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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躁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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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正风已收拾好行囊,来向东方不败辞行,“东方教主,今日我就要和曲大哥走马上任了,你接下来有何安排呢?”
“这……”东方不败一时无言,这次出来本是来取令狐冲的性命,却没料到对他产生了极大地兴趣,还定了一个三月之约,现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已结束,各门派也都陆续回门了,那令狐冲怕是也会回到华山派,那他将何去何从呢?
刘正风见东方不败兀自深思没有回话,脸上便觉得讪讪,尴尬地看向曲阳。
“爷爷,东方叔叔也是有好一段日子没下得山来,不如让我陪东方叔叔到处转转吧。”曲非烟笑道。
曲阳岂会不知非烟不过是借着这次机会想到处走走,不过也难为这孩子了,平日里就跟着他到处东奔西走,还要躲避武林正道的追杀;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怕是让她担心了不少,这次金盆洗手,江湖中不少人都见到非烟的面貌,若是还有对刘贤弟洗手之缘由有疑问的,恐是不难善了。如今若是跟着东方不败,比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又见东方不败并没有反对,便道:“即使如此,那你便陪陪东方教主吧。不过你可要听你东方叔叔的话,不可胡闹,到处惹是生非,不要给你东方叔叔添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曲非烟忙挽住曲阳的手,“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会有分寸的,不会惹麻烦的。你就放心吧!”
曲阳待要再说,非烟怕他再唠叨下去,忙向东方不败眨眼间使眼色。
“曲长老,你就放心吧,我会看着这孩子的。”东方不败见曲非烟挤眉弄眼的样子甚是有趣,料想这一路有她在着实会欢乐不少,索性顺水推舟地说道。
曲阳岂会不知非烟的那点小动作,当下也只当做没看见似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正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忽听得有人来报,竟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来访。刘正风暗自诧异,虽然他与华山派岳掌门熟识,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此刻令狐冲他来干什么?看向曲阳,难道是为曲大哥而来?
曲阳也是纳闷,一回头就见刘正风正看着自己,心下领会,当即便要躲藏起来,一面落人口舌。但是东方教主并未发话,
转眼之间令狐冲到了跟前,刘正风抬手正想见礼时,就见他直奔东方不败而去,当下心里直呼难道我真的这么没存在感,一个两个都这么忽视我?!
“你怎么来了?”东方不败疑惑道,难道华山派还有事情?
“东方,师父说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我们在这衡山城游玩几天,”令狐冲笑笑,“我来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安排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啊。”
“东方姐姐可是和我约好了……”非烟见状连忙插嘴道。
刘正风看着令狐冲虽然在与非烟斗嘴,但是眼神时刻都未离开东方不败;而东方不败虽然未说什么,但是眼色平静,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恰是温润如玉,又艳丽多情,哪里想得到他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他们之间围绕的气氛就像是那诡谲的带刺的黑色玫瑰,暗藏机锋,又性张力十足,让人口渴……可是这怎么可能?且说江湖地位的差异,一个是“名门正派”的后继人,一个人是癖性乖张的魔教之人,就是普通的男女在一起,也是会闹得江湖上腥风血雨;况且他们还都是男子,虽然在这个朝代男男之风也是有的,但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所饲养的男宠,之间有真爱的又有多少?!
东方不败本来就是魔教中人,行事乖张,又有何人敢说?!但是令狐冲呢,他师父是有君子之称,行事循规蹈矩,又岂能让他胡来,让华山派蒙羞?!何况他又能舍了岳掌门多年的养育之恩,跟他双宿双飞?
