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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早安◆等长【10】 ...

  •   揉揉长期盯着电脑屏幕而有些干涩双眼,鬼鬼右手轻点鼠标把文档里的文字轻移到了部落格发表界面。这是一片新的短篇恐怖小说,关于一个少女与前男友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洛以宣的回来给了她灵感,整篇文章一万多字的篇幅通篇流畅。
      点击发表后,鬼鬼开始细细的浏览之前的评论。手机就在这全神贯注时响起,来电人是鸭子。她说:"今天美蒂姐换病房,我们一起去看她好不好?"叹了一口气,鬼鬼知道自己宅家的想法怕是无望了。

      **医院是前阵子美蒂姐受伤被送往的医院,因此亚纶几乎不太需要废时间在医院里兜兜转转就找到了急症室所在的地方。当亚纶的身影刚刚赶至急症室门口,甚至还没有站定时,一个身影触不及防冲撞进自己的怀中,以至于亚纶不得不后退一大步来稳住身形。
      "庚霖......"简荏在亚纶怀中抬脸,声音呜咽的,瞬间已经是泪如雨下。刚刚听见自己一向健壮的父亲被送进医院时,她几乎觉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崩塌陷下了。脑子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可以依靠的人,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总是傻傻的应她的要求对她好的前男友了,即使早在半年之前,她对他毅然决然的提出了分手。电话拨通时,手颤到就快要拿不住手里的电话,可是还是艰难的说完了该说的句子,而他果真在几十分钟后带着一身匆忙赶来了。
      "小荏,你别哭。"亚纶不自然的把简荏微微推离怀抱,拇指的指腹轻轻拭掉了她不断下落的泪珠。
      简荏的泪依旧不断地滑落,手却更加使劲的怀抱住亚纶的腰:"我很怕。别动,别推开我......让我抱一下,好好的抱一下就好。"
      简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亚纶也只有乖乖的任她依靠的份,手无措的来回浮动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最后只有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叔叔会没事的,相信我。"
      三楼电梯出口,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个女生说说笑笑,朝与急诊室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楼A区,急诊手术室。
      三楼B区,骨科住院部。

      只是因为一个下意识环顾周遭环境的动作,鸭子在回头后停下了脚步:"鬼,那个人是不是师兄啊?"
      "啊?!!"前一秒还在聊大山侃大海的,后一秒话题直接来了个急转弯,鬼鬼的神经一下子没有跟上鸭子的节拍,特别白目的问了一句:"谁是施凶?"
      鸭子算是不得不佩服鬼鬼那敏捷的反应能力了:"我说的是你家青梅竹马吴庚霖,我的师兄炎亚纶啦。"
      "哦。"鬼鬼明白的点点头,"你说的在哪呢?"
      鸭子把手轻轻一指,鬼鬼便乖乖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离两人不远处的地方,且对于她们来说并不陌生的急症室门口,一个男子轻轻安慰着怀里的身影,整个身影柔和人在光源下,看上去温柔得让人动心。
      面向鬼鬼她们的只有一个侧脸,可是即使是只有一个侧脸,鬼鬼还是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那个人,一定就是自己认识了整整十八年的吴庚霖。只是,他怀里的女孩子是谁?目光落在那只搭在女孩肩膀的手上,也就在不久之前,那双手那个怀抱也曾经以这样亲昵的姿态安慰包容过自己。鬼鬼的心里划过一种并不熟悉的抑感,不舒服的想要发泄,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喊:"吴庚霖。"
      鬼鬼忘记了,自己此时站着的地方是骨科住院部的路口,那是一个要求尽可能保持安静的地方,有来来往往的家属病人,惹得他们纷纷侧目。亚纶也在这样的一声叫喊中看向了声源的方向,发现是居然是鬼鬼的时候,手下意识的一推,让简荏推离出来自己的怀抱。
      简荏委屈的扁嘴,幽怨的目光落到了鬼鬼身上,发现此时鬼鬼的脸上是有些盛怒质疑的表情。一种微妙的气息开始弥散开来。鸭子想来也是发现了一点,偷偷从背后扯了扯鬼鬼的袖口,送她别冲动。鬼鬼这才表情一变,问:"你们怎么在这里?"然后拉着鸭子走近。
      "小荏的父亲在里面急救,我过来陪她。"亚纶回道。
      鬼鬼一下子惊了,赶紧关心道:"那伯父没事吧?要不要紧?"
      "还不知道,鬼鬼谢谢你的关心啊。"简荏上前一步,靠亚纶又近了一些,"也很谢谢庚霖愿意过来陪我。你们呢?来医院干嘛?"
      "啊,来医院哄,我们来看前阵子受伤的一个朋友,她听说前几天换病房了。那我们还是先过去来吧。"鬼鬼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鸭子抢白直接说完了该说的话,拉着鬼鬼走人。

