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同人]万劫赋》若荷七七

5、四 和平共处很困难

　　孙悟空和杨戬随男子周周转转终于在傍晚时下了山。一路上，这位姓张的男子与他们说了有关这座山的一些故事。
　　“这座山以前叫什么大家都忘了。只是现在都称它‘蛊毒山’。”
　　“‘孤独’山？除了妖怪都没人敢来住，还真孤独啊。明明也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孙悟空连连叹息道。
　　瞥了眼正暗暗感叹着的孙悟空，杨戬忍着笑意解释道，“是‘蛊毒’，就是传说中那个被人舍命寻找的情蛊吧。”
　　“正是。原先这里是很太平、安宁的，但几年前那情蛊和妖怪一起出现在这山上，除了来寻找蛊的人，村里再没人敢上山来。我是山下村子的制伞师，通常所用的竹子都是从柴夫那买的，但由于近几年越来越少人敢上山，买不到竹子。我本也不想上来，但想到家里还有几口等着吃饭，才硬着头皮上山砍竹。唉，险些丧命，多亏二位相救啊。”
　　“哎呀~一点小事你不也回报了嘛，还谢那么多做什么，我们今后才是要麻烦你们家了~”孙悟空笑呵呵地说着，突然眼波一转，轻下声向张伞夫问道，“说起来，你们说的蛊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好吃吗？”孙悟空抓了抓乱糟糟现在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表情有些害臊。打死都不想在杨戬面前承认他好歹活了几百年齐天大圣连蛊毒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没想到不杨戬早就发现他不懂了。
　　“蛊毒，就是指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通常，无人敢食用。”杨戬最后几个字说的特别清晰，一字一句燃烧了孙悟空的小宇宙。
　　“切，我问的又不是你，你用得着在我面前装你了不起、懂得多吗？区区一个蛊罢了，孙大圣我才不把它放在眼里，那种东西一进肚子就消化成水了。”
　　“哈哈，这娃娃口气还真不小，那蛊听说就是在身体消化后才发起毒性的。虽然不知是会让人死还是怎么的？……啊，你们看，那就是我们的村子了。”
　　入了村子不多久后便到了男子的家。男子的一子一女还都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他们在院前等父亲回来，看到父亲身后又跟着两个装束奇怪却容貌漂亮的陌生人，马上激动地一前一后跑进屋里向母亲报告。男子的妻子正准备饭菜，听男子将遇难的事情说了一遍，马上感激涕零的又是对二人谢，又是对二人拜。赶紧又从猪棚里宰了只小猪添菜。
　　男子领着他们到了今后暂住的房间换衣服。因为毕竟寄人篱下，不好过多要求(这好像不是原因)……因为在张伞夫认知上两人是叔侄(这更不是理由)……好吧，因为两人被那根该死的二十步长的红线绑在一起，不能分住在相差二十步以上的两个空房，但思及那个不是原因的原因，又不好麻烦别人。只好表面逞笑装亲，其实内心把对方和月老骂了一万遍啊一万遍。搬出了那个不是理由却构成理由的理由，硬着头皮要求住在一间房。张伞夫之前就觉得这对“叔侄”关系极好，两人不分辈分吵吵闹闹(？)，比亲兄弟还亲，如今更觉他们好得非同一般，倒也不再多想什么。人家“叔侄”关系好可是好事，别人看了也只有羡慕的份，那还能说什么。只是不知在人后，这对伪叔侄的关系有多恶劣。
　　“哼，老子打从石头里生出来，没爹没娘，哪来的叔叔？真是便宜了你个二郎小圣捡了个齐天大圣当侄子BALABALA”孙悟空一边换衣服，一边一脸不服气的愤愤道。所幸这绳子凡人看不到，除了确实把两人绑在二十步之内外，对穿衣什么也没影响，要不然也不知要怎么耗呢。
　　“这种成日惹麻烦的妖怪侄子送我也不要。”杨戬冷冷地回道。
