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冰凉酒

9、第9章

　　德拉科睡着了，因为困倦和疲惫。
　　等他再度醒来，他还躺在沙发上，母亲温柔的看着他，而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
　　德拉科脸红，缩回手，坐起来：“我去洗个澡。”
　　洗掉身上的血渍，换上干净整洁的长袍，德拉科深呼吸着走出去，这时的他才有多余的时间重新审视庄园，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浅白色碎花的窗帘，华美的沙发桌椅，精致的餐盘灯具，他的家。
　　“饿了吧，吃点心。”纳西莎笑盈盈，就像先前所说的那些阴影没有走入她的心中。
　　又是母亲做的小点心，德拉科忍俊不禁：“妈妈，你给爸爸吃了一个月？”
　　“他迄今为止没提出抗议。”纳西莎摊手。
　　卢修斯•马尔福哪有时间提出抗议，接受黑魔王任务的他天天都很忙，吃食也就没那么讲究。
　　纳西莎亲自给儿子倒茶：“我泡的。”
　　红茶的香气随着盘旋而升的雾气扩散开。
　　“小精灵们又得撞墙了。”德拉科打趣，抿了一口，口感清新浓郁，他的母亲在这个方面确实有点天赋。
　　纳西莎静静的坐在儿子另一边，她出身纯血贵族世家，她同样崇尚纯血，但这些对她都是次要的，她最想要的只是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平平安安，一家三口能聚在一起度过每一个早晨和晚上。
　　黑魔王的生死与她无关，救世主的死活她也不在乎，更彻底的说，整个魔法界的存亡都与她无关，对她而言，家庭就是她全部的生命。
　　半个小时后，卢修斯•马尔福回来了，他的目光扫到餐桌上的小点心时无声的叹了口气。
　　“怎么样？”德拉科问。
　　卢修斯没有避讳儿子，点点头：“没事了。”黑魔王很满意，而凤凰社那边没有抓到现行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作为家主，卢修斯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沉默几秒，他开口：“短时间内，黑魔王不会给我布置任务。”这是成功者的荣耀，如果能称之为荣耀的话。
　　然后？德拉科挺直腰板，等待父亲后面的话。
　　“德国那边，家族还有产业。”卢修斯不仅仅是政客，更是商人：“西西，你先去打理一番，德拉科，明年，你转到德姆斯特朗念书。”
　　转学很少见，但有钱有人脉，没什么办不到。
　　“什么？”德拉科惊讶：“您的意思是，舍弃英国的一切？”
　　“黑魔王必败的话，留在这里终有一天会被波及到。”卢修斯冷静的分析，就算再度选择，他依旧不会选择邓布利多那一边，他的理念和信仰和凤凰社相悖，这是不争的事实，留在此地，对马尔福来说，就是灾难，就算到头来逼不得已帮助救世主，他也不会天真的认为最后就一定能得到庇佑：“家里的钱财及时转移出去，庄园用咒语隐藏，在战争之前抽身而出，那么，就算是魔法部也不能在最后问罪于我们，等到一切真正平息，我们还可以再回来。”
　　巫师的生命很长，就算需要在外漂泊五十年，也是值得的。
　　卢修斯清楚民众的憎恨和对黑暗势力的恐惧，所以他选择一条明哲保身的道路，最坏的情况下，就算不回来又何妨，他们一家都活的好好的，就是胜利。
　　“不！”德拉科猛的站起来，他看着父亲，摇头：“我不能走。”
　　“德拉科？”纳西莎发出疑惑，离开英国她同样不舍，但她判断的出，丈夫的决定是正确的。
　　德拉科还在摇头，让他就这么离开，他怎么放心的下，若是曾经的自己，倒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他担心赫敏，当年，作为麻瓜种的赫敏本来没有必要介入魔法界的战争，那个时候，因战争而离开学校的麻瓜种不占少数，可赫敏却留了下来，为了她的朋友们。
　　德拉科明白，赫敏绝不会离开这里，她是个充满正义感和勇气的格兰芬多：“我要留在霍格沃兹。”德拉科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为什么？”卢修斯的眉毛绞在一起。
　　“有个人为了救我丢掉了性命。”德拉科看着自己的脚尖，舔舔嘴唇，挤出话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马尔福夫妇俩对看一眼。
　　“德拉科，我们可以带上她。”纳西莎由衷感激帮助过儿子的人。
　　“她不会离开的。”德拉科再次摇头，顿了一下，他抬头，目光丝毫不躲闪的看着他的父母：“她是个格兰芬多。”
　　纳西莎失语，卢修斯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格兰芬多……马尔福一族从来厌恶格兰芬多。
　　“你并不亏欠她。”卢修斯眯起眼睛，回看儿子：“现在一切尚未发生，你不亏欠任何人。”
　　卢修斯的话不无道理，却透露着马尔福式的自私自利。
　　德拉科握紧拳头。
　　“既然在未来她是为了救你才死的。”纳西莎从另一个方面劝解儿子：“那么你不在这里，她才会更加安全，不是吗？”
