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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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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然留了晚月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却跑去了施晶晶那里。晚月回来那会儿,施晶晶才刚睡下不久,这会儿睡得正香就被忆然摇醒了。忆然说自己也要午睡,可屋里竟有了咬人的蚊子,于是就跑到这边来和她挤一下。施晶晶还简直云里雾里的,却是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施晶晶自己侧身睡在里面,忆然在外侧躺下了。她哪里想要睡觉?不过为了躲晚月才过来的。晚月会不会来找她,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只是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才来了这里。若是施晶晶屋子里,晚月定是不会找过来的。
之后的好几天,忆然一有空就和施晶晶呆在一起。好几次晚月都想上前去说几句,可是每次都因为看见施晶晶而打消了念头。施晶晶的“婚期”老早就确定下来了,不过因为时间太早,各种准备都还没开始。可这段空闲的时间却被忆然和晚月浪费了,于是几经纠结地,她们终于进入了一种忙碌的状态。
终于有天,晚月抓到了正在帮忙布置客堂的忆然。忆然很淡然地看着她,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忆然的嘴角稍扯了一下,说:“我现在很忙。”
“我只说几句。”晚月看了看正在做事的人,每个人都被安排了工作,暂时是不需要忆然做什么的。
“说吧。”
“之前,你不是说想要陪我去买那一味难得的药材吗?”
眨眼之际,忆然便转头看向晚月,似笑非笑道:“所以呢?”
“若你还想要去,我便将多准备一份东西出来。若你不去……我只准备自己的一份就够了。”
忆然想了想,倒不知自己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就与晚月说:“若是不费事,不妨替我准备一份。若是费事就罢了,我不一定会去。”
晚月默默地点了头,忆然突然发现,那倒是有些青蝶的样子。其实青蝶不是不能再出现的,是晚月介意着某些事情。忆然想,或许自己将真相告诉晚月,那么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有很大的改变。可忆然并不想就这样说出来,她也有自己介意的事情。若是晚月会因为那样的事情就再不能接受忆然,那么忆然是否可以说晚月对她的感情就不过如此了?
成亲前一天,晚月就将第二天的事情都讲给了忆然听,讲了好几遍。第二天一大早她又去给忆然讲了一遍,生怕忆然记错半点。
邱家害怕人手不足,所以请了不少外人来帮忙,老年趁机就混进去了。宴席上的酒都是他负责,所以下药的对象自然是酒。晚月说,酒里的药是催醉的,人若醉酒便容易生事。前面若是出了麻烦,在后面做事的人自然要被叫到前面帮忙。到时候施晶晶要跑,成功率会比一般情况下高跟多。于是说,忆然要是去了邱家,千万不要喝酒。
午前的吉时,邱家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过来了。晚月跟着他们一起,将施晶晶接上了花轿,又一路吹吹打打地回去。老年带回来的一张邱家地形图,施晶晶坐床的时候就要把它看好记熟,若是老年有事缠身不能来接她,她就要自己逃离。
忆然没跟去,所以留在了这边小宅子里,检查那些要带走的东西是否有落下的。若是一切准备妥当,便先让老年驾着马车将东西运去预定的地方。之后老年便去邱家所在的镇上,先将马车安顿好,再去邱家做事。
晚月告诉忆然,邱家一共有三个门。天黑之前,忆然就要去认路,找到她做了记号的那个侧门。子时她们在门口会合,老年会提前将的马车会停在旁边那条街上,自己在邱家帮助施晶晶逃走。只要施晶晶一出来,他们们立刻朝马车奔去。
邱家办喜事,整个镇子都热闹起来了。从邱家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忆然要是想混进去其实很简单。之前晚月就与她说,若是好混,就易个容混进去吧,不说混吃混喝,单是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可她偏生选择了一个离得不太远的小酒楼,要了个面街的房间呆下了。
婚礼在邱家热火朝天地举行着,宾客与主人都欢乐得很。拜堂之后,施晶晶就被送去了新房,晚月则是钻空出来找忆然。既然忆然没有混进邱家,那她必定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不过晚月并没有找到她的把握,不过是在街上瞎转罢了。
忆然之所以选择面街的房间,就是为了看见四处找她的晚月。她们并未说好要见面,忆然也只当是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而已。结果她真看见她的。忆然想晚月是因为自己还是媒婆样貌,不好明目张胆的找人,就只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就在她正经过楼下的时候,忆然将自己的手帕揉成了一团,轻轻抛了下去。
一张轻柔的东西从天飘下,晚月怎会看不见?上前去捡起来,顺着朝上面看去,果然是看见了正浅笑的忆然。
晚月假装上楼去还手帕,进门便向忆然问道:“你怎么不去邱家?”
“你们在里,我在外,若是有事还能做到里应外合。”
“如此说来也是对的。”晚月不禁赞扬忆然想得周全,谁知忆然不过是不想去凑那热闹罢了。
“你那边一切可好?”
