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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Y~Z ...

  •   Y circularity
      从来没有这么孤独过。
      藤真躺在□□的草坪上看冬日里的天空。刚下过雪,大片大片的云低矮灰暗,像小时候租屋的天花板,随时都会压下来。
      喘不过气,多年开赛车积累下来的老伤最怕这样的天气,胸口隐隐作痛。
      又是一个人了。
      也许孤独也是一种宿命。身下是四季常绿的草叶,覆上了积雪,依然遮不住青葱的色泽。
      好冷,真的真的好冷。
      藤真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虽然是防水的材质——什么样的衣服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藤真的眼光触及天空划过的飞机,长长的轨迹,隐约震动的轰鸣——你是要去往欧罗还是新大陆?
      花形在第一时间把要去美国的计划告诉他,他记得那是夏末的一个晴天,他对他视而不见。
      牧站在大厅里几乎在吼他,藤真你给我下来。
      藤真就这么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看花形,是俯视。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不可一世那么孤高冷傲。他慢慢往下走,嘴角挂起了冷笑,“有必要吗?”有必要特地来告诉我吗?你走不走,谁稀罕。
      花形看他,是仰视,花形的声音几近喑哑,花形就用这几近喑哑的嗓音说,藤真,我这就要走了。
      走了,走了,都走了吧。
      父亲,母亲,牧。
      牧去英国,藤真笑他,英国人都巴不得换个地方过冬。
      你以为是我想去的吗?牧沉着嗓子说。刹那间藤真觉得牧老了——虽然常笑他从来没有年轻过,但是现在的牧,疲惫的双眼血丝密布,手脚已经迟缓。
      藤真不敢开口了。一直的晚饭时分他才有点歉疚地问,你,大概一直在生我的气吧?
      气什么?牧面无表情地切割眼前的牛排,已经恢复了王者的自信与强悍。
      本来在这里的人该是神。
      本来该在这里的人还有很多,可能都在吗?牧不动声色地刺激了他心底最脆弱最柔软的角落。
      下雪了,藤真先生。伊藤走过来提醒他。
      哦,我马上回去。藤真还想再躺一会,让落雪把我埋葬也不错。——伊藤,他叫住站在远处待命的助手,圣诞节有没有人在等着你啊?
      伊藤沉默了。
      你回去吧。藤真往回走,他拍拍伊藤的肩,有人等就不要让人家失望。
      可是先生,您一个人……
      早都习惯了。藤真拉开门,留给伊藤一个落满风雪的背影。

      “……所以美国的情侣都会在新年钟声敲响时接吻啊,据说会有好运气。”神娓娓道来。
      从圣诞节开始的新年长假已经接近尾声,城市夜夜流光溢彩,神和花形并行在雪后微滑的街道上,像一道风景。
      “神,下个学期我大概会回日本。”严寒刺骨,花形吐字艰难。
      “是吗?——我也想回去为新书做宣传,花形编辑,您可以为我做策划吗?”神的微笑里没有意外的痕迹,“我答应他,一起去看神奈川最美的樱花。”
      “神奈川最美的樱花?”花形想起神小说里那个悲凉的结尾——多年以后男主人公回到他们曾经相恋的地方,樱花依然在枝头绽放,而爱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其实人生不过是一场场轮回,在生命中划大大小小的圆,偶然和他人的轨迹切合,不经意的靠近,惊心动魄的相遇,还有那迟早的分离——又好像有些人,画着同心的圆,永远只是知己。
      也许将来会想,如果不是那么坚持,如果生活改变了走向,也许幸福就近在身旁,只是当时的我们都太自信,以为前方有更值得期待的未来——所以擦身而过的时候,甚至没有半点留恋。
      人生总有希望,相交的圆,必然有两个交点,错过了第一个,还可以期待再次的相逢,怕的是半径不一,你来了,我却已经离开。

