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流魂街名人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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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众所周知，即使是在尸魂界这种各阶级两级分化明显、底层整们惨遭贵族压迫的地方，一直以来备受贵族们歧视的流魂街居民里也是出过不少名人的。
要说治安相对较好的街区，百余年前就有过平子真子那类队长级的代表；要说治安混乱的底层街区，如今也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更木剑八所带领的十一番队群众。总之，纵横古今，前有传说中的大神，后有近在眼前的恶鬼再世，不论事迹有多恶劣，也总算是为流魂街的整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但是，生活在流魂街不得不向贵族们低头的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奋起的？
近十余年的时间里，一本著作人不明的《流魂街名人纪事》开始成为流魂街的整们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其首章里最先提到的，便是几百年前在校时就已成为真央灵术院传说的风云人物——如果说《流魂街名人纪事》所记载的确是属实的话，他们就是流魂街首批崛起的整。
这些人的名字恐怕流魂街的居民都曾有所耳闻：平子真子、六车拳西、爱川罗武、有昭田钵玄、猿柿日世里、矢胴丸莉莎以及久南白。
当然，也有个别的名字是除了当事人外鲜少为人所知的，譬如说《流魂街名人纪事》里出场率不低的长泽矢川。
就在大家琢磨着这位身份不明、甚至连性别都不明的名人时，真央灵术院的德育主任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正翘着二郎腿肆无忌惮地把茶水浇在公文上的女人打了个喷嚏，扭过头状似无奈地对门口罚站的两个真央学生耸了耸肩：“嘛，把这些公文拿给院长，我就当没看见你们刚刚违纪的行为。”
然后，处在跋前疐后境地的两名学生看了眼已被浇得惨不忍睹的公文，欲哭无泪了。
【1.来自流魂街】
真央灵术院的期考成绩和往年一样在炎热的午时张贴了出来。
多数院生都在赶往食堂前驻足在公布栏前，对各回生的排名榜张望一番。
“该死的，都围在前面干什么！完全看不到了啊！”身形娇小金发少女烦躁地狠跺着脚，终于不满地放弃了要挤进院生里的念头，踹了一脚身边瘦高的金发少年：“喂，秃子！你倒是看到没有？！”
“吵死了啊，呆子。”对方懒散地微驼着背，耷拉着眼皮不紧不慢地回应：“还是十六啊——你这家伙明明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嘛……”“啰嗦！我只是在鬼道测试的时候手滑失误了而已！”她闻言即刻反驳，恼怒地一跃而起，就直接用脚踩上了他的脸。
遭受突袭的金发少年痛呼一声，捂住流血的鼻子时脸上已留下了一个通红的脚印：“日世里——”话音未落，猿柿日世里就再一次上前两步揪住了他漂亮的金色长发，狠狠一头撞向他的脑袋。平子真子叫苦不迭，一把按住她的肩企图将她拉开，两人便理所当然地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真子你这次考得很好嘛，”一旁托着下巴似是在认真研究着排名的爱川罗武感慨道，“居然排到了二回生的首位……啊啊说起来，第二名竟然不是朽木！诶？是长泽呢……”
“长泽？哪个长泽？”用力拉扯着日世里的脸颊好制止她对自己的拳打脚踢，平子扭过头来挑眉问着，话音未落又被她一脚踹到了侧脸。“咦咦，真子你不是吧？！全院只有一个长泽啊——是长泽矢川！！跟我们同班的啦！！”夸张地抬高了音量，爱川无可奈何地拍了拍额头，得到的却是对方翻了个白眼后的迷茫：“长泽矢川？男人还是女人？”
“就是上次白打考试的时候赢过朽木的人啊。”罗武头疼地抱肘长叹，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唏嘘一声：“说起来，长泽那家伙真是厉害——对手是朽木，居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获胜。她以前好像也没表现得很出色啊……”“是很强的家伙？”被这话引来了注意力，日世里挣脱开平子扯着自己脸的手，一脚扫上前就把他踢去了一边：“长泽？这姓氏怎么这么耳熟？”
