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的行板》爱恩维爱

2、第 2 章

　　第一乐章：唱不出口的《my wish》
　　当讨论演唱会流程的时候，《MY WISH》总要被提到议题上，监制总是说：“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演唱会，光一你就唱这首处女作吧，饭也想听啊！”这个时候，光一就会露出古早偶像般的微笑，毫不留情地拒绝。被问急了，他便笑嘻嘻地说：“害羞嘛～那么不成熟的歌耶。”
　　这个时候，刚会看着光一眼角的皱纹如潮水般涌起在因劳累而显得灰暗的脸上，然后感同身受地疲惫。
　　这首具有初恋情怀的《MY WISH》，是光一送给自己的歌，只有刚知道，这是写给自己的歌：
　　“你经常，挑拨让我们争吵；刚才，就发出不愉快的叹息。半夜害怕寂寞而打电话来的你，温柔而故意在我耳边试探着……”
　　当年的光一，声音像孩子一样稚嫩，吉他也弹的不好，但是却能写下这样的歌词，受到了健先生和拓郎先生的称赞。拓郎先生说写出这样歌词的光一，定是在恋爱中。光一一如既往地微笑，不置可否就找不到破绽。但是，坐在右侧的刚，看见闪烁的眼神，和一丝淡淡的哀愁。
　　在“LOVELOVE我爱你”的番组上演唱之后，长赖曾带着取笑问光一，你爱上谁了？光一认真地说，不是爱上，只是想守护一个人，想把这种守护……变成本能。
　　在东京炫目的霓虹下，在演艺圈复杂的环境里，一直一直唱着《MY WISH》，重复着“互相容忍，我们都做得到；重要的事情，我们都痛徹明白；放心不下你纤细的指尖和任性，不想失去你，我会一直守着你。“
　　刚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光一重要，每当自己因为思念家乡和父母流泪的时候，光一总会变出各种花样，对甜食深恶痛极的他，会为了逗自己一个笑颜，勉强塞下整块涂着奶油的黑砂糖蛋糕，然后偷偷地大量吞水，喝到呛咳出来。
　　这个时候，刚就能在光一5分逞强5分羞涩的脸上，看到只属于自己的温柔——那，应该就是大人们所说的……爱……即使光一依然懵懂，但是刚却对这种感情感到令人战栗的兴奋。
　　随之而来的是理所当然的温暖拥抱，还有莫名其妙的唇齿相依。
　　“为什么见不到你，会坐立不安；在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见不到你。”越来越不能忍受分离。刚随着摄制组去上海拍戏，电话的频率从3天1通到1天3通，听不到光一的声音，甚至连台词都记不起来。直到听见光一老头子一般的叮咛，才稍微感到安心，寂寞冗长的海外生活，也因企盼而短暂起来。
　　从上海回来的第二天，是和光一一起的工作。在乐屋里，从不擅长表达任何感情的光一，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多次：“刚，你，你终于回来了。”在光一羞涩而寂寞的笑容中，刚已经忘记乐屋中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和正在为两人挑衣的造型师，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狠狠地抱住他，在他耳边吐着热气说：“我回来了！”
　　超越雷池的结果，就是自取灭绝。当刚和光一都没有把对彼此的依赖和守护当成一种长久的感情时，身边已经如沸腾的油锅投下水滴一般爆炸起来。
　　于是属于刚的温柔，渐渐被隐忍下去。两个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在安全的距离里仔细地观察对方，然后陷入更深沉的孤单里。
　　南辕北辙的性格注定了在处理事情时的不同方式，光一开始和其他朋友频繁来往，吸烟酗酒、夜不归宿；刚则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与影子为伴、弹琴唱歌。两人以一种绝对的默契躲避对方。
　　一躲就是经年，在不经意的时间里，对方慢慢变成不认识的男人。刚看着光一执着于工作，交往更多的朋友，渐渐变得光芒四射。而自己则执着于自我，感受放逐的快感，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子或者任凭身材发胖，只要能承接到溺爱的目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两人之间流动空气凝结起来，私下来往过于稀少，甚至不知对方有怎样的爱好，过怎样的生活，有怎样的朋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刚觉得自己思考越来越多，话却越来越少。不想和任何人接触，却害怕被遗忘。然后看着光一从一个羞涩的书呆子，变成王子，在舞台上闪亮，自信也俊俏。
　　“其实本来就没有那些感情吧。”刚想。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是出于妄想，太把舞台的作秀当真，让自己困在幽怨的世界里，对方却已经逃脱。
　　于是刚学会了遗忘，若无其事地在摄影机前和光一打情骂俏，然后在私人生活里保持最遥远最冷漠的距离。看不到光一的眼神就不用猜测，不用猜测就不会悲伤……
　　在准备年末演唱会的时候，光一再次拒绝了制作人提出的《MY WISH》的演唱，嬉皮笑脸的各种借口，让在去往彩排现场的刚心中涌起了尖锐的疼痛，居然脱口而出：“为什么害羞？是因为我SOLO CON上把这首歌唱到了你难以逾越的水平上？”看见笑脸瞬间凝结在光一脸上，有种残酷的快感。
　　然后光一压低了帽子，发出闷闷的声音：“你真的记得《MY WISH》的歌词吗？‘经常给我看的笑容和笨拙的哼唱，全部都不想失去，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刚不解，然后他看见光一直直地看着自己，说：“现在，这些我想守护的东西，全部都失去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唱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