而轻拂水面，
　　‘西湖依然是旧时模样，景未改，人却已不复当年了。’胤禛静静的想着，在漫长的岁月里他无数次的来到这里，也曾和三五好友一起游玩，过去发生的那些不管是愉快还是忧伤却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胤祯目光悠远的看着这碧水连天，渐渐进入一种空灵的玄妙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回过神来，画影的草图还没完成。他微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胤禛，刚才他也不是一无所获的，在一闪即逝的知觉中，他了悟了一些东西，‘原来如此，这就是一直以来的直觉的真相……这样的游戏也很不错，’看向胤禛的黑眸很好的隐藏着几丝笑意、几丝柔软，
　　这一连串的变化胤禛没有发现，喝了小半壶茶后，画影停下手中的笔，将打好草图的画纸平展的铺在桌面上，“请主上过目。”
　　“嗯。”胤禛转回头看向桌面，远方的群山、近处的小舟、娉娉婷婷的柳条儿、若隐若现的断桥……他点了点头，看得出画影也琢磨了很久，虽然只是炭笔的墨迹，也能看出画中融合了中西画法，能够从简单的线条中看出画家朦胧而明净的画风，这一点让胤禛感到满意，“可以。”
　　画影见主上满意，心里也是很高兴，再次铺开一张纸，画了几笔，“主上，按照您过去的风格可以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角度是比较风雅的，你看怎样比较合适呢？”
　　胤禛看向画影画出的人物姿势和那些景色角度，代入想象了一下，点点头，“画断桥吟诗那副，”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画一幅草图，以后留用。”
　　“是，主上。”画影拿回画纸，“请用您刚才说的那个吟诗姿势，为您记录下来。”
　　胤禛想了一下，负手而立站在船头，画影连忙挥笔。
　　今日胤禛身着暗红色衣袍，是清朝以前的衣饰风格，因为站在船头，风吹动衣角，光芒穿透了衣服，好似变成了更加透亮的另一种红色，胤祯看着这人在船头逆风而立，目中闪过怀念和坚定，‘幸好，你一直都在，而时至今日，你再也没有机会离开我了。’

　　断桥边，胤禛和胤祯慢悠悠地散着步，两人年轻文雅的外表和矜贵的气质看起来和其他游湖的青年学子也没有什么不同，暗卫依旧乔装成路人在周围保护，虽然两人有自保能力，但为了安慰属下希望尽忠的那颗心，还是不紧不慢的随着人群游玩着。
　　“四哥，你可知道这断桥的故事？”胤祯饶有兴趣的说着。
　　“哦，说说看。”胤禛从善如流，他自然知道很多传说，但没必要打扰十四弟的雅兴。
　　“西湖断桥，最早叫段家桥。”胤祯絮絮而谈，“很早以前，白沙堤与湖岸只有一座无名小木桥相连，桥旁有一间简陋的茅舍，住着—对姓段的夫妇。两人心地善良，手脚勤快，男的在湖里捕鱼为生，女的在门口摆个酒摊，卖家酿土酒。因酒味不佳，顾客很少上门，生意清淡。
　　一天，日落西山，夫妇俩刚要关门，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人，说是远道而来，身无分文，要求留宿—夜。段家夫妇见他年老可怜，热情地留他住下，还烧了一条刚从西湖里捕来的鲤鱼，打上一碗家酿土酒，款待老人。老人也不客气，一连饮了三大碗，便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第二天早晨白发老人临别时，说道：“谢谢你们好心款待，我这里有酒药三颗，可帮助你们酿得好酒。”说罢，取出三颗红红的酒药，告别而去。
　　段家夫妇将老人的三颗酒药放在酿酒缸里，酿出来的酒，颜色猩红，甜醇无比，香气袭人。从此，天天顾客盈门，段家猩红酒名扬杭城，生意一天比一天兴隆。段家夫妇拆了茅舍，盖起了酒楼。他们为了感谢白发老人，积蓄了一笔钱，准备好好答谢他。
