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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时年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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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的老家在一个江南的小镇上,虽没有周庄乌镇这么出名,如同千千万万个普通的江南小镇一样,经过多少年和风细雨的洗礼,依然挺立着。那时的小镇跟现在的又不一样,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小镇的,一个现代化的小城市,跟涵玉记忆中的大相径庭。那时的小镇是热闹的,但又是清冷的,热闹的是住在小镇里的人们,清冷的是小镇本身。涵玉最喜欢春天的小镇,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的小镇傍晚,走在有些青苔的青石板路上的人们,那喧嚣中的沉静,只能是一幅记忆中美好而又久远的画了。
涵玉就在这个美丽的故乡小镇生活了18年,直到去了B市并考上B大,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小镇。小时候的涵玉,也是现在这样文文静静的,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原因,还有些微的小孤僻,见到生人都有点害羞。不过可能因为孩子太小又是女孩的缘故,涵玉的爸爸妈妈并没有太在意。就这样,涵玉长到了6岁。涵玉永远记得6岁那一年,那一年,她遇到了最好的朋友靖梅,也遇到了弟弟一样的靖森。
那是一个夏日的早晨,涵玉坐在自家门前翻着小人书,很是乖巧可爱。突然一阵嘈杂声打扰到了正看书入迷的涵玉。涵玉抬起头,只见从阳光中走来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一个如天使般的小女孩牵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向着她慢慢走来。
“我叫梅梅,这是我弟弟森森,我们今天刚搬过来的哦,妈妈让我们来找你玩,你叫什么呢?”小女孩笑得很可爱地问着她。
“我叫小玉,你们好,我去搬凳子给你们坐哦。”涵玉很高兴,平时爸爸妈妈上班后,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在家,奶奶又没有时间经常陪她玩,所以说有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来,涵玉高兴坏了,急急忙忙地去搬凳子,就怕两个小朋友又走了。
“小玉,你在看什么呢?”小梅好奇地翻着涵玉的小人书。
“西游记,你要看吗,可好看啦,我借给你吧?”涵玉很高兴有人也喜欢看书,她平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翻看小人书了。
“好啊,小玉,你好好哦。我们以后都一起玩吧。”那时候的友谊多么单纯啊,人越长大越复杂,仿佛再也找不回儿时的纯真了。
于是,从那天起,涵玉就多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小玩伴靖梅,以及一个每次都跟着她们一起玩的弟弟靖森。
第二年,涵玉跟靖梅一起上了小学,靖森也去上了幼儿园,时间在涵玉跟靖梅手拉手地上学下学路上飞逝,不知不觉间她们上学的路上又多了个靖森,慢慢地小学,初中,高中,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总是容易过的。涵玉和靖梅高一那一年,靖森初一。这时渐渐长大的靖森没有了小时候的幼稚可爱,已经比涵玉和靖梅还要高上一头,成了个小大人样。靖森的爸爸是退役的篮球运动员,小小年纪的靖森很小的时候就很有运动天份,他那时候迷上了在中国还不太流行的网球,就每天缠着要学网球,周爸爸虽然想子承父业,况且靖森也跟着他学了好几年的篮球了,奈何孩子不喜欢,也就只有找了以前的队友和教练打听,自己顺便先给他启蒙。
涵玉高一那一年的一个周末,靖森鬼鬼祟祟地来找涵玉,还东张西望的样子仿佛生怕被人看见。涵玉很是好笑地看着鬼精灵般的靖森,平时里靖森都是跟着靖梅一起来找她玩的,一个人来倒是头一次。
靖森把门关上后,立马扑到了床上,然后转过头,唉声叹气地,一双小眼直勾勾地望着涵玉,却不开口,只把涵玉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小森?”涵玉被看得有点发毛,靖森今天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样的啊。
“唉,涵玉姐,我。。。”靖森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
“这个,涵玉姐,我说了哦,你可不能跟我姐和我爸妈说。”
“恩。”
“涵玉姐,你一定要帮帮我。”靖森说着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窜到涵玉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猛摇晃,眨着星星眼望着涵玉。
“说吧,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当你是我亲弟弟一样,姐姐肯定帮你。”涵玉耐心地拍拍靖森的肩膀。
“涵玉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靖森不要钱般地给涵玉带着高帽子,“涵玉姐,你,你下周一中午能去一下我们老师办公室吗?”
