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那个男人》红麦

2、第二章 什么都不如意

　　什么都不如意
　　琼瑶
　　偶尔飘来一阵雨，
　　点点洒落了满地。
　　寻觅雨伞下哪个背影最像你，
　　唉！这真是一个无聊的游戏……
　　不知道有没有爱过你，
　　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
　　只知道见到你时我满心欢喜。
　　而别离时候——
　　我什么、什么、什么都不如意。
　　正文
　　男孩从未想过太多，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一张白纸若真有蓝图，先下却画上了名为徐横的单调线条。用3B铅笔此次重复上描，凌乱飞舞着几笔，男人的轮廓。特别是那双令他摄魂的眼，会让他失了魂魄。
　　“小凡，怎么还在店里帮忙，不去吗？”老板扯着粗哑的嗓门，上前一巴掌就拍上了男孩单薄的肩膀。
　　大力使男孩踉跄了下，回头呆呆望着老板大咧咧的笑脸。“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不知道是对老板说，还是对自己的承诺。男孩说完，回头继续干自己的活。
　　“小凡……诶？那个，唔！”身后猛地伸出一只长手，死死捂住刚要开口的老板。拖到了侧间的隐蔽处。
　　一松开手，老板立马恶脸相向，瞠然瞪大双目盯着敢碰他的人。
　　一个恶眼剽过去，原本气势汹汹的老板立马蔫儿了下来。好声好气的对着那人赔笑，“老婆……呵呵呵。”
　　自家老公粗枝大叶的，就是一个粗神经的大老爷们，王姐无奈摇着头，“怎么的，还想打我啊！你也真是的，人家小凡这几天都闷闷不乐，明眼人都该知道小凡不想多说，还问东问西。”
　　老板捂着头嘿嘿傻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说道：“嘿嘿……我就是奇怪，没想那么多。老婆你知道的。”
　　瞪了面前的傻男人一会儿，王姐轻谓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是夜，店中的客人也走得稀稀拉拉，钟点的时针也默默短暂地停驻在十一点的位置。
　　“小凡，回去了吗？”老板叼着一根细牙签，正看见收拾背包的男孩。
　　默然点头，男孩将双肩包规矩地背在肩上，转身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老板招手，“老板我走了。”
　　摁熄大厅的灯光，男孩站在店外再次朝着老板打了招呼。
　　老板招招长满老茧的大手，粗声道：“小心啊！路上！”
　　男孩含笑淡淡点头，然后顾自走了。
　　王姐从楼上下来，从自家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看了眼走了不远的小凡的背影。
　　“怎么了倒是，小凡今天脸这么臭。以前倒还是会笑啊……”
　　走进楼梯口的侧间，王姐就听见自家男人的嘀咕声。将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中，摁了摁按钮，头也不回地说：“你呀，也别想那么多！就你那木头瓜子能想出个花来才怪。人家小凡前几天就已经没怎么笑过了，你倒是到了现在才发现……真是，说你什么好。”
　　门口的老板听了王姐的话，仍是愣愣捂头傻笑。高大的身躯像棵松树似地立在那儿，挺拔可靠。
　　从墙上的镜子里看到门口站着顾自傻笑的男人，王姐抿嘴无声地笑。
　　这个笨男人哟……

　　徒步到那咖啡厅的不远处，抬头望去的，是已经不再生机而是被黑暗淹没的灰色建筑。街道只有偶尔来往的零零落落的几个孤单人影，走在这仿佛到不了尽头的路途。
　　望着远处唯一仍是灯火通明的咖啡厅，里面寥寥可数的人影。似乎幽幽还能嗅闻到那清香的咖啡气息，在那自己时常停驻的窗口下，还会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匆匆而逝。
　　顿住了脚步，看着这一条黑暗的街道。只有偶尔的人影匆匆而过，留下黑色的背影。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来这里。好像是脚它自己不自觉就到了这里了，它习惯了。
　　他想要守着最后一方净土，再深筑起煎熬的大坝，抵挡那莫名不断侵蚀而来的咸湿海水，化成不尽的温柔，再持续地勾引他。
　　那个男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却在这里翻江倒海的。像是个白痴一般。明明是喜欢的，因为自己是个胆小鬼，不敢上前倾诉，所以呢，现在在这里伤春悲秋。真是没种。
　　人，总是要在心里放一些可以拥有希冀的东西。这样，才可以活着。
　　而这个希冀又不应该被轻易、随意的打破。可是无法避免的威胁是人心。它胡思乱想，那希冀就变得脆弱，变得不堪一击，直至毁灭。
　　男孩，就是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