见她终于没有要继续胡闹下去的意思，金发少年才松了口气，理理身上的真央校服，不疾不徐地站起了身：“当然会熟啊，呆子。那是流魂街北区第八十区的地名。”
“混蛋，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不满的暴喝随之呼应，还不待两人再次开战，人群里就突然响起了一个慌张的声音：
“不……不好了！朽木！野田和神户他们去找长泽的麻烦了！”
四下里哜哜嘈嘈的嘈杂声霎时间滞顿下来。
待有意前去围观的学生们紧随着面色凝重的朽木苍纯赶到饭堂时，偌大的饭堂里已是鸦雀无声。往日里的这种时候各回生们总是喧闹不已，但此刻不论是刚聚集到门口的学生还是本就在饭堂里的人，注意力都挪向了同一个方向。
——靠近角落的不起眼的位置上前，两个略带愠怒的少年伫立在坐在那儿的少女跟前，其中一人重重地将残留着饭菜残渣的餐盘放回桌上，而那个坐在桌前的少女竟是满头的汤汁，已被淋得油腻的褐色长发上还余留着蔬菜的菜叶，肩头也溅上了不少调味酱难看的颜色，远远看上去就显得狼狈不堪。
平子真子可以毫无悬念地想象到野田把餐盘扣上她脑袋的场景。
“这只是警告，不要太嚣张了。”野田嫌恶地盯着面前这个低头不语的少女，嗓音虽不大，却足够让身周那些三三两两坐在附近的流魂街学生听得清楚，“嘁，流魂街来的野人，真是……”
接下来的两个字平子并没有听到，他只是注意到身侧的朽木苍纯已在拨开人群想要上前，而真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却恰是发生在这一刻。
“等等。”
垂首一言不发的少女突然出声，还不等正转身准备离开的野田反应过来，她便抄起适才被他搁去一边的餐盘，几乎是在瞬间就越过了餐桌，用它拍向了他的脸——这一系列动作实在太过迅速，多数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已见野田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在“砰”的一声闷响后被甩向了身边的墙壁。
身体毫无防备地与硬墙相撞，野田自然是呻吟都来不及便晕厥在地，而他刚刚遭受了餐盘猛力一挥的脑门已然淌下了鲜血。
多数学生震惊之余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野田桑对流魂街的野人们就只有低贱这一种理解吗，”随手丢开餐盘，少女语气轻松地稍微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她灰色的双眸因笑意而略略眯起，歪歪脑袋凝视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野田，随意摊手的动作毫不遮掩那笑容里的幸灾乐祸：“那还真是抱歉呢，生活在流魂街底层的整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
顿了顿，她唇角的弧度扬深，眸子里的吟吟笑意带着几分恶劣的狡黠：
“——就是杀人成性哦~”
那张理所当然的笑脸登时令围观这场闹剧的学生们背脊一凉。
“野……野田！！”原本是和野田一道的神户不禁慌了手脚，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慌乱地拍着他的脸：“快醒醒！！可恶，你们还站在那里看什么？！快去把曳舟老师叫过来！！”
一旁的几个学生这才想起该做些什么，几个六回生率先站出来疏散想要围上前的学生，稍加冷静的人也已去通知医护人员。可刚缓冲过来的学生们并不是都这么配合，不少贵族的学生无法继续袖手旁观，皆是不约而同地想要上前出手，却被脸色较方才又惨白了些的朽木苍纯摇头阻止；而原先坐在长泽矢川附近安静地吃着午饭的流魂街学生，早已缄默地端起各自的餐盘站起身陆陆续续地离开。
“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长泽矢川！”即使是站在喧阗的饭堂门口，猿柿日世里也能清楚地听到神户失控的怒吼。
“唉，真子。”她拉了拉身畔金发少年的袖管，蹙紧了眉心望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的褐发少女，“那个就是长泽矢川？”“啊。”漫不经心地应着，平子真子亦同样凝视着肆无忌惮地微笑着的长泽矢川，不免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双眼：“……精神分裂吗，那家伙。”
“噗——”前一刻还严肃地皱着眉的爱川罗武闻言终于笑出了声，直到感受到周遭鄙夷的目光时，才收敛了笑意，责备地用手肘捅了捅身边斜睨着自己的平子：“你关注的地方根本不对吧，真子——长泽这么做是会被真央开除的啊！”
