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七言非梦

5、第 5 章

　　天已经黑透了。白辞早已重新睁开眼，在暗夜里回忆起什么来。
　　后来怎么样了？后来……
　　后来他们分开了。白辞记得他们搬走的那一天苏京把屋子仔细地打扫了一遍:坏的窗帘装上，洗完叠好的衣服装进箱子，白辞留在地上的碎纸屑全都扫出去，再将地板拖过一遍……“都要走了。”白辞虽然知道他做这些只是想留下点回忆，仍忍不住说道。
　　“我们来时是什么样，总要还原给房东吧。”苏京抬头一笑，笑中带着些涩意。这天的太阳很好，带着暖意照进屋里，照得苏京脸上的汗珠亮晶晶的，十分漂亮。
　　白辞转头看自己曾在上面作文的书桌。如果他们不是今天搬走的话……
　　那么此刻他应该坐在书桌前，或用手托着头沉思，或埋头奋笔疾书，或正烦躁地撕碎手中的纸张。而苏京，要么是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要么是在懒懒散散地写论文，要么是在歪着头偷看他。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怀念之情。
　　当一向懒散的他也开始思考这些时，他便知道自己可能再也难也走脱出这份感情。
　　分开后，一切都按照既定的事实走下去。唯独只有一点——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苏京会留意S城的工作，白辞会留意G城的工作；他们每周都会通电话，他们每天都会聊一到两个小时的□□；白辞还是会把自己手打好的稿子传给苏京看，苏京会向白辞抱怨自己工作上的不如意……
　　只是再也没见过。
　　其实彼此都明白，不见是因为不能在一起，是为了不徒增烦恼。所以见一面还不如多留意些与调动有关的事项好。
　　每每午夜梦回，白辞也会想起从前的事情。地处城郊，隔音效果极差却采光不错的小屋子、自己曾用过的书桌、陪苏京一起玩过的游戏、那一个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门后的大片荒地……所有事物交缠在一起，构成他并不特别但绝对刻骨铭心的回忆。
　　哦，对了，还有那年冬天他们一起在荒地里找到的那具尸体。
　　于是他开始做梦。梦到从前一些极其平凡的场景，醒来时面对的却总是孤独而深沉到无尽的夜。
　　工作稳定下来后，白辞开始存钱去旅游。
　　他到过很多地方，唯独没有踏上过G城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