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鬼声鬼色

14、第十四章 不相识?

　　到海宁赶潮的人很多。人来人往的，偌大的官道上，看着那些赶路的人群，也不觉得无趣。
　　现在是庆历三年，西夏与北宋的战火，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风景如春的江南。人们都没有战争的阴影，似乎让人觉得很遥远。
　　等四爷把名单送上朝廷，战争应该会很快结束了吧。边境的人，也可以过上这么悠闲的日子。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想到这，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不禁眉头微蹙。什么时候起，我也会关心别人。有这样的感慨了？我不是一直独善其身的吗？
　　“玥，想什么？眉毛都拧了？” 赵云笑着看着我，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我扯了扯嘴角，含糊的说：“话梅好酸，呛着了。”
　　“谁叫你吃这么多？真不知道你怎么喜欢这酸味儿。” 赵云帮倒了杯清茶递予给我。
　　我也不客气，顺手接过就喝了。自从上次，应该算我们争吵吧。以后，他对我的态度都不同了。经常和我说话，主动告诉我哪里风景有什么来历，哪里小吃比较有特色。时常让我怀疑他这个王爷还真是混得可以，可以这样休闲的到处闲逛。我也开朗了许多，认了他这个朋友 。对他讲话也事无顾忌，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护。
　　也许是心情好吧，所以看什么都希望别人和我一样好心情。这是我心里对刚才所想的最好解释。想通了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快乐的又吞了一颗话梅。
　　似乎被我的好心情给感染了，赵云也笑容满面的看着我，宠溺的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出游。等战争平息了，我带你到关外去逛逛。那里的风情也是别有不同。”
　　“好啊。”我高兴地答应着。我早就想去关外看看了，如果不是因为战乱，边境不安全。我又带着小孩，我这会也许也在那里四处闲游了。有人自荐做向导，吃喝都不愁了，这送上门的好事，为什么不接受。
　　突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外传来雷影的声音。单影因为上次的事件，受伤了。赵云让他回京城养好伤，再来复命。现在这个是他的另一个贴身护卫。
　　“王爷，前面有一个茶馆。现已中午，舟车劳顿是否歇息一下。”
　　“恩，你先过去打点一下吧。” 赵云略一沉思，既而吩咐道。
　　他转头对我说：“休息一下吧。呆在车上，怕你闷得慌。”
　　我乖巧的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赵云还是挺会照顾人的。一路上茶水小吃都备在车上，怕我闷了还陪我聊天。谁会想到一个九王爷会这么细心照护人。
　　茶馆并不大，不过还是有很多人。雷影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偏僻空旷的位子，茶点也已经摆在桌上了。赵云和我过去坐定。雷影和几个侍卫在旁边守着。由于来往的行人也有像我们这样有保镖护卫的人经过，所以只有刚走过的时候，四周的人都看了一下，也就不以为意，恢复如常了。
　　虽然是偌大的茶馆，只是开在过路上。不过这里的小吃，还真的不错。
　　我和赵云吃得津津有味。不过，进来了一对夫妇引起我的注意。只见那男的，扶着女子小心的走着。在我们的对面坐下。坐在对面的男子，中年男子，面容清秀，但微有倦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穿着一件藏灰色的长袍，身材适中析长。令我注意的是那名女子，头发挽着妇人样式，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肌肤如雪，摇曳多姿。若不看她的脸的话，可以想象她是如何风华多姿。她的瓜子脸，左半边完美无暇，凤眉媚眼粉颊。光这半边脸就让人眼耀痴迷。而她的右边脸，却是另一种天地。脸上的皮肤，都腐烂了。皮里的肉都翻了出来，显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让人看得心惊肉跳、触目惊心，不忍多看。不过，她用落发遮挡住，也不是很显眼，似乎是有故事的人。
