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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各自的盘算 ...

  •   养心殿的气氛压抑,但又不止是压抑,更带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已经过了午夜,宫中内监的速度倒是快,待到楼池洛到了养心殿,已经是一路白色,楼池洛有些哑然的跪在一众人后,心中的感觉唯有诡异二字可以形容。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又是谁将自己送去了寝宫?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乌云,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室内有哭声,但是不是外人想象的那种嚎啕或者说是哭声震天,先皇的身子时好时坏的,太医嘱咐了好几次着实不成了,每次先皇又诡异的挺了过来,这次突然就这么去了,宫中的皇子后妃们,倒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总觉得这是这个阴沉夏夜的一个梦魇,或许天亮的时候梦醒了,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楼岫允也跪在养心殿的地板上,青石很凉,他的表情木然,看着床上已经咽过气去的先皇。他不老,只有四十多岁,正是不惑之年,他或许并不是什么文治武功的皇帝,但是他是自己的父皇,说不得不好。他觉得这个人会好起来,虽然这个有些类似奢望,但是他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走了,走的这么突然,没有征兆,甚至,他什么都没留下,没有太子,没有遗诏,什么都没有……

      楼岫允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跪在身旁的大皇子,正好迎上了那人的视线,一哆嗦。他已经执掌国政半年有余,一切看起来都好,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看起来。自己的母亲是皇后,母族的势力自然是不容小窥的,但是大皇子的母族势力,也小瞧不得。先皇对自己的女人很好,准确的说,好的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只要是生子了,起码有个嫔的位份,更何况大皇子是长子,虽然他的母妃德妃后再无所出,但是自大皇子出生至今,也已经二十多年的光景,德妃的母族再怎么不济,也已经在朝堂上占了一席。

      很轻的咳嗽声,楼岫允微微侧了侧头,这声音很熟悉,是他的七弟,楼风逝的声音。这位弟弟的出身也低不到什么地方去,西宫贵妃的老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在宫中这么久,楼岫允觉得,自己一直没有明白过贵妃,那应该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不可否认,她很美,美得勾魂夺魄,这样的女人,在后宫之中,应该是所有人的公敌,然后贵妃却似乎没有敌人。贵妃的身体不好,于是一直长住西宫,专心教导着自己唯一这个儿子,在前几个儿子刚生下来就早夭之后,她更深居简出,几乎天天在小佛堂度日。即使如此,这位七弟的身体看起来也不如何好,天生的哮症让他终日与药为伍。他,应该不是什么威胁。

      威胁?!楼岫允呆了一呆,自己又想到了这个词,威胁,他的最大威胁是大皇子,四皇子,还有那个一母所出的幺儿,母舅那边看起来对自己是全力支持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毕竟,自己已经二十出头了,已经娶了皇子妃,皇子妃到也是大姓世家出身,或许,在母舅的眼中,楼池洛登基为新帝,他们会更好控制新帝,可以得到更大的好处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这么想?楼岫允转头去看,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楼池洛的身影,跪在那里,小小的,稚儿,少年。却是一个背了纯孝名声的少年。这个少年会软软糯糯的叫着他,三哥。他觉得头很疼,兄弟,皇位。他知道母亲更疼爱这个九弟,也知道母亲存了扶持九弟上位的心思,不,这绝对不可以!我才是嫡长子,我才是合格的皇帝。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没有太子,没有遗诏,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登上皇位并不是不可能,如果……

      如果楼池洛不在宫中,是不是可以少些麻烦?!这个想法吓到了他,他甩了甩头,却发现自己无法抛弃这个想法。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楼岫允一个,在看到楼池洛从角落走进养心殿,默默跪在一旁起,云霁就向这个孩子跪的地方移了移。云霁,半年前刚刚世袭了靖国公的爵位,这次出征没有靖国公府什么事情,于是名正言顺的留在京中,云霁的堂姐在宫中倒也占着妃位,只是无所出。得了堂姐的恩惠,云霁也算是和几位皇子一起长起来的,关系倒是不远,是以偶尔留宿宫中皇子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众多皇子之中,别的也未见如何,倒是跟楼池洛走的更近一些,想来也不过是当做弟弟一般的疼爱罢了。

      感觉到有视线注视到楼池洛的身上,云霁下意识的将跪在自己身旁的人向身后掩了掩,未发现到底是谁在看着这位九皇子,不过云霁倒也没有想多,只是觉得是楼池洛侍疾的时候突然走了,随后先皇驾崩,有些人心中存在疑惑罢了。在云霁的心中,楼池洛不是做出什么的人,倒也不怪他这么想,幼年皇子,虽然有宠爱,但是朝堂上半点根基也无,谋害先皇,倒是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举动罢了。

      室内的哭声渐渐大了,夜晚也渐渐过去,天空露出了白色。一群各怀心思的人,依然在上演着悲戚哭逝的戏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各自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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