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但是时机地点都不对。一时间只能在旁闷不吭声,曲阳瞧他脸色有异,于是对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姑娘,令狐兄弟,如今刘贤弟上任在即,突然想起还有事需待处理,所以我们先行片刻。”
东方不败自是没有话说,令狐冲适才想起进门许久竟没有跟主人打过招呼,当下便红了脸摆手让他们随意。曲阳笑笑便拉着仍在怔怔发呆的刘正风出了门。
“那就是魔教中的长老曲阳吗?”令狐冲神色尴尬,见非烟似要取笑与他,忙转了话题。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曲非烟听他此问,当下便黑了脸。
“没怎么样啊?”令狐冲见状心下不解,“只是觉得世上知音难求,若是人生中能得此一知己,死而无憾。”
东方不败听罢此话,心下黯然。却见令狐冲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却想起了在黑木崖的杨莲亭,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将眼神移到了别处,拒绝欲语还休的令狐冲搭话。
这厢,刘正风将心思说了出来,正想与他商量一个主意,却见曲阳也沉默了下来:“你也别太担心,虽然我有好几年没有在回过黑木崖,但是对于东方教主的性情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此刻虽不知什么原因做了女儿装扮,但是他生性狂傲,一旦认定了的事,是不会介意任何人眼光的。何况,令狐冲心性豁达,他为了救仪琳,与那田伯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称兄道弟,你对此不也是听钦佩的吗?要我说,这令狐冲也是个只在乎自己认为对的事。你也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便好。”
“好吧。”刘正风听他这样说,只好作罢。东方不败以前的事从别人口中或多或少还是听过一些,大都是杀人不眨眼之类,可是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他对于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的看法有了改变。他不计前嫌前来相助,让他们避过这次灾祸,自是让他感激不已;而这几日的相处,也只是让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才貌双全,风神俊秀的男人罢了。
转眼之间,他们已来到了衡山城外。
曲阳趁着非烟与令狐冲插科打诨,无暇注意这边,遂小声道:“教主其实大可不必来此相送,您的大恩属下没齿难忘,虽然曲阳已不是神教中人,但是以后有何吩咐定当拼了性命也要完成。”
“只要你们别给我添麻烦了就是,至于相送嘛——”东方不败笑着大声道:“你就当我是陪着非烟好了,她若是独自来,肯定会哭着回去,到时受罪的还不是我。”
“好啊,爹爹,东方姐姐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非烟跑过来撅着嘴道。
经这一闹,霎时间将刚才的离别所带来的苦闷气氛冲淡了不少,刘正风拿出准备已久的箫,笑道:“这首曲子耗费了我们不少心思。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成为绝响。《广陵散》虽然精妙,但又怎么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如我和曲大哥一般。听闻东方姑娘也是精通音律。在这离别之际便想合奏这一曲,也算少了那些离愁,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这样便是极好,免得待会某个人哭鼻子。”令狐冲拍掌大笑道。
“你——”曲非烟作势要打,被东方不败拉住了衣袖,突闻铮铮几声,竟是合奏已然开始了。在这空旷原野之处,琴声由缓渐快,不断传来,竟是别有一番意境,过了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音平和,夹着清幽的洞箫,甚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令狐冲没有学过音律,自认也没有什么道行来辨别音律的好坏,但是此刻,却是慢慢想要不由自已的沉醉其中。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转头看向东方不败,只见他微闭着眼睛,面色柔和,唇角还似乎带着笑意,令狐冲不由得慢慢痴了,眼神随着音乐也越来越狂热。
忽听瑶琴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令狐冲只感觉血脉贲张,浑身燥热不已,忍不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见东方不败仍是自若的听着琴音,非烟也没有受一丝一毫的影响,只得按耐住心里的躁动。
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叮叮当当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令狐冲心中只感觉心中一阵激荡,全身血脉齐往下身而去,只感觉有一股冲动需要发泄。侧头看东方不败时,只见他面露悲戚,似乎正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再看向非烟时,只见她泪水正涔涔而下。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只闻鸟叫虫鸣响。
“相由心生……”只见刘正风从嘴边缓缓拿下箫来,看着令狐冲一字一字地说道:“这首《笑傲江湖》曲由内力催发,最是能反映人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