      亚纶看着鸭子拉走鬼鬼的动作有些疑惑:"这丫头,走这么快干嘛。"
      简荏看着亚纶视线所及的方向,不禁心里划过一句:「又是这个样子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落到了鬼鬼的身上。」收拾了思绪,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现在是在交往么?"

      手被鸭子紧紧抓住,鬼鬼只能茫茫然跟着她向前,无暇去顾及到身后亚纶的疑惑与简荏的深意未明的神色。当确认身影最终越过了亚纶和简荏视线所及的转角处,鬼鬼一把反拉住鸭子的手,不解的问:"鸭子,你干嘛啦?"
      鸭子粗喘了一口气,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我这不是怕你这个怨妇丢脸么?"
      "我??!"鬼鬼惊吓的嘴微张,夸张的指着自己鼻子,"怎么可能?我哪有可能有什么怨妇啊?"
      "你有,你有。我都看见了,你刚刚看师兄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的表情很不好看,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什么样子的表情是放空,什么样子的表情是高兴,什么样子的表情是不高兴。"鸭子的语气是不容反驳的肯定,"你蒙谁都比蒙我容易。真该给你一面镜子自己照照看。你知道刚刚你站到他们的面前时脸上写的什么么?姐姐是来捉奸的。有没有?如果那个表情拍下来让你自己好好看看,肯定更有。"
      鸭子那一脸肯定的表情让鬼鬼晃过一阵心虚,的确刚刚自己自己的行为举止现在回想起来,额,就是隐隐约约间......就真的是有一种把奸夫□□捉奸在床的感觉,嘴上还是生硬的强辩:"哪是啊,是那个小荏不是什么好人,我怕吴庚霖再想不开陷进去自讨没趣,所以所以嘛......你不知道而已,小荏是......就是我曾经不是有一次和你说过的么?吴庚霖的那一个很霸道很强势还很大小姐脾气,跟他乱七八糟提一堆要求要了一堆东西后,把他甩了的前女友,就是刚才的那个女生。你说,作为一个这么多年来的好朋友,我,看着他再和那个女生纠缠不清的,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下愤慨?"
      鬼鬼的一系列强词夺理鸭子是一句没听全,可倒是把鬼鬼说话前的面露难色一点一滴的尽收眼底:"不,我没听见你说什么,我只想回你一句,你说让你承认喜欢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啊?鬼啊,承认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你是何必呢?反正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师兄,一定是。"
      "哎呀,鸭子你好啰嗦耶。我已经和你还有其他的包括彤彤、大霈等等等等的无数无数人说过几百几千次了,我真的真的决绝对对没有喜欢他,我们只是特别特别单纯的好朋友而已。我发誓!!"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鬼鬼特意伸出右手的手掌,食指中指无名指做"三"状高举过头,一副我都发誓了你要相信我天地良心的样子。
      鸭子不屑的撇嘴,伸手轻拍去竖起的"小山":"少给我来这套。没准你心里怎么os咆哮体自己的少女心呢?你说你是不是真幸福过头了,每次都一副姐姐对这样子的帅哥没有任何任何的那方面的想法的清高样。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次,不现在好好地抓好了以后他就娶别人为妻了,到时候你就没份了,只能哭了懂不懂?"
      鬼鬼这样子的话自然是听多了百毒不侵,笑挽起鸭子的手:"这样的话没爆点,对我一点威胁都构不成。走啦,不是说要来看美蒂姐的,是不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都忘了啊。"
      "你哪里有可能那么重要?"鸭子故意糗鬼鬼,两个人的身形一起嬉笑着,不算嘈杂也愉快的回荡在【静】字高悬的医院走廊。