“笨蛋，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地接过话，平子真子弯下腰熟稔地捞起日世里，就转身示意他离开。走廊的那头已可以见到匆匆赶来的曳舟桐生的身影。
他们都清楚，即便是野田有错在先，最后也只会有长泽矢川一个人受到责罚。至于责罚的轻重，对他们这些外人来说就不重要了。在真央灵术院里，因实力造成的待遇悬殊远不比阶级所带来的潜规则，在这一点上，流魂街出身的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长泽矢川的行为无疑是对这种不公现状的愚蠢反抗，付出代价是必然的。
这也是多数来自流魂街的学生默不作声地离开饭堂的原因。他们早已习惯和默认了目前的现状，没有必要为了其他人的愚蠢行为而被牵扯其中。沉默和视若无睹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难想象，在这之后贵族们看待流魂街学生的目光必然比从前更加不屑，那种似是在蔑视毫无教养可言的垃圾的眼神总让他们敢怒不敢言。因此在经过长泽矢川身边的时候，大部分的流魂街学生心里还是存在着憎恶——要不是她这种蠢透了的行为，他们没有必要遭受今后更长时间里的糟糕待遇。
但就是在这种来自同类和异类针锋相对的压迫中，这个一时间成为焦点的褐发少女给出了令人无法意料的反应。
她从容地倚在桌边，无所谓地耸肩的时候依然是眉语目笑：“哦呀，代价？看来我们的价值观的确不同呢，神户桑。”
“在你们看来，这里跟我一样来自流魂街的同类忍气吞声的样子——就等同于放弃了尊严。因此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性命和顺利从真央毕业对吧。”略微弯着身子，她一手托腮，笑得童叟无欺，像是完全没有在意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脚步的流魂街的学生们。
正拨开人群试图离开的平子真子和爱川罗武亦驻足，甚至连被平子捞起的猿柿日世里都暂时停止了挣扎。
唯有已来到饭堂门口的曳舟桐生队长没有做丝毫滞顿，温声疏散开学生们，好顺利前行。
“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低贱’吧？不论是身份还是精神，都低贱得可以任由你们践踏。”长泽矢川语调轻快地继续道，转眸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不远处的曳舟桐生，“不过真是可惜，我啊，可以说是来自流魂街的最低贱的物种哦。
——“因为对我来说，除了自己的性命以外，其他事物的价值都是可以忽略的呢~”
“也就是说，不论是怎样的责罚，你都不会有意见对吧，长泽。”瞬步来至她身边的曳舟短叹一声，紧随其后的是抬着担架赶来的医护人员。
“噢噢，你这是在生气吗，曳舟主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长泽抬起食指挑起垂在襟前沾满汤汁的发丝，全无紧张的神色：“是不是要开除我呢~不过野田桑可没有死呢，这种事情不能直接交给中央四十六室来管吧。”
“不，当然不会开除你。”稍加敛下严肃的表情，对方也不慌不忙地笑了笑：“与其放任你去参加今年的十一番队队员选拔，把你留在真央进行德育教育才是更好的选择——长泽。”
“曳舟主任真是恶劣，就是不肯让我如愿以偿啊。”
虽说无法看到长泽的脸，但平子真子能够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失落感，看来她并不否认曳舟桐生的猜测。后来发生的事他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下去，只是真正瞬步离开前还听到了神户不忿以及曳舟镇定反驳的声音，至于那个造成骚乱的少女，好像是再未开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平子真子这么想着。
就在长泽矢川说出那句令他们滞足的话时，他就清楚日后将会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不管她最初的目的是多以自我为中心，这一举动最后达到的效果，都无疑是一巴掌扇醒了那些遵循着沉默原则的……
来自流魂街的整。
这个时代，不容许任何人低下他们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流魂街名人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