“额,什么事啊?”涵玉有了不好的预感。
“涵玉姐,我,老师让我喊家长去,我又打架了。”靖森边小声地说着边小心地看着涵玉的表情。
涵玉扶额,靖森这是第几次打架了?光靖梅跟她说的都好几次了,还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啊。“怎么不找周叔叔周阿姨去呢?”
“好涵玉姐,你就帮帮我吧,我爸上周刚去过,如果再去的话,我又要被打了。我现在都长大了,再给家长打多丢人啊!我就跟班主任说爸妈没在家,让姐姐来。不能跟我姐说哦,她一知道,爸妈都知道了。”靖森挺不好意思的说。
涵玉“噗嗤”一声笑了,觉得挺无奈的,知道给家长打屁屁丢人,怎么就不知道少打点架呢?“好吧,就这一次,下次可不帮你了。”
“涵玉姐,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耶!那明天我来找你哦,不要让我姐跟着哦。”
涵玉无奈地答应了,想着应该劝劝靖森,毕竟他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但一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哪有不调皮的,也怕他不喜欢听,毕竟自己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最不喜欢听别人的唠叨了,也就歇了这个主意。只跟他说让平日里多去玩玩他喜欢的网球,然后自己再多多找找时间让靖森教自己打打网球,这样既锻炼了身体,又能让靖森少些时间出去胡闹,慢慢地也就好了。
那日的事情之后,涵玉明显感觉靖森更喜欢缠着她们玩了,还经常自己一个人跑去找涵玉,涵玉一想这样能让靖森慢慢学好,也就让他经常来。一来二去的,涵玉知道了靖森的理想是以后当个网球运动员,跟他爸爸一样,当个职业的选手。涵玉很羡慕靖森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目标,反观自己,比他大了三岁,却还是懵懵懂懂的得过且过,也就随口跟靖森一说,谁知靖森竟说向她这么温柔的人,当老师最好了,让涵玉一下子觉得当老师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理想。是啊,平日里自己不是很喜欢那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幽默可亲的语文老师吗?如果自己以后能像他一样教书育人,那不是很好!靖森不知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涵玉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刚好那年的期中考,靖森的成绩挺糟糕的,涵玉就主动提起要给靖森补习。为什么姐姐靖梅不帮靖森补习呢,这就要说到靖梅其人了。如果说涵玉的性格是春天的和风细雨,那么靖梅就是夏日里的滚滚雷阵雨了。涵玉就很喜欢靖梅那种热情似火的性格,跟她自己温吞面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不过这样的要给靖森这种坐不住的小调皮蛋补习,那就有热闹瞧了。
“涵玉姐,你快帮我看看,这个题目我不会呢。”难得靖森这么主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期末考马上要到了,想到一旦期末的时候红灯高挂,爸爸可能会有的“竹笋炒肉片”,靖森立马精神百倍地跑来找涵玉辅导了。
“恩,我看看,你先喝点水,歇歇气。”涵玉让靖森坐下,然后去倒了杯水,就看题目去了。
靖森左右无聊,东张西望一阵后,就盯着涵玉边看边想:涵玉姐还真漂亮,而且人好又温柔,我这么多不会的,她也从来不说我,都耐心地跟我说呢,比姐姐还好。
涵玉看完题目后,细心地给靖森讲解了,又拿出前几天准备好的期末的模拟题给靖森做。话说自从开始给靖森补习后,涵玉还感觉挺累的,但是看着靖森的成绩慢慢地好起来,又有说不出的成就感。本来以为只是一时兴起地帮帮靖森,谁知不知不觉间竟一直给靖森补习了整整两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