　　察觉我的注视，男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女的转头看见我微微一征，也不见怪，冲我一笑，是那样的灿烂，没有一丝卑微尴尬。反倒是我因为那么无礼的注视，不好意思起来。低头继续吃东西，眼睛仍好奇不时的瞄向对面。
　　男子耐心的把包子的外皮慢慢剥开，把包着馅的面肉一点点的撕开，小心翼翼的放在女子的前面的碗里，让她好细细吞食。她用很慢的速度细细地嚼着，一边小口地喝着男子递过来茶水。吃的时候，还忍不住抬头对着男子开心的笑着。男的，也温柔的报以笑容，虽然没有女的灿烂，但也好过刚才瞪我时的凶样。估约那女子吃到一半了，男子才开始动筷。不过吃相倒是迅速。女子有时还很细心帮他擦拭唇边的油腻。仿佛他们四周都是静止的，茶馆的喧闹并没有影响他们什么。一切是那样的温馨安乐。
　　我佩服的看着对面的他们。原来夫妻也可以相处的这样默契贴心。赵云轻轻的咳了几声，拉回我的视线。示意我这样看是多么的不礼貌。我很无辜的撇撇嘴，将视线调回别处。
　　“吃饱了吗？我们也该走了。” 赵云笑着问我。
　　“恩。我们走吧。”我点头，呆得也够久了。虽然对那对夫妇很好奇。但还是不能太唐突才好。
　　这时，外面又来了一批人马，在茶馆外停住。
　　为首的人率先跳下马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手下。为首的男子一脸的英气，身着淡蓝袍。腰间插着一支红色的笛子，很特别。他一踏进来，看见对面的人先是一怔，随后微微一笑，也不招呼径直坐在对面那对夫妇那里。随后的人亦在旁边坐下。
　　我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雷影已经结好帐。我和赵云起身正准备离去。
　　忽然，对面飘来温润又略带着威胁的声音。
　　“林薇青，你想知道你的事么？。”对面的女子，轻启唇，幽幽地说。旁边她的相公，微微皱眉，也是不解。蓝衣的男子，好奇的挑眉，望向我默默打量住。
　　她认识我？我惊讶地看着她。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大都是以前认识我的人。难道她也曾是我的朋友？
　　她似乎十分满意我惊讶的表情，笑着说：“既然相逢，大家先坐着叙叙旧、喝杯茶再走也不迟啊。”
　　赵云锁眉，面色不解的看着她。身旁的雷影警惕的把手放在配刀上，望着他们，以防有什么突变。原先在外面的侍卫也迅速闪了进来。蓝衣人随行的手下，也把手放到武器上，看着闪身进来的侍卫。一时热闹的茶馆，变得十分的安静。与我们无关的人，默默的看着我们。察觉到不对的草草退场。茶馆的老板与小二，大气也不敢出声。他们似乎也明白我们这些也不是普通人。气氛变得十分紧绷与诡异。
　　我拉着赵云，又坐回原来的位子上。直视对面的那个女子。在她眼里，我似乎看到她略带放心的表情。赵云暗地里轻轻的扯着我的袖子，暗示我小心。我了然的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赵云想些什么。她不招呼坐着的那个刚进来的人，反叫住准备离去的的我们。不仅古怪，我有预感绝对是麻烦的开始。不过，她既然用我的过往事情要求我，一定有什么事要求我。或许答案就在那刚进来的男子身上。

　　茶馆里变得很安静。这时，蓝衣的男子开口叫唤着说：“小二，上壶好茶。”
　　店里的小二，原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头答应去准备。一时紧绷的气氛，似乎又缓了许多。
　　正对着他的那女子浅浅一笑，细声的说：“若月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有空？也会来海宁这个偏僻的地方。敢情你“暗水”的场子被人砸了？”
　　听到暗水这个词的时候，赵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又恢复平静，默默听着对面的谈话。
　　“呵呵！”被称为若月的男子，淡笑着，似乎十分愉悦的说：“早知道能在这里碰见柳姑娘。在下就会早几日在这里恭候了。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一大快事。”
　　“哦？”柳姑娘很受用的挑眉看向笑得淡淡的他，皓白的玉手细细磨着茶杯的边缘，挑眼对上若月公子的眼睛，眼中满是戏谑，嘲讽的说：“真想不到，风家竟然会和落日勾结在一起。与虎谋皮，多行不益。现在的东家不要也变为卖国求荣之辈。否则不仅污风家堡百年的名声，也连带不小心污了我七巧阁的名声。”
