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阎王有个约会》惑/言

7、第 7 章

　　阎罗看看程枫的侧脸，又低头去看自己被牵紧的右手，看着看着偷偷的笑开。
　　虽然程枫一直面无表情酷酷的，但那紧紧牵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过，一刻也没有。
　　“枫哥，阎罗，你们快一点。”跑在前面的吴双回头冲他们喊，快乐的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刚放出来的鸟，兴奋的似没逛过大街。
　　没错，程枫、阎罗，还有吴双，他们三个一起逛街。原因嘛，自然是吴双。
　　自从几个月前吴双把阎罗丢给程枫之后，她就再没事了，除了在公司偶尔能看见她，其它时候根本没有踪影，直至年终放假，吴大小姐再次叩开程枫家门，笑的一脸纯真无害......
　　“经理、阎罗，我们去逛街吧。”
　　“逛街？”太突然，也太奇怪，两人那一瞬间的表情几乎是一样的。
　　“对啊，新年新气象嘛，当然要逛街买衣服啦，你们没去是不是觉得两个大男人逛街奇怪啊？我就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们啦。”
　　“.......”
　　“.......”
　　“你们这什么表情啊？哎呀，不说这么多了，赶紧去换衣服，走啦，走啦。”
　　就这样，两人被硬拖出来，然后.......
　　“叫我枫哥？”
　　出门不一会儿，吴双提出个怪要求，改口叫程枫枫哥。
　　“嗯，我们怎么也算是朋友吧？而且现在又不在公司，叫你经理多奇怪啊，叫你枫哥就亲切多了。是不是阎罗？”
　　“呃.....”阎罗看看程枫。他板着脸，不过不像真不高兴的样子，所以在吴双期盼的双眼之下，他点头，“嗯。”
　　“对嘛。”
　　蹦蹦跳跳，小鸟又往前‘飞’了，留下阎罗独自面对程枫看过来的目光。
　　“......我以为你不介意....而且吴双说得有道理，所以........”
　　“嗯。”程枫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他是不介意，不过‘枫哥’这个称呼，怎么有点□□的感觉？？？
　　“啊？”阎罗呆了呆。程枫无奈，“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吴双这样叫我，不介意你的回答，这样说明白了？”
　　“...明白。”
　　“走吧。”程枫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阎罗留在原地没有动，嘴角的笑容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加深，这段时间程枫对他不再那么冷淡，虽然和以前还是有点不太一样，但终于可以稍稍安心了。
　　程枫留意着前面疯跑的吴双，双眼漫无目的的四下乱看，周围的人依然忙忙碌碌，快节奏的城市似乎一向如此，不过终究已经是年终，街上的店面、招牌等等都添加了新年的元素，显得喜庆很多。
　　有多久不曾去感受新年所带来的不同？？那份喜悦，那份热闹......好像...真的好久没有留意过了.......
　　恍惚间，向身侧一看.........
　　阎罗呢？
　　表情一变，程枫诧然回身，双眼快速在人群中寻找。
　　新年临近，街上的人不是一般的多，阎罗只停顿那么一会儿，两人已经被人潮隔开，好在阎罗还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并没有不见。
　　呼，程枫不自觉松口气。
　　瞧见程枫瞬间紧张寻找他的目光，阎罗怔了下，紧走两步到他身边，“...人太多，一不留神.......”在程枫的注视下，阎罗心虚的停下来，近不是退不是的干站在哪儿。
　　程枫皱紧眉，伸手一把把人拉过来，“跟好。”
　　“哦......”
　　至此，两人的手便一直紧紧牵在一起，程枫没有松开，阎罗紧紧反握。
　　***
　　跟着吴双跑了大半天，吴双自己买了两套新衣服，还帮程枫和阎罗推荐参谋着也各买了一身非常有气质的休闲服。
　　吴双不愧是女人，逛街时的体力不是一般的惊人，下午回去时程枫觉得工作到凌晨也没这么累过，而她精神好的跟刚睡醒一样。
　　“看你们还是大男人呢，逛个街竟然累成这样。”吴双取笑，抱好自己的衣服又说，“好啦，我回去了，等除夕那天再来打扰你们。”
　　“除夕来打扰我们？”程枫皱眉，“你不回去和家人团聚？”
　　“才不要呢，我爸要拿我做政治连姻的牺牲品，那个家我一点都不想回。再说，我一个人这样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不回去也没什么，反正我妈也不在了，也没人管我死活。”
　　吴双说这些话时没有半点悲伤，可是那颗心想必早已经破碎不堪，现在不过是用强硬的外壳伪装起来，但破碎的伤口显然还没有愈合。
　　“枫哥，都没有人陪我过新年，以往都是去饭店吃年夜饭，独自一人去市中心跟那些不认识的人一起等钟声，很无聊的。你和阎罗就陪陪我嘛，我把你当哥哥耶。”
　　“....好，我们陪你。”
　　他已经没有可以称之为家人的人，吴双是有家人却等同没有，而阎罗.......这样的三个人在一起过新年，似乎也不错..........