　　“呸，像你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叔叔，附送个仙桃当赠品老子也不稀罕。”孙悟空变本加厉的讽刺道。
　　于是，这换衣过程就在两人如火如荼的冷嘲热讽中进行着。
　　在晚饭时，男子的弟弟也从城里卖伞回来，听到事情后，也是对他们无比感激。这一直被别人谢个不停、拜个不断，就算是孙悟空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更值得一说的是，他意外的和两个孩子相处得十分投机，莫非是平日照顾猴孙们习惯了？果然小孩还是要和小孩在一起。
　　在这温馨的一家，孙悟空第一次体会到了平常家庭的温暖。杨戬却不禁想起了那段不愿再触碰的童年回忆。那时，他有爹，有娘，还有大哥和小妹，也是非常美满快乐的一家。只是一夕之间……再无处可寻。
　　“哈哈，小四和小小就好像我花果山的猴孙们，真是可爱。”伸了个懒腰就直接把自己摔上床，孙悟空嘴角掩不住欢欣的笑。如今自己和杨戬落难于此，也不知他的猴子猴孙们怎样，但愿真如杨戬所承诺的不会伤他们一根一毫。
　　“别把人间的孩子和你们妖猴相提并论。”杨戬只冷冷瞥了一眼仰躺在床上的孙悟空，便走向窗边打开了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让孙悟空微眯了眼睛，却是感觉很舒服，因此语气也没有那么冲，反而像是在低低埋怨，“我的猴子猴孙们怎么了？对我来说他们和人间的孩子没区别。”
　　杨戬没有回应，过了许久才遥望着窗外寂静的风景说道，“……哮天犬很快便会察觉到我的气息，不过多久他们便会找到我们……”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孙悟空不了解他为何突然说这个，但他明白这其中有别的意思在。
　　“我认为我们在这里先暂时停战为好，以免伤及无辜凡人，暴露身份也不好。况且如今被这线绑着也难分胜负，待月老解开这线，我们再堂堂正正决一高下，我定将把你押回天庭。”杨戬冷漠的视线转向正晃着尾巴盯着他看的孙悟空。真是的，明明有如此高的法力，为何连根尾巴都不会藏起来？
　　“啧，你还真不死心呢，大圣我是无所谓啦，只要你不耍诈就好。”孙悟空确实无所谓，虽然他平生好战，但近日成天和那些天兵天将打得天翻地覆，说实在的他也想休息一会儿了，饮个几盅酒，睡个几天几夜，倒也潇洒快活。
　　“我二郎显圣真君岂是会耍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杨戬轻皱眉头怒道。
　　“嘻嘻，‘兵不厌诈’，你敢说你打仗就没使过诈？那你的七十二变是用来做什么？啊~之前斗法时你也够狠的，总是变与我相克的东西来咬我，等我变了只花鸨你怎么就不变了，反而拿弹子射我？啧啧，幸亏俺老孙反应得快，要不还不中了你的招？”孙悟空现在想起来都……真是命悬一线啊。
　　“花鸨乃至淫之物，也只有你这等畜生能变之。”一想起来，杨戬的神情便自然露出不屑和鄙夷。
　　孙悟空见了，倒也不在意他的侮辱，反而笑嘻嘻地翻转了个身，在不算大的床上空出一人的位置，又转过头向杨戬道，“那高尚的二郎神一定也不屑与我这下贱的畜生同床共枕了？总之你的位子我是空出来了，睡不睡就是你的决定，啊~神仙不睡觉也不要紧吧，那你就在凳子上坐一晚吧，爷爷我先睡了。”
　　“你这泼猴……你……”杨戬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不一会儿却听来孙悟空细细的鼾声，走近一看，只见孙悟空嘴角挂着口水，嘴巴还不停蠕动，“啊呜啊呜”的，该不会梦里也在吃东西？
　　杨戬在床上的空位和不远处的凳子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抵不住难得袭上的困倦之意，冷着脸躺卧在了床的空处。睡着前想的是，明早一定会受到这猴头的嘲笑吧。
　　表面和平，内里却风争云涌。互不相让的神仙和妖怪要想和平共处，估计还是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