　　岁月流逝，一晃三年。这年冬天，西湖大雪，白发老人冒雪来到段家酒楼。夫妇俩一见恩人来到，喜出望外，留老人长住他家。然而老人第二天便要告别。临别之时，段家夫妇取出三百两银子送给老人。老人笑着推辞说：“谢谢你们夫妇—片好心，我这孤单老人，要这么多银钱何用？你们还是用在最要紧的地方吧！”说罢，便踏雪向小桥走去。
　　段家夫妇站在门口相送，只见老人刚跨上小木桥，脚下一滑，桥板断啦，老人也跌进了湖里。夫妇俩急忙跑去相救，忽见白发老人立于湖面，如履平地，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漂然而去。段家夫妇这才知道，白发老人不是凡人。想起老人临别说的话，使用那笔银钱在原来的小木桥处，造起了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桥，还在桥头建了一座亭子。从此，游西湖的人，再不怕路滑桥断啦。
　　乡亲父老怀念段家夫妇行善造桥的好事，便把这桥称为段家桥。后来，因为“段”、“断”同音，便被称为断桥。”胤祯洋洋洒洒一大段话说出来，接过旁边充当小厮的护卫手中的竹筒，喝了口水，“这就是关于断桥的传说。”
　　“这位公子，你知道的可真多！”清秀可人的少女，崇拜的看着他。
　　“……多谢姑娘的夸奖，”胤祯僵硬了一下，看向旁边有些幸灾乐祸的胤禛，“这传说也是年幼的时候，哥哥说给我听的。”冲着自己的哥哥崇敬的一笑。
　　胤禛无奈的看着，随着胤祯的话也崇拜地看向自己的小姑娘，正要说些什么打发了这小姑娘，心里突然一动，‘不对，这是个高手。’再联想了一番，猜测这大概是白莲教中人，‘玄黄楼那群小子又没武功，是发现不了的，胤祯也因为身体原因功力浅薄，更别说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虽然从自我角度来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这个时期本就是他们那个回疆计划实行的时候，如果让朝廷把人手都集中在江南，会比较容易成事，他们大概是这样想的。’这些思虑只在片刻，他的面上却露出微笑，“姑娘难道是一个人出来游玩？这西湖断桥上人多眼杂，需要注意安全。”他这话自然不是什么出于好心的提醒，而是暗示，自己也有很多人守在周围，如果真的要动手，这些反清复明组织是没有优势的，虽然已经不是皇帝了，但他在这清朝还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不希望伤害到无辜的百姓。
　　略微一愣，胤祯眯了眯眼，‘有什么我没发现的异常出现了吗？’四哥话里暗藏的机锋他当然听得出，盘算了一下自己和胤禛刚才的举动，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目光往周围看了几圈，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是我们的人，对，中午的时候碰到的事情，这就说得通了。’虽然慢了半拍，但好歹也曾经是久经官场，轮流执勤六部的皇子，对于阴谋的敏感性还是在的，好似在躲避身旁的行人，而不动声色的向胤禛身边走了几步，同时关心地道：“是啊，这位姑娘，前些日子我一位朋友的妹妹，偷偷跑来外面玩，也险些被青楼拐卖呢！”
　　少女脸色微微一白，身体轻轻发颤，好似被兄弟俩的话吓得不轻，惊慌地抓住胤祯的袖子，求助道：“这可怎么办？我家住在湖边，能拜托两位公子……”她没有说完，就期待的看着两人。
　　胤祯后退一步到胤禛旁边，“哥？”看似是弟弟征求哥哥的意见，实则目光嫌弃的表示‘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啊，我们就别去了吧，你也说千金之子不垂堂了。’
　　胤禛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好笑的说：“当然可以，我们也希望美丽善良的姑娘不遭受厄运。”至于不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