      急症室门外,亚纶的目光还落在鬼鬼身影刚刚消失的地方,被简荏的一句话弄得差点没有回过身来:"什么?小荏你刚刚在和我讲什么?"
      "没什么了。"简荏摇了摇头,不知道亚纶故意装作未知还是当真没有听清楚自己刚刚所说话,所以那样唐突的句子还是换一种说法来表达吧。"额,鬼鬼对你来说很特别。"
      亚纶干干的笑了两声,"是吗?我们就那样,从小认识的能不特别吗?"
      "我想,其实你是懂我的意思的吧。"简荏说这话时,周围固然很静,只是这样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很静,所以特别能敲进亚纶的心里,"我在想你们是不是有朝一日会在一起?你知道吗庚霖。我们分手后,我有一天看见了一篇文章,那篇文章说,每一个男生的生命里肯定都会遇过这样子的一个女孩。他可以很疼惜她很爱护她,他可以为他生气为她难过,他可以把她轻轻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个情人也无法取代和专属的位置。明明就很喜欢很在乎,可是却又怕自己不够好,怕会伤害到她,所以会说她是妹妹是亲人。你们不是情人却又有胜似情人的默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跟你和她两个很像。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对吧。她对你来说,应该就是这样子的一个女孩,那个你人生里想碰,又怕伤害到的女孩子吧。每个男生生命里,一定会出现的那种非常非常特别的女孩。妹妹妹妹,不过只是你自己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简荏的话让亚纶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反应,笑道:"你把他说的太好了,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关系,并不存在爱情啦。我想......"
      "那......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在亚纶还想为自己辩驳些什么的时候,简荏的话猝不及防的袭向了本就开始反应稍逊的他。如果此时时间定格,那么画面就一定是黑白色的,像早期默剧一样。

      如果时间是流沙,即使指尖再用力想要握紧也只是徒劳。如果空气中渲染着尴尬的微妙,即使用尽气力也无法化解那抹压抑。好在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就在亚纶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做何回答的时候,急症室的门及时打开了。
      "谁是简家化的家属?"亚纶觉得此时面前这位身形不算魁梧的中年白衣天使拥有天籁之声。
      "我,简家化是我的爸爸。"简荏立刻回神,赶紧跑到医生身边答道,"请问我爸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搓了搓自己的手,可能是刚刚手术完有些微酸,顿了顿才说:"病人得的是慢性肠胃炎,有这种病状应该挺久了,你们怎么不催他来好好检查呢?还好抢救及时,不然肠胃炎可大可小的。他现在已经被送到了ICU病房,48小时内没有感染现象的话应该就能转出来了,转到普通病房区。你们现在可以去楼上看看他,但是别太久。"
      "知道了,谢谢医生。"
      目送医生的身影重新回到急症室内,确定急症室的大门紧密闭合后,两人来到了楼上的ICU病房。在前台询问了值班的护士顺着病床序号一路找过来。简荏看着自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父亲,再次落下了眼泪。亚纶默默的看着,手轻轻揽住简荏的肩膀,支撑着她有些瘫软的身体。
      看了简荏一会儿,亚纶开始环顾周围的环境,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与这样的一个地方有着奇妙的缘分,时隔不久再一次来到这里,真是无言以对。

      在医院一直陪着简荏,一直等到简妈赶到后,亚纶才放心的离开。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将近九点了,天早已经全黑,也许是因为已经入冬的关系,路上的行人也显得格外的稀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心理作祟,亚纶想了想决定散步回家。伸手拉了拉帽子,把手紧紧插进口袋里。10月末,其实并不是台湾最冷的时候,只是略微刺骨的寒风还是会让人有些受不了。就这样,亚纶又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包裹的更紧。
      在这个大冬天的晚上,被认出来的几率应该不高吧。做艺人这么多年,有时真的觉得挺辛苦的。连这种每个人最基本的生活方式,自己都要过得如此小心翼翼。难怪自己会被说没有安全感。
      【她应该就是你人生里想碰,又怕伤害到的女孩子吧。每个男生生命里,一定会出现的那种非常非常特别的女孩。】没有预警的竟会想到简荏的话。
      "想碰却又害怕伤害到的女孩......"好像真的是这样吧,好像真的已经喜欢上很久了,只是对于鬼鬼,自己还没有信心可以完完全全的好好的对她,不会伤害到她,所以一直都敢将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移动。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自己的不安定不确定因素,所以害怕会伤害到她。亚纶失笑,吴庚霖其实你就是一个懦夫......

