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浮云之爱(黑瓶)》月照千江

30、铁俑的秘密

　　这老头看起来十分干瘦，但是仔细看能看到老头身上已经萎缩的肌肉仍旧犹如精练的铁条，可以想象壮年的时候的样子。现下这老头正眼睛炯炯，神色凶悍地望着他们！旁边一个人惊讶地喊了一句：“你不是寨子里面的盘马老爹吗？！”这个伙计是早跟着吴二白过来的，负责装备、联络当地向导什么的，当时还曾经想找这老头领路来着！

　　“说吧，你到这里砸它干嘛？”黑眼镜看着对面的岩壁，那里的地下扔着一把铁锤，刚才的敲击声肯定就是这么来的。这面石壁上有几条细窄的裂缝，但是却很深，似乎是地质的变动引起的。这老人刚才竟然是想用锤子砸开它！黑眼镜不知该佩服他还是说他傻。

　　盘马看了一眼这些人，似乎是估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然后不情愿地对着那边的缝隙说，“你看看那里面就知道了！”

　　黑眼镜走近对面的石壁仔细察看，他们进来的这座山基本上算是座岩山，他从没想到过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人为建筑的痕迹。但是现在不由他不信，从那面石壁的几条细小裂缝间看过去，他大吃一惊！里面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似乎正是他在巴乃湖中古楼里面看见的那种一排排的铁架子。难道这里跟那古楼一样，都放满了那种铁俑？！只是要从这里进去，恐怕只能用炸药了。

　　其他人也看见了里面的情景，整个队伍都处在亢奋状态，这里居然有座整个被包在山体之间的建筑，这要是古墓可就发大了啊！

　　盘马在他们的询问下，只说这是他偶然进山发现的，所以想进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别的再不肯多说一句。黑眼镜直觉这老头没说实话，不过他并不在意，总归要带着他一起，正好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吴二白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看来张家古楼的确是在这里，他这趟没有白来，居然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古楼。这个说法既然是真的，那么有关这里有玉脉的说法呢？是否也可以认为确有其事。如果真能找到玉脉。。。。他的心情不可抑制地激动了起来。挥手叫过后面的伙计，对着黑眼镜说：“用炸药吧！有在外面找人制好了的炸药包。”

　　黑眼镜点了点头，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把危险放在一边了。他仔细查看了一下伙计拿出的炸药，火药剂量不是特别大，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看了看石壁，把炸药固定在了一道缝隙的中部。然后让所有人都退回到之前下来的通路上，自己留下来把引线加长，点燃后也随即退至外面。

　　随着一声巨响，耳边有飞溅的碎石砸在石壁上的声音，看看里面的情况似乎没什么不妥，地上有很多碎石，还弥漫着没有完全消散的粉尘，硫磺的味道呛得人咳嗽不已。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们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因为内里的石壁已经被炸开了。

　　这是个大的石室，里面分两边摆着很多的铁架子，上面一具一具地平躺着无数铁人。除了这些铁俑再没有任何东西，看着一览无余。只有斜着的上下两边各有一个厚重的石门，这里仿佛是依着山势，在这山体之中修建的几层建筑。

　　众人惊奇地查看着这些铁俑，粗粗估计起码有几百个。在黄色的探灯光下，铁俑好像一具具尸体，全部陈列在这里。在这无比诡异渗人的情景下，没人注意到盘马老爹脸上那激动的神色。

　　“靠！这什么情况？铁人加工厂？”有伙计忍不住小声咒骂着。

　　“这么美丽的花纹，简直就像艺术品！”裘德考伸手慢慢抚着铁人身上繁复的纹饰，边抹着上面的锈迹边琢磨这东西的价值。

　　这里果然是与巴乃湖里的张家古楼有联系。黑眼镜仔细观察，发现这里的铁俑跟古楼不一样的地方，古楼里所有的右手都被破坏掉，而这里所有的铁俑都右手齐全。只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正当他们被这一具具的铁俑震惊不已的时候，一阵“铛铛”的打铁声响了起来。一个伙计惊声叫道“你要干什么！？”

　　只见盘马拿着他捡回的那把铁锤，正砸着旁边的一具铁俑！黑眼镜皱眉，上前阻住了旁边的伙计，站在一边平静地看着。这老头刚才就在敷衍他们，他对这里的了解绝不限于所说的，现在倒要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铁俑看外观仿佛是两半合在一起的，就像容器一样，从旁边应该可以砸开。黑眼镜忽然恶质地觉得这该不会是哪个豪富的宝藏，运来时专门为掩人耳目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吧！

