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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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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青走过去轻轻开口:“蚊子。”
“虽然不怎么好听,不过还是这个称呼亲切。”从澳洲留学回来的文泽旋给了瑾青一个大大的拥抱并附在瑾青的耳旁一字一句道:“瑾青,我回来了!”
潮湿而温暖的热气打在瑾青的耳旁,瑾青微微侧脸推开文泽旋,用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嗔怒到:“怎么还是这么没正行!澳洲的美女还没有抱够?”
“你知道我不喜欢洋妞。”文泽旋郑重其事道,表情一改刚才的嬉笑严肃而认真。
瑾青没再敢接话,怕又扯到尴尬的话题上,轻咳一声绕过文泽旋进去屋内,文泽旋没趣的摸了摸鼻子。
瑾青洗了手帮妈妈摆好碗筷,文泽旋就跟在瑾青的身后看瑾青忙活,一边讲在澳洲的趣闻,瑾素宁去苏家要了点今年刚出的龙井泡上,滚水往茶叶上一浇,淡淡地清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瑾青看着那些在水里翻滚的绿叶子,想起初识文泽旋的那些日子,文泽旋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瑾青不放,扬言一定要把瑾青追到手,当时在G大闹的沸沸扬扬,就像这些煮沸的茶叶,上下翻滚。
然而面对瑾青这壶不冷不热的温水最终还是沉入杯底,时间长了,瑾青发现文泽旋除了平时有点玩世不恭还是很优秀的,家世好,有能力,关键是长的数一数二,在G大一直是女生心目的最炙手可热的“白马王子”,老师心目中的高材生,瑾青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躲着他了,却依然没有接受文泽旋的追求,就此文泽旋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败笔,后来临出国时,文泽旋非指责说是伤心过度要出国疗伤,如今想起来,那时候真是一段温馨而又无虑的日子。
“吃饭了蚊子。”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
“什么蚊子蚊子的,多没礼貌!”瑾素宁在瑾青旁边小声训斥,然后冲已经坐下的文泽旋笑道:“在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别拘谨。”
文泽旋听了微微一笑答了声“埃”,瑾青撇了撇嘴表示不满!
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瑾青把妈妈连夜赶出的刺绣嫁衣细心叠好装在盒子里,跟妈妈说了一声就抱着送往广场的钟爱婚纱影楼,文泽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老巷通往广场的路有好多条,瑾青抄了条近路,经年未修的路不是很好走,早上刚下过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积满了泥水。
小时候,每次下了雨,瑾青就故意往那些小水坑里踩,一脚一个小水花。
多少年,瑾青早已熟悉了每一条街的每一个小坑,那么多次的踩进去,再收回来,瑾青总认为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像以前一样不经意从身后抱起她掷得得高高的,看似训斥实则溺爱地警告她不要再蹅水,否则就把她扔到那些泥水里,她就紧紧地搂着那人的脖颈似乎一辈子也不会放手。
这么多年过去,长大的瑾青再也不会在下雨过后出现在满是雨水的街道上,太多次的失望就变成了绝望!
“哎呦!”