　　除夕那天，吴双一大早跑过来翻出这两天三人准备的各式食材，袖子一挽，十分有模样的开始准备大显身手，要做一顿丰盛的午饭，结果......
　　“怎么这样啦？”吴双气鼓鼓的瞪着阎罗，手指一指，“阎罗，你说！你跟谁偷学的，怎么会比我做的还好？”
　　阎罗笑着稍稍后退避开她的手指，看向程枫。
　　“枫哥？”吴双不敢置信，“不会吧？”程枫点点头，摆明就是会。吴双颓然放下手，“枫哥竟然做这么好，我一个女孩子竟然比不过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啦.....”吴双无限怨念，看样子受打击不小。
　　阎罗被她夸张的模样逗笑，程枫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们一笑，吴双狠狠瞪过去，突然站起来，边把桌上的菜一盘盘的换位置边念叨，“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把我做的菜统统给我吃完，叫你们笑我。还笑我？还笑我？再笑我我就包砒霜饺子给你们吃，你们信不信？”
　　“信，我们信，不过你得先去买砒霜，估计...今天买不到了。”
　　“枫哥!!!”
　　吴双跳脚，为了挽回颜面，下午她很积极的非要自己一个人包饺子，程枫和阎罗原本在边上看着却被她赶出去。
　　“去去去，监工啊你们？”双手沾着白花花的面粉伸手就去推人，两人连忙呈清绝对没有，急急退出厨房，紧接着厨房门‘呯’的一声关死，听吴双在里面叫，“我自己会弄好，你们不准进来!”
　　两人不自觉相视而笑，对上彼此的目光时，程枫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他不再对阎罗冷漠疏远，但有些事搁在心里，终究不能做到彻底忽视。
　　“....我去给天浩打个电话。”程枫转身去了阳台。
　　阎罗看着他的背影.........程枫，你在避着我吗？

　　一个小时后，吴双拍着还沾着面粉的手自厨房出来，得意万分的说饺子包好，请他们验收。
　　两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如之前，进厨房看看吴双包的饺子，还挺不错，两人连连夸赞，吴双高高扬起下巴，得意的跟什么似的。
　　年夜饭准备好，基本已经没事可做，吴双收拾了下厨房便跑回自己租住的地方去添衣服，说要提前出发去市中心，不然等晚上大家都出门恐怕会丢了自己的鞋子。
　　阎罗没有这种经历，不知道出去晚了跟丢鞋子有什么关系？但等他身临其境便明白了。
　　前几天街上只是拥挤了点，现在整个的与人接踵摩肩，简直寸步难行。推挤着走到吴双说的地点，阎罗举目四望，“怎么没看见吴双？”
　　程枫同样四下看了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眼睛所及黑压压的全是人，搜索一圈没找着吴双，四周又太吵，便带着阎罗去了人少的偏远角落。
　　下午吴双明明说回去加件衣服，但很久都没有回来，等夜幕降临打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事，在市中心某处等他们。来到这儿没找着人，程枫再次拿出手机，“吴双，你现在在哪儿？”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枫安静的听着电话，眉头越皱越紧，等他收起电话，阎罗忙问，“吴双怎么了？”
　　“她没事，只说不过来了，叫我们玩的开心。”
　　“为什么突然不过来了？”
　　“不知道。”
　　“那我们......？”
　　“来都来了，就等钟声过后再回去吧。”
　　“哦。”
　　看着身边男女老少，听着那些或兴奋或畅快的谈话声，两人静静的等待钟声敲响。
　　夜里的温度很低，又是在外面，待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搓手哈气，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还是一样兴奋的等待着。
　　阎罗也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双眼几乎一直盯在那个巨大的莹光石钟上，看着指针一圈一圈的走过，虽然不自觉跟别人一样对着冰冷的双手哈气，但眼里同样是期待的兴奋。
　　阎罗注视着石钟，始终没发现程枫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变化，看着他眼里随着莹光变幻闪现的光彩，看着他翘着嘴角浅浅的笑，看着他把肩膀缩起来，把围得紧紧的围巾更用力的揪在一起.......
　　解下自己的围巾，程枫给他围上。
　　阎罗怔了下。看着脖子上两条一模一样的暗灰色围巾。那是那天吴双揪着两人上街买衣服时一起买的，他和程枫一人一条。
　　“你不冷吗？”阎罗抬头，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澄澈。
　　程枫握住他的手帮他取暖。
　　“我不冷。”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但他的动作，很温柔。
　　阎罗晶亮的双眼望进他的眼里，程枫的手很暖，暖得仿佛可以将心融化........
　　程枫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又抬头看向石钟，“快了，再等一会儿，等钟声响过我们就回家。”
　　回..家....
　　阎罗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嘴角缓缓咧开，手反包住程枫的手。程枫低头看了看交缠的双手，抽出右手，阎罗脸上刚出现一点愕然，程枫的右手已经落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被程枫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这样就不冷了。”
　　程枫.......
　　安静的窝在他怀里，阎罗看着他微微上仰的脸，眼里流露出爱恋的迷朦，“...程枫...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