      另一边。
      和鸭子吃完晚饭后,鬼鬼陪着她又去夜市转了一圈,回到家里就疲倦的将自己扑倒在沙发里。想起了下午在医院的事,鬼鬼是难掩的不开心,为自己想了一个又一个情绪波动的理由,最后似乎只有喜欢这个词可以解释得通,而这个喜欢是不是真的足以概括呢?
      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鬼鬼翻过身看着天花板,喃喃道:"真的喜欢上了吗?不是错觉吧?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就算是真的喜欢上了,我也不能干啥。真是的。"
      又一次翻身,用包包蒙住自己的脑袋,重新把自己埋进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思绪里

      人对自己的感情总是充满不确定性,究竟是因为我们无法了解自己还是我们本身对于世间的一切未知都存在着恐慌。我们会怀疑自己的话,会怀疑自己的认知,会怀疑自己的一切一切,有时候,甚至会想象自己是不是拥有第二人格。
      不到最后,我们永远无法给自己的一切一个定性。
      其实一切的一切,只要一个幸福做尺码就可以了,所有的束缚请抛掉。大胆爱值得的人,大胆做值得的事,那么,一生足矣......

      时间的年轮是一个巨大的暗槽,在我们都不经意的时候,将一切缓慢吞噬且无声无息。其实你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将生活过的百分之百的美好与精彩,因为所有的一切在我们离去的数年之后,都会再一次重演,也就是我们都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那些人,我们称之为我们投胎转世后的后世。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亚纶第一次觉得台北市其实很小,小到徒步就可以走完。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浴室。
      今天是疲惫的一天,甚至比以往每一次通宵赶通告更疲惫。热水淋在身上,居然有一种终于回到地球的感觉。在浴缸里放好水,亚纶把整个身子浸入温温的水中,闭上眼企图摆脱满身失重的疲惫感。
      洗完澡用浴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亚纶拿起手机,编写了一条短信发送。他说:
      明天一起吃饭吧,我4点下通告去你家找你。收信人:赖皮鬼。
      每每疲惫的时候,想要的陪伴才最真切。难过的时候,想要倾诉的人;与高兴时,想要分享的人,往往不可以同日而语。可以分享泪水和难过的人比起欢喜拥抱的人,会更让你铭记于心。

      医院的走廊拥有永不消逝的白昼,没有日夜的交替,每日都是近乎无色的白,而亚纶此时就只剩在这样的白昼里。这是简荏爸爸手术后的第三天,亚纶恰好有一个难得的假期。半个小时前,简荏发来短信,希望自己可以尽快赶到医院一趟。在拒绝和答应间,亚纶因为个性原因是拒绝不了简荏的请求,最后还是来到了这里。
      赶到时,简荏一个人坐在自己父亲病房外的休息椅上,头顶的日光灯把她的影子聚成一个极小的阴影,将她有些消瘦的身形包裹在里面。
      刚刚那个男人,也许该说是简荏后爸的男人,强硬的将母亲拖拽着离去。简荏静静地里在一旁看,自己的父亲虚弱的出声阻止,让那个男人别那么粗鲁,却被反呵斥一声资格,呆了一下子,然后也怯怯的别过头去,不去看两人拉扯的身影。
      待不远处的电梯门关上传来一声清脆"叮咚"声后,简荏才将目光转回到自己父亲的身上,轻轻叫了一声:"爸。"
      "让你妈以后别来了,不合适。"一种酸涩的感觉袭来。
      亚纶没有在简荏身边坐下,只是在一旁站定:"我来了。"简荏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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