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亭亭玉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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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霍家庄的庄主霍步天续弦的大好日子，霍家门前早已张灯结彩，满堂宾客，饮酒谈笑，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片欢乐。
只有一张脸儿没有欢乐，那是一张小孩的脸。
这孩子正抱膝坐于霍家庄的一个寂寞角落里，大红的灯笼映照着他那孤单的身子，小小的影儿投到地上，像是洒满遍地伶仃……
他坐着的地方，距离每个人都异常遥远。他的心，亦同样遥远。
直到另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靠近了她，阿顺，不，现在是蓝玉了，玉浓嫌阿顺的名字太过俗气，便要为她另取一个名字。只是说了几个名字她都没有反应，不耐烦之下看见她身上的蓝玉，便随口说了一句蓝玉，阿顺怔了一下却点点头应下了。
蓝玉身上穿的是玉浓为她准备的一身红色的小锦衣，头上的伤口尚未好只松松的扎了一下，却还是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红衣衬着她红红红的小脸，十分可爱。
蓝玉将福婶塞给她的糕点攥在手里偷偷来找步惊云，蓝玉的衣服是在步家玉浓给她换上的，却没有给步惊云准备衣服，步惊云身上穿的还是救蓝玉时的那套衣服。
纵然他此时身披一袭破旧粗衣，亦难掩眉宇间的独特，他是一个异常独特的孩子。
步惊云向后退了些，看了看蓝玉手里的糕点，又看了看蓝玉。
蓝玉一脸坚定：“吃！”
自从胡师傅诊断蓝玉能说话以来，步惊云偶尔就会教她说些话，只是他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说而，因而蓝玉学的就更慢了，经常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
步惊云咬了一口她手里的糕点，甜甜的，连他冷寂的心似乎也感到了一丝暖意。
看了看蓝玉期待的眼睛，咽下糕点，步惊云不自在的说了句：“好吃。”
蓝玉缩回手笑眯眯的咬了一小口，又递到步惊云面前：“吃！”
两个孩子一人一口，淡淡的温馨围绕，那股彻骨的孤寂也悄悄散去。
当霍步天与宾客们兴高采烈地经过那个角落时，一眼便看见了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仍然在静静的靠在一起，斗然瞥见一双穿着锦靴的大脚踏了过来，翘首一望，原来是一名身穿鲜红吉服、高额的男子，正是那日遇见的霍步天。
步惊云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蓝玉也看了看他，只是那日霍步天过来时她尚在昏迷，并不认识，因此也只看了看他。
霍步天原本并没有认出这两个孩子，只是见高朋满座，怎么会有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孩瑟缩在这个无人理会的角落中？他们父母倒是狠心得很，遂撇下宾客过来看看这个两孩子。却不想是他的继子和那日说要认为义女的孩子，一时有些尴尬。
霍步天温言道∶“惊云，你们怎么独个儿坐在这里？”
没有回答。
霍步天看了看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的蓝玉，“丫头，叫什么呀，我是霍步天，以后是你的义父哦。”
蓝玉惊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说什么，只是她本来说话还不是很利索，现下受了惊更是说不出来了，小脸憋得通红。
霍步天随即会意，问∶“你不能说话？”
那孩子猝地举头盯着他，他有一双很冷很冷的眼睛。
那日步惊云满面青紫，面目也不怎么看的清了。
今日清楚看来，此子粗眉深目，轮廓毫无半点孩童稚气，个子更比同龄孩子高大，流露出一股异于常人的不群气度。
正因这股气度，使他看来像是天上浮游不定的云，可望而不可及。
他的心，或许也如云般飘渺，难于捉摸。
云无常定。
“她能说话，”看了看身边的女孩，他的面目柔和下来，竟不似刚才那般冷硬而不可捉摸了，“她叫蓝玉。”
女孩放松下来，望着他甜甜的笑着：“云！”
霍步天望着这一对孩子，不由也微笑起来，这两个孩子感情真好。许是今日婚娶，霍步天不由想到：这两个孩子如此要好，倒不如不认蓝玉为义女，将来让他们做一对小夫妻也好。
忽地，霍步天似有所觉，连声呼喝道∶
“福嫂！”
福嫂迅速应声赶至，她是负责照顾霍家孩子的老婢，白发苍苍，模样却颇为慈祥。
霍步天微带责备之意，道∶
“福嫂，你怎么不给新少爷换上新衣？”
福嫂素知老爷品性随和，此际却反常含怒，知道他甚为重视此子，吓得讷讷而言∶“是……是新来的夫人吩咐我不用理会少爷。”
“有此等事？”霍步天心中一阵诧异，甚不明白玉浓为何如此对待亲生骨肉。福嫂接着道∶“但我瞧着这孩子一身褴褛也煞是可怜，于是便想私为他换上新衣，谁知他拼命紧抱身子，怎样也不肯让我为他宽衣！”
“哦？”霍步天听罢转脸望向步惊云，发觉他的脸上又泛起倔强之色。
霍步天问∶“你不爱穿那些锦衣绣服？”
步惊云并没理会他。
霍步天这回指着步惊云身上的破衣，道∶
“你只爱穿这些粗衣麻布？”
蓝玉见霍步天指着步惊云忙探身将他挡在身后，霍步天看了看蓝玉身上的衣服，皱眉道：“妹妹都换上，你怎么不也换上呢？”
“娘！”
“小小姐身上的衣服，是来之前夫人为她换好的。”福嫂为蓝玉解释道。
怎么为蓝玉准备了衣服，却不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准备呢，霍步天更有些想不明白妻子了。
正待在说些什么，步惊云却已拉着蓝玉跑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亭亭玉立（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