      Z kiss
      深夜的纽约街头相当危险,不过今夜除外。
      仙道刚刚从相田家出来,谎称与女朋友有约,躲掉了尴尬的见面——新年之夜,何必想起旧事?
      开头俗不可耐,他是厨师,她是美食杂志的编辑,相遇是早晚的事。
      第一次见面,在鱼住的婚礼上,他是男傧相,她是男方的贵宾——她对他的料理赞不绝口。
      第二次见面,在福田的婚礼上,他还是男傧相,她是女方的闺中密友——新娘是美丽的舞者,长衣飘飘,优雅出尘。她说,仙道,你真的缺个对手。他一惊之下,引为知己。
      最后一次见面,在她的婚礼上,答应做主厨的他临阵脱逃,因为走进厨房他才意识到,他是多么希望他的角色不是厨师。
      仙道在人潮中逆流而行,脸上挂着浅笑,她曾经问过他,仙道,如果摘下你微笑的面具,我会看到怎样的表情?
      微笑永远是最好的武器。
      他曾经和无数篮坛巨星一较高下,他的笑,与其说是最犀利的攻击,其实是最坚强的防御。
      恰似此刻。
      他走上去,“咦,真巧?”
      “是啊。”她挽着先生。
      生活常常在不经意间将你我雕琢,淡定的微笑,从容不迫的眼神,纽约繁华的街头在一刹那止住了喧嚣——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你我,你的眼里还会不会有他?
      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本来就荒谬绝伦。
      仙道与赤木弥生擦身而过的时候已经明白,他们的世界从来就没有交集。
      月牙微弯的眼睛,一瞬间寒若孤星。

      对于急诊室而言,新年只是某种概念,木暮和宫城站在手术台前,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聊天。
      “惨无人道,”宫城在处理病人的膝关节,“新年也回不了家。唉,老大就好啦,带着太太去纽约。”赤木夫人是众医生相亲时的模板人物,“三井也去拉斯维加斯玩了一趟。”
      “在说我么?”三井斜靠在门上。
      “稀客。”
      “藤真先生来复诊。”三井笑笑。
      “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复诊?”
      “不知道——临走还问我哪里有公用电话——名人大概都有点奇怪吧。”

      “不行了。”仙道向流川摆摆手,胃里一阵翻腾。喝得太多,又如此剧烈地运动。流川在街头找到他——应该是找吧,这个少年的目的性太强,他的生命不像他,有太多偶然。
      “一对一。”他掏出背包里的篮球,黑色的眸子映出整个纽约的灯火。
      “你有没有良心啊?”他刚从pub里出来,脚步虚浮,“成心赢我。”
      “你没醉。”他厌恶地避开他满是酒气的身体,“想醉而已。”
      “有意思。”他笑。

      在流川眼里,美国最大的优点就是到处都有篮框——特别是此刻。
      在仙道眼里,美国最大的缺点就是到处都有篮框——仅仅是此刻。
      “我输了。”他半仰着身子,坐在篮下,透过高楼华厦看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
      “你没有,”流川走过来,坐在他身旁,“想输而已。”
      他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也许他离开相田家时他已经跟在他的身后,这双灼人的双眸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这是遗传自祖先的对危险的警觉。
      “你跨过半个美国,就为了和我一对一?” 远处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欢腾。
      “……” 有人在倒计时。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今晚不出现,或者你找不到我——”
      新年的钟声在仙道耳边旋响,流川温润的吻在他的唇上,闭上眼的瞬间,仙道想起上仰45o时看到的——他眼里逸散开来的温柔……

      花形没有见过这个号码,他按掉它,继续和彩子散步。
      孤儿院的墙上爬满藤花,枯萎的藤蔓在微风中颤抖,稀薄的落叶为雪水浸润。雪下,露出退了色的黄的草茎。
      “每年他们都会来,这些孩子平时一副没有神经的样子,其实很可爱呢。”
      “怎么没有看到流川?”
      “不知道,一早背着篮球出去了——大概又遇到厉害的对手,舍不得回来了。”
      手机第二次响。
      手机第三次响。
      “也许是急事。”彩子体谅地笑笑,“我去看看神的故事说完没有。”
      花形接通电话,给远去的彩子一个抱歉的笑容。
      “喂,我是花形。”
      “……”
      “喂?” 怎么没人?
      “……”
      “喂!” 恶作剧?
      “……”
      “……”
      “……”
      “……藤真,藤真?藤真,是不是你?藤真!!”
      “……”
      “是你对不对……藤真——”
      “嘟——”

      PS:暂时封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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