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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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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走吧!”修远匆匆地吃完早餐,看看手表,提上包,边往门外疾走边吩咐道。曹晓辉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可还是顺从地磨磨蹭蹭地跟了上来。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沈月欣看看时间,眼看就该登机了,于是一声轻而不可闻的长叹。【看来,修远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许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生!】叹罢,她又恋恋不舍地环视一下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这里遗留着她的青春、梦想、婚姻和爱情……这里无论如何都将是她生命的重镇、是她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老师”在她即将进入安检的那一瞬间,一声呼唤让她行进的脚步戛然而止。顷刻,感觉一阵暖风拂面,一个身影飘然而至。“对——不——起,我来晚了”言罢,修远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右手扶心大口大口地喘着。还没等沈月欣反应过来,只听见一阵急促地高跟鞋踏地板声由远而近传来,“你跑这么快干嘛!”曹晓辉终于追上了,临了不忘责备一声,只是这责备声里流露出的更多的则是关心。
“沈老师,这是我多年前为你花的水墨画,迟迟未能亲自送给你。”说着,手捧着一副画卷递到沈月欣面前。沈月欣眼啜泪花,接过画卷,猛地把修远深深地搂进怀里,全身也不受控制地如风中的秋叶般颤抖着、低不可闻地饮泣着。【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在曹晓辉冲进来的那一刻,沈月欣就已明了。
飞机上坐定,沈月欣慢慢地展开画卷,尽管已有点泛黄,但在舒展的那一刻,那淡雅的墨香还是幽幽地滑进了她的骨髓,那质地优良地宣纸还是把往日的那份深情永恒地定格在画里。画上的那个女子,简直被作者神化、梦幻化、唯美化了,每一个线条都倾注着作者的深情厚意。沈月欣不觉看得痴了,尽管看的是自己,但她分明看到了那颗曾经痴迷的心。现在,她才真正地知道她当初错得是何其的离谱,自己的怯懦、自己的功利、自己的患得患失、自己的优柔寡断……葬送了这一切。
“我累了”修远说着,把身子侧躺下来,头轻轻地枕在曹晓辉的大腿上,是那样地自然如夕阳下的白发夫妇般。
俄尔,一滴水滴到修远的脸上,“怎么啦?”轻轻拭去紧张地问道。“没什么。”曹晓辉赶紧掩饰似的抹一把脸。“没什么怎么好端端地哭了?”修远依然不放心地追问,并翻身坐起,在曹晓辉身上左看看右瞅瞅。
拗不过,曹晓辉闷闷地道:“看到你终于彻底地放下过去和我在一起,喜极而泣”说罢,脸色像猴屁股一样一下爆红。
“哈哈……”看着曹晓辉吃瘪的样子,修远不觉起了逗她的心,边捏着她的脸便狂笑起来。经她这一笑,曹晓辉更难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低吼到:和我在一起就那么可笑?!
修远知道如果再逗下去,曹晓辉的大小姐脾气就要爆发了,于是适可而止。重新躺下来,双臂环着曹晓辉的小蛮腰,“我怎么会笑话那呢?被你从早上到现在的沉闷的气氛压抑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刚才终于明白了原因,所以想轻松一下”说着无辜地看着曹晓辉。
……
“真的生气啦?”修远撒娇状地摇摇她的小蛮腰。
“没有”拗不过,只得承认。
“那,笑一个!”修远得寸进尺
“你当我是小孩子呀,说变脸就变脸!”修远本没生气,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而已。看到修远那无赖样,几天来的乌云早已烟消云散,言语间也轻松起来。
“你就是俺家宝贝!”修远继续无赖。沉默了一会儿,修远伤感地声音传出“离开你的那几天,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边说边把头往曹晓辉怀里拱了拱,双臂收紧,寻了的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几天了,好像几个世纪一般没有如此地安稳。
曹晓辉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修远的乌黑的秀发,【傻瓜,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喂!”曹晓辉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满足中,电话响了。
“嗯”晓辉不由得皱紧眉头,“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修远不无担心地问道。
“叔叔和脱一诺跑了”晓辉心事重重下意识地答道。
“……”
许久,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曹晓辉缓过神来,一眼就瞅见修远因为自己的事的低迷。
“呆瓜,想什么呢?”说着腾出一只手揉揉那张小白脸。
“人家为你担心嘛。”说着修远把脸扭到一边,趁势咬住那只不安分的爪子,轻吮。
“哦——嗯——”一阵电流从手指窜遍全身直奔丹田,让曹晓辉全身一阵战栗,车子亦战栗。“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只要当好你的甩手掌柜的就行了,美人”。曹晓辉赶紧抽出手,爱情价更高,生命亦可贵。
“哎,不过话说回来,他可是你叔叔啊!”