　　德拉科不辩解，只是又摇了下头，再次重复：“我要留在霍格沃兹。”
　　“小龙！”纳西莎捉住儿子的双肩。
　　这次，德拉科撇开头，躲开了母亲的视线。
　　卢修斯审视了德拉科一阵，道：“你喜欢那个女孩？”
　　斯莱特林追求黑魔法，斯莱特林追名逐利，但没有什么值得斯莱特林真正不顾性命去追求，那些热血属于格兰芬多，正义也属于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只是偏执的一群人，他们理智，他们冷酷，他们不折手段，他们心中的情感只给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所爱的人将会是斯莱特林最大的软肋。
　　德拉科的身体细微抖了一下，艰难的点头。
　　一个格兰芬多？
　　“金妮•韦斯莱？”卢修斯没好气的追问。
　　恩？德拉科忙摆手：“当然不是。”他脑子有毛病才会看上满脸雀斑的女韦斯莱。
　　卢修斯的眉头皱的更深，格兰芬多的纯血不多，还有谁？既然能帮到儿子，总该是有点实力。
　　德拉科看着父亲深思的模样，大约能猜到对方所想。
　　德拉科本不想这么快暴露这件事，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父亲容不得他逃避，深深吸口气，他悠悠的开口：“父亲，她是个麻瓜巫师。”
　　纳西莎表情瞬间僵硬，卢修斯闻言瞪大眼睛：“不行！”
　　铂金贵族的反对脱口而出，他一掌重重的拍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德拉科没有畏缩。
　　“简直是荒谬！”卢修斯大声训斥，他的儿子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泥巴种，听听那口气，难道以后还打算和对方在一起吗？
　　绝对不行！
　　卢修斯•马尔福就算不打算追随黑魔王，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纯血论者，容不得肮脏的血统玷污门楣。
　　父亲的反对早在德拉科的预料之内，他不由想叹气，连活不活的到两年后都是个问题，父亲却更加在乎血统的纯正。这还八字没一撇，赫敏都不见得喜欢他，不过，对于德拉科来说，不管对方是否喜欢他，都不构成他提前放手的理由。
　　“这不合适。”纳西莎同样试图摆正儿子的观念。
　　“我喜欢。”德拉科不温不火，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说不行就不行！”卢修斯怒火直往上窜，贵族与贱民，可笑之极：“我决不允许一个泥巴种走进这里。”
　　“不许这么称呼她！”德拉科声音跟着拔高，带着愤怒。
　　他的儿子在顶撞他！大马尔福的脸上覆上一层冰霜，他的语调降下来，语气却更加凌厉：“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德国。”
　　“我不去！”德拉科倔强的对抗父亲。
　　“这个家我说了算！”卢修斯一锤定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是铂金父子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真正意义上的争吵，纳西莎完全插不上话。
　　德拉科急促的呼吸着，随后掉头快速跑上楼，进入自己的寝室，重重的摔上门，砰的一声后，剩余的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卢修斯气息不平的坐下，纳西莎深深的叹气，担忧的看向楼上。
　　“西西，你去学校一趟。”许久后，卢修斯吩咐妻子，虽然考试完了，但学校还没有正式放假，卢修斯不希望有谁找这个借口来庄园试探什么。
　　纳西莎点点头，消失在壁炉中。
　　片刻后，卢修斯回书房清理德国的财物清单，一定得离开这里。
　　房间里，德拉科透过窗户看庄园底下的景色，那么迷人，那么明媚。
　　父亲判断的没有错，并不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因为自己心有所念，才会忽略这个事实。
　　可德拉科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双褐色的神采奕奕的眼睛。
　　他们交谈过，在某一段时间里，虽然他表现的不冷不热，但他能认清自己的感情，他想留下真的不是觉得亏欠，如果不是因为血统偏见，他们会很合的来，他们的喜好有很高的契合度，那个女孩有着不低于他的高傲、自负，以及才华。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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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小龙，当赫敏看到真正的你时，也会很喜欢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