　　盘马又砸了一阵，这老头虽然干瘦，力气着实不小，铁壳终于被砸裂成两半，盘马颤抖着手掀开，那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一股非常浓烈的气味传出来，几乎无法让人呼吸。原来这里面装的是死人，那么，这里有几百具铁俑，里面难道都是尸体？一下子，众人都觉得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阴冷起来。

　　盘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嘴里喃喃地说着，“这是真的，真是在这里！”

　　吴二白冷冷地看着，忽然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你到底跟这里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张家人！张家楼是我们世代的墓葬！”抬头看着众人，盘马说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他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作罢，而且，他们根本出不去了！想到这儿，放心地说出了自己埋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

　　“你们知道张大佛爷吗？我们张家最后就是葬送在了这个人手里！当年他背负祖谕，从军出去立了军功，做了大官。这也没什么，偏偏他把张家的秘密吐露了出去，给整个家族引来了杀身之祸。张家来自长白山，世代守护神兽麒麟，以前居住的寨子也建成麒麟的形状，张家楼就是麒麟的眼睛，也是张家人的群体墓葬，每个死了的张家后人最后都要送进这里。寨子里居住的十几户人家都是张家的后人，根本没有瑶族。直到出了这件事。。。”

　　他深吸了口气，“张大佛爷虽然不小心说出了张家的秘密，可是他并没有再为上头找什么长生的秘密。因为张家除了被麒麟选中养护元神的人，根本没人能够长生！而且张家楼里，还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他这种隐瞒的做法得罪了上头，他是突然暴毙的，根本没来不及回来交代什么。从那之后，进入张家楼的方法就再没人知道了。大家只好把死去人的尸体装进铁俑，存到山洞里，反正以前也是要隔很久才会开启一次墓葬。但是没过多久，族里的人就都不在为这件事而操心了，因为剩下的人——都死了！一夜之间，全部死了！尸体给扔到了羊角山下的沟里。只剩下了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因为当天进了山没回来，才逃了过去。”说到最后，他声音颤抖了。“几天之后，从山里更深远的瑶寨迁来了十几户人家，在这里定居下来，说是上头要在以前住的地方考古，让他们迁过来。于是寨子又像以前一样了，好像根本没有那件事情发生过一样，只是寨子里的人再也不是以前的人了。从那时候，我就搬到了远离寨子的地方。”

　　“你们为什么非要葬到这里？”黑眼镜看着四周，觉得这种方法简直迂腐不堪。

　　盘马苍凉地笑了两声，“因为张家的人都是怪物，如果没有这种铁封印，全都会成为怪物！”那些被扔下山谷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踪影。后来他才知道这些人变成了什么，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这些。

　　“怪物？”黑眼镜原本不屑什么怪物的说法，他不认为禁婆就比怪物强。但是为了张起灵他要问清楚。

　　“嗯，就是怪物。别的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黑眼镜看他坚决不吐口，又换了话题。

　　“我只知道张家的陵墓是在这山中间，这是我前几天偶然发现的裂口。”

　　“偶然发现？瑶寨那么多人，偏偏这山就没人上来过？怎么就让你发现了！”

　　“这山不同。瑶人坚信自己的祖先是密洛陀，是从山中产生的。我因此把那些被考古队砸破铁俑，解除了封印的怪物说成是密洛陀。”他笑得有些凄凉，似乎对把自己的族人说成怪物觉得无能为力。，“我告诉他们那些是山神，惊扰了他的人会被当成祭品，瑶人没人敢到这里来。现在张家只剩我一个，我年岁也大了，闲下来的时候就进山找。”

　　吴二白目光闪动，他记得这老爹可不是一个人！“你家里不是还有儿孙吗？怎么说张家只有一个人了？”

　　“哼！儿子是我捡的孤儿。我可不会跟外人结亲，那是要被赶出去的！以前有过一□□些人死后都会被斩断右手入殓，埋不到真正的张家楼！你没看见这里都是手脚齐全的吗？！”盘马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的是骄傲的神情，说到被赶出的外支，口气中含了几分轻蔑。

　　“可是据我所知，真正守护着麒麟之躯的，正是被赶出的那支里面的人啊！”吴二白话里有话地点到。

　　盘马的脸色果然一下变得不好看了，“你说的那人我见过，他是后来到的这个寨子，就住在麒麟眼，早些年我曾经试探过，那人脑子不正常，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说，这种被赶出宗族的人早就不算是我们张家人了。”

　　黑眼镜听得心中火冒，这老头子说话还真是不招人待见。不过水下的张家楼里，一排排的铁俑确实都是没有右手的，看来他也并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