　　我和赵云听了都十分诧异，落日和风家堡有关？
　　若月脸色微愠，冷笑的回驳说：“哼，不用姑娘担心。姑娘那骇事惊人之举，足以让七巧阁蒙羞。何用我们风家堡连带？不过让我佩服的是姑娘不仅使毒功夫是一流，持家也是有道，驭夫之术之处更是没有话说。竟能让对你恨之入骨的仇人像只体贴的忠狗一样，陪护左右。”说完，和那女子的男子神色一变，精芒咋射，目光中弥漫着杀气，愤怒的看着若月。
　　无视对方的怒气，若月仍自故自的挑衅地说：“怎么？卢公子说到痛处了么？当时你那一掌，我可是记忆犹心啊，足足让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回。天机老人的弟子实在不简单啊？”
　　柳姑娘打断似地扔出几丝笑声，笑声中带着几份警告，柔声说：“你是想找我家相公寻仇的么？”
　　这时，小二已经沏好了壶差端了上来。若月神色自若的，动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可能觉得茶水泡的味道不是很好，微微皱眉，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讪笑说：“姑娘可真会开玩笑。谁敢和您七巧阁对着干？可是风家堡也不容你这么放肆。今日既然遇见你家相公，我想请到我暗水做客些许日子。”
　　“我不同意呢？”柳姑娘好笑的望着他。卢公子冷笑的回答：“不去。”
　　若月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若无其事的威胁，“哦，我就不信。暗水的精英加上我，还对付不了两个没有武功的废人。”卢公子听了重重冷哼，不发一词。
　　“你忘了我会使毒么？”柳姑娘好脾气的提醒，顾盼回眸的说。
　　“你以为你的毒我们会怕吗？别忘了，你师父可是风家堡的人。”若月嗤笑的说，对她的提醒不看在眼里。
　　“哦？也是。”柳姑娘神色微微一变，似乎听到师父这个词的时候，握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不过又恢复镇静。她的相公卢公子，也担心的望着她。她察觉到他的关心，也报以一笑，示意他安心。
　　柳姑娘一声冷哼，语气也不再似刚才那样温柔，冰冷的说：“你不怕我们两个。你不怕风家的主母么？林嶶青就坐在对面，难道你也不相识么？你也知道风家主母的武功可是绝世无双的。”
　　话题忽然转到我身上来了。我和赵云这一桌，一下变得重要享受了许多关注。
　　若月脸色越发变得阴沉，语气仍是带着不屑说：“什么风家主母？上代的主母早都死了。一个死人，你也要抓来冒充。是挑衅我们风家堡，没有人了么？”
　　“哦，你要不要试试看。证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柳姑娘讽刺的回驳道，话题一转，厉声对我说到：“林姑娘，你若保护好我们的周全。我定会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于你。”
　　有这样求人的吗？我不屑的撇撇唇，虽然我是很想知道，我的来历。但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要挟我。管他们对我相不相识，反正我现在不认识。当没有听见。赵云对刚才柳姑娘的言语也颇有微词。
　　她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说话有失礼貌，显得唐突。言语转柔地说：“林姑娘，请你帮帮我们。我柳如飞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这个交易，我保证你稳赚不赔。”
　　呵呵，我和赵云相视一笑。赵云给了身旁雷影一个眼色。雷影会其意，和手下都闪到柳姑娘的旁边，以就近保护。意思很明显了，这两个人，我保定了。
　　我盯着若月公子那阴晴不定的脸，挑衅的看向他，嘲讽的暗示说，你能怎么样？
　　他身后的十几名手下刷的站了起来，拔刀相向。
　　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变的紧张。
　　不知是祸是福。也许麻烦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啊！只不过惬意的出游，还没有到目的地，海宁的潮水还没有领略一二，我旁边的暗潮已经按奈不住汹涌澎湃！
　　对于我来说，这个秋天还真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