“怎么了你?”瑾青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文泽旋。
胡同里里太暗,街道上的路灯灯光打到这里已经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瑾青看不清文泽旋的面目,只感觉那一团阴影矮了一大截,转身走过去才发现文泽旋正蹲在地上。
“脚扭了。”文泽旋抬头无辜地看向上方的瑾青。
“我早说不让你跟来的,你非不听!这的路本来就不好走,晚上乌漆麻黑的更不好走的,也只有我这走惯的晚上才不会磕磕碰碰!”瑾青想翻个白眼过去,又觉得翻了也是白翻,他又看不到,口气自然重了起来。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出什么事么,文泽旋在心里想,嘴上却耍起嘴皮子来:“又让我和你妈单独呆着啊,你妈快赶上FBI了。”口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对瑾青妈妈的高度热情乐开了花。
听他这么一说,瑾青脸上一窘,别过脸看向两边的高墙,显然什么也看不到,眼睛里是空洞洞的黑。
“嘶——别傻愣着了,赶紧过来扶我下。”似乎伤的不轻,文泽旋一下没站起来撕牙咧嘴的充瑾青道。
瑾青还在别扭着,心里又担心文泽旋真的扭伤了脚,赶忙蹲下去扶他。
“疼么?”瑾青有些吃力地把高大的他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走走看,一下子鼻端满满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面上又忍不住臊热起来,幸好夜足够黑,瑾青在心里喟叹。
发觉瑾青真的为他着急,文泽旋心里一热,忍下右脚钻心的疼,轻松答道:“还可以走。”
“那就好,没伤到骨头。”瑾青心里松了一口气。
文泽旋被瑾青扶到墙边挨着墙走,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瑾青,尽量不把重力压在瑾青身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了一个位置,除了她,再也住不进来别人,文泽旋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认识瑾青以前,他多情却从来不长情,所谓天长地久是爷爷奶奶讲的故事里才有的,认识瑾青之后,文泽旋才知道什么是饮鸩止渴,不是不长情,是还没遇到心里的那个人。
当文泽旋第一次发现不是她为你做了什么而是你为她做了什么而兴奋不已时,他才知道原来爱是这个样子,让人措手不及却又甘之如饴。
身后有摩托车响声由远至近传来,嗡嗡地打破这一时的寂静,强光随着轰鸣声照了过来,还未及身边,文泽旋一个用力把瑾青拉到墙边站着,自己则用身体圈着她。
瑾青被突如其来的力唬了一跳,一时站不稳的她用手紧紧抓着文泽旋的肩膀,鼻子磕在了文泽旋厚实而温暖的胸膛上,一股酸意从鼻子里冒出。
皱了皱发酸的鼻子,待要抱怨,一抬头,先是一阵疾风迎面扑来随后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那一瞬有整束的灯光射了过来,随即又陷入黑暗。
瑾青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文泽旋脸上的温柔、心疼以及渴望在那一瞬深深刻在了瑾青的心里,无端浇灭了瑾青所有的情绪。
瑾青推了推紧箍的怀抱,声音似蚊子般传到文泽旋耳朵里:“那车撞不到我们的。”
“恩,我知道。”但会有泥水溅过来的,文泽旋没有动,右脚因为刚才用力疼痛的几乎麻木。
初春的晚风顺着巷道徐徐地吹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朦朦胧胧的显得格外惨淡,又是沉闷的寂静。身后的墙冰冷坚硬、粗糙不平,太近的距离,以至于呼吸都搅在了一起,瑾青的心不是不异动的,可是她清楚那不是心动。
“瑾青,我......我们真的不行吗?”文泽旋终于把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带着自己都没发觉得苦涩、消沉。
他何时也这样患得患失了!
“......你”瑾青不知道说什么,鼻端的酸意早已过去,心底沉闷的压抑却挥之不去。
她太知道渴望代表什么,失望又是多让人心痛,她,深有体会!可是她做不出任何承诺。
“哈,被我的深情感动了吧,还是不谙世事的笨丫头一个!”瑾青不出意外的沉默无忌是一根铁棍敲在心上,文泽旋自嘲的想至少也没再拒绝不是,他怎么舍得为难这个还是一紧张就说不出话的丫头呢。
“切!”瑾青撇了撇嘴。
文泽旋拍了拍瑾青的脑门“走了。”
只是黑暗里瑾青看不到文泽旋落寞失望的表情。
原本几分钟的路硬是被他们两个走了半个小时,这个时候,临街的小商贩早已销声匿迹,只剩下这些大商场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到了钟爱,里面的工作人员等候多时,瑾青顾忌文泽旋脚上的伤,把他带到了一楼大厅的休息区,自己跟工作人员上了三楼。
钟爱是从G城创业的,现在俨然是G城婚纱摄影楼里的最排头的,而且在全国都有连锁,钟爱正处于广场的中心繁华地段,上下五层装修奢华,每天晚上仅是钟爱大大的LOGO就能照亮整个广场。
瑾青的妈妈就是为钟爱做手工刺绣,钟爱开业不久,妈妈就成了这里的手工人员,因为离家近,妈妈可以在家做工,这样也方便照顾家里。
钟爱能做的如此成功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钟爱的老板是G城的土地局局长家的老三公子冯墨钟,人称冯三少。瑾青送绣品时远远地见过几次,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相反给人一种淡雅的书卷气,倒是不令人讨厌。
不过能做到一行的龙头老大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