“你意思是我欲擒故纵、唯利是图、绝情无义吗?”曹晓辉不满地撇撇嘴。
“哪有”
曹晓辉叹了一口气道:“他这几年来,把集团搞得乱七八糟,逃税漏税、挪用公款私扣工人的‘三金’,哪一条下来他都要做个几年。念在亲情和他几十年来为集团所做的,我迟迟没有动手。这次的脱逃也是我故意防风,给他们一条生路。不然,国家会放过他,集团员工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那——你——徇私枉法!”修远小声嘟囔着,生怕曹晓辉听到有怕她听不到自己的不满。
“是有点,可就像你刚才说的,他毕竟是我叔叔,我们家族唯一活着的男长辈了。况且,我也不是冻结他的几乎所有的不义之财了吗。”
“那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就你财迷。”曹晓辉看看修远那两眼发绿光的表情,不禁宠溺摸摸她的后脑勺,知道她这是口是心非。“我想了,把这本属于集团的三千万再加上原本妈妈给我的那买两辆跑车的一千万给公司底层员工盖栋公寓。我们忧国忧民的人民教师满意了吧”
“那你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小女,这里为那些成千上万的劳苦工人,谢谢曹总!!”说着,修远爬在座位上像模像样三叩首。
“贫吧你,呵呵”曹晓辉心情大好,毕竟这高帽子戴的挺舒服的,尤其是自己最爱的人送的。无怪乎那么多明君变昏君,无怪乎枕头风那么强大。
“嘿嘿”
“这也是为了集团长远发展考虑,毕竟工人舒服了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我们也才能更有钱啊!”
“哼,这才是资本家的本性,我刚才还以为你们转“性”了呢。”修远故意揶揄道。
“我变性了,你还要我?”
“要要要,谁让你那么白、那么富、那么美、那么能干、那么有爱心,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唯利是图,但我大人有大量,不嫌弃啦!”说着搂过脸狠亲亲几口。
“哼哼,嫌弃——我叫你嫌弃!”曹晓辉边说边腾出右手挠她的嘎子窝。
“哈哈……别挠了,我错了——我错了……”修远边笑变求饶边忙迭声地认错。
“好妹妹,饶了我这一遭吧?”看着曹晓辉刚停下的魔爪又伸身前,修远苦着脸几乎哭着求饶道。
“看把你吓的,来,发型都乱了”说着,曹晓辉轻轻滴抚平修远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又把她的刚才弄皱的衣服一点点扯平。
“哦——嗯,嘿嘿,还是老婆好。”
吃罢晚饭,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一对璧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湖畔柳下,任衣袂翻飞,长发起舞,说不出地惬意与美好。
“真——好!”修远斜拥曹晓辉入怀,面对着一汪碧水,满足地长长一叹。曹晓辉转过身,圈住她纤细柔软的小蛮腰,头枕着她的瘦削却让她无比安全的肩,亦是满足的一声长叹。
紧紧地,静静地,相拥着,相靠着,幸福地幸福的……
但隐隐约约一黑影闪过。修远的心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