“都好。”晚月说:“既然你呆在这里,晚上我过来找你好了,子时前就一起过去等晶晶。”
“反正一切都是你在安排,你决定了就是了。”
这件事晚月也没有询问忆然的意思,晚月要询问的,是这边事情完了之后,忆然要跟她一起走,还是与施晶晶一起回响水城。她们今晚就要分道而行,若是忆然没有决定,到时候怕是会做出违心的决定了。
为何忆然会觉得,晚月说的那违心的决定指的是她会跟着施晶晶一起回响水城?到底是晚月这么觉得,还是她自己真心想跟着晚月一起走?她没给晚月答案,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她应该跟谁走。
晚月有些失望,失望地就回邱家去了。等到她再来的时候,已经是换回了真实的面孔。
今儿的人都上邱家吃酒去了,小酒楼里生意少得很,店小二以为她是来住店的,却听她说了是来找人,于是悻悻地趴回了桌上打瞌睡。
其实忆然并不习惯将青蝶叫做“晚月”,是晚月不让她叫“青蝶”,所以她干脆不用任何名字,尽量只以“你”来做称呼。
晚月进屋的时候,忆然正在吃饭。晚月说自己并未用过晚饭,便去问小二多要来一副碗筷,并加了两个小菜。她叮嘱忆然要多吃些,免得体力不够支撑到明天一早,甚至是晌午。
说到去接施晶晶,忆然就想起自己没见过的那两位姑娘,便突然好奇地问:“若是晶晶要留下怎么办?”
晚月摇头:“她不可能留下。”
听着晚月的肯定,忆然果断确定了自己先前意识到的某件事情,只是没必要与晚月说,便自己点点头,不再说下去。
天黑了,在邱家的所有人喝了下过药的酒,醉的醉,疯的疯,邱家好一片混乱场面。一些宾客确实醉得不省人事,邱家就差人送他们回去,有的根本走不动,邱家又只好勉强收拾了客房留他们一晚。
新郎官喝的酒兑了水,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醉得厉害。剩下一些酒量好的人,半疯半癫地要去闹洞房。那么一群人架着新郎去了新房,却将新郎丢在了一边开心地逗起了新娘。
施晶晶真是头疼极了,她记得上一次都没遇见这么一群疯癫的人,这次可真是倒霉了。
好不容易,那些人走了,剩下施晶晶和新郎两个人。新郎愣头愣脑地就要用手去接盖头,施晶晶却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拿秤杆!”
“哦……”新郎嘿嘿地又笑了两声,去拿了扎着红绸的秤杆,满是小心又千分期待地挑起了那红盖头。
随着盖头被挑起,施晶晶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后她看见那眼前的人,穿着大红喜袍不说,就连脸色都泛着红。那张脸兴许还很烫手呢,施晶晶不禁笑起来,总想不通这些人为何就爱将酒喝到这般状态。
新郎虽急于将佳人抱入怀,却还是彬彬有礼,或与施晶晶行礼,或端茶送水直道“娘子辛苦”。
这态度极好,倒是没有立即将他迷昏的必要。施晶晶心血来潮,便差使着这傻人替自己捶肩,缓缓坐了这么久的疲劳。反正是为了浪费时间,能折腾出些什么事情,就折腾些什么事情出来。到了实在拖不下去了,施晶晶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迷药倒进酒里,让新郎喝了下去。
施晶晶下迷药绝不心软,即便晚月与她说,这药只要少许,便能让人睡到第二天早上。施晶晶绝不会留下来当新娘,所以岂会让新郎半途醒来这种事情发生?
终于夜深人静时,施晶晶脱下了那身嫁衣,在房间里随便找了一件深色的男装换上。嫁衣用一块布裹了起来,那可是贵重物品,下次还要穿,于是能带走就一定要带走。门外传来三声犬吠和一声猫叫,是老年的暗号,施晶晶听见便逃出门去了。
老年带着施晶晶向侧门走,同时问她:“里面的人呢?”
“睡死过去了。”
话才说完不久,便到了侧门,门口躺了个人,想必是老年做了手脚。
晚月和忆然站在侧门外,算着时间,估计着施晶晶也该出来了。忆然今晚话极少,除了夜里降温让她觉得凉了以外,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晚月问她,可是想好了要跟谁走?她还没来得及说,施晶晶就出来了。
老年首先走近晚月,说:“一切顺利。”
晚月点头确认,只说了一声“赶紧走”。她都未多看施晶晶几眼,未与施晶晶说过什么,只拉了忆然朝停着马车的那条街奔去。忆然起初不明白晚月是什么意思,直到她们到了暂留的地方的时候,忆然才知道,晚月害怕她跟着施晶晶一起回响水城,所以干脆拉着她,硬让她跟自己一起走。
天亮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地方,进了一户农舍。晚月叫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才是她这次出行的真正目的。只可惜好不容易将那人哄得愿意跟自己走,到了最后她竟是安了心想要出嫁,而不是帮晚月行骗。
真心要嫁人也好,晚月叫施晶晶将她带回响水城去,让张鹤给寻个有钱的夫婿,顺便张鹤也能借着“亲家”的财力在那片地方开出个正经货行来。
听晚月说要带忆然去买药材,施晶晶便急了,便说让忆然带着那姑娘回去,自己跟晚月走。晚月没想到施晶晶竟然这般反应,便避开老年与和那姑娘,与施晶晶说:“我带她去找青蝶。”
“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
晚月摇头。“我也很想知道她在哪里。”
见了晚月眼中的黯然,施晶晶忽而就舍不得再与她争什么了。她答应晚月好好将那姑娘带回去,并且一定让张鹤给她找个有钱人家。
施晶晶这么说,晚月就放心了,又与施晶晶交代,回去若是看见张鹤,就让他讲最近的情况用鸽子送到那边去,到时候她会去取。若是有新目标,让张鹤做主去办,不必非得等她回去。
做好安排之后,晚月让老年带着两个姑娘先走,要先向西走一段,到了大镇或是小城才能找地方休息。然后晚月又请农舍的人带着散沙和扫帚去毁了附近一段路上的车辙,等到差不多了,她才带着忆然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