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鲜于飞

12、第十二章

　　上官然身上的伤已全处理好，她躺在病床上，苏灵喂她喝粥，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完全与昨晚的凛相差太远了。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于梦扯着辛可问道。“凛呢？还有里面那个人现在到底是谁啊？”
　　辛可甩开她的手，看看房间里的上官然，“我也搞糊涂了。”
　　“那凛和上官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迟俊彦问道。
　　“是双胞胎！”
　　“什么？”在场的三个异口同声道。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辛可坐下，慢慢的回忆起往事来。

　　“上官凛和上官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凛是然的姐姐，她们虽是双胞胎，可是从小性格就不同。凛像个男孩，脾气暴躁，还经常惹事，所以，阿姨一向对她都又打又骂的，根本不把她当女儿看待。而然却是恰恰相反，她性格内向，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优秀，向来是她爸妈的引以自豪的宝贝女儿。
　　一对双胞胎，却两个性格的人，自然连后来的命运也迥然不同了。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那天周末，凛突然很乖的呆在家里，也没和她妈妈吵架，还提议想去海边玩。叔叔见她难得的听话，就答应了，于是开车载着她们姐妹俩去游玩。可是，本来是开心的事，却发生了令人想不到的意外。”
　　说到这里，辛可停顿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的车由于刹车失灵，冲出了山道，车翻了。叔叔失血过多当场就死亡了，而凛和然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辛可拭了下眼角滚落的眼泪，又接着道，“凛当时已经很危险了，医生说怕是救不活了，所以——”
　　辛可哽咽了，于志递过纸巾。
　　“谢谢！所以——所以他们就保了她们姐妹中的然，把凛的心脏移植到了然的身体里了。呜，呜——”
　　辛可哭了，于志坐在她身边，环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太伤心了。”
　　“怎么可能，那么凛她——”于梦望望房里的然，她说什么都不相信，凛却只是那人身体的一颗心脏了。
　　“那我们所认识的凛，难道是人格分裂导致的。”迟俊彦说道。
　　“我看有可能。”于志说道，“要不然该怎么解释啊。”
　　“不，凛，凛，”于梦隔着玻璃抚摩着然的脸，哭了。

　　夜晚，有人开门走了进来，站在病床旁边，伸手想碰然的脸又缩回了手，转身又想离去。
　　然张开眼睛，叫道，“辛可！是你吗？”
　　辛可回过头来，笑笑，脸上还闪着泪光，“把你吵醒了啊。”
　　然也笑笑，“没事，是睡不着。”
　　辛可坐在床沿边，看着然，“然，我看到凛了。”
　　然没任何表情，却问道，“辛可，你讨厌凛吗？”
　　“啊？”
　　然笑笑，“凛以前经常惹你生气，我记得你还说过，你讨厌凛，还不和她一起玩。”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那你现在还讨厌她吗？”
　　“这——，其实，我从来都没讨厌过她，我不和她玩是因为——因为她老是不让我们靠近她。”
　　然苦笑一声，“可能是因为她不想让我们和她一样。”
　　“或许把！”
　　“原谅她把！或许你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然握住辛可的手，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
　　“好了，我困了，想睡了。”然躺下，捂上被子，侧过身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把。”辛可退出房间了。
　　然闭上了眼，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谢谢你们来看我。”
　　“气色很好麻，看样子可以出院了。”于志把水果篮搁在一边。
　　“出院通知我们，我们来接你。”迟俊彦把鲜花递给辛可，让她插起来。
　　然望了望他们身后，“于梦呢？”
　　“哦，我那宝贝妹妹出国了。她把这东西让我交给你。”于志递过一封信。
　　然拆开一看，一张纸上写着她在国外的地址，和联系方法。还有一句：凛，你回来的时候，记得要和我联系哦！想你！于梦。
　　然看了，笑笑。
　　“看样子，我这妹妹还不死心啊。”

　　然坐在医院的池塘边，喂着池里的鲤鱼。
　　感觉有人坐在了她身边，她转脸看了看，笑了。
　　“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卓罗问道。
　　“恩，或许这是最好的决定了。”
　　“那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本来就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就算我还她的。”然捏碎了面包，鱼儿争着碎末。记忆又回到了那场车祸——
　　那天，车突然冲出了栅栏，巨大的冲击，凛和然都被压在了车下，然在痛苦的叫着，挣扎着，凛想爬过去拉她，可是却怎么也够不着她，突然，什么东西掉下来，压在了凛的身上，她失去了意识。
　　等疼痛再次把她唤醒的时候，她和然已经躺在了手术室里了，凛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撕裂了似的，而旁边的然，浑身是血，昏迷着。手术室外有人在哭，在哀求，隐隐的，听着，是妈妈的声音。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求活我的女儿，求你了，求你了。”
　　“我们会尽力的，可是，她们有个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了，还有个受到重压，心脏有破损的迹象，都很危险啊。”
　　“求你，求你了，救救她们把。”
　　“我们会的，不过，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有一个方案，不知你答不答应？”
　　“什么方案？”
　　“就是两个保一个，要么保姐姐，要么保妹妹。”
　　“这——”
　　气氛凝固了，最后，还是听到妈妈说了句，“保，保妹妹把。”
　　凛的心似乎停住了跳动，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你再这么喂下去，那些鱼会撑死的。”卓罗看她在发呆，提醒道。
　　然笑笑，“老大，谢谢你，一直这么关照我。”
　　“说什么呢，跟我还客气，”卓罗摸摸她的头，他承认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吸引住了，就这样把她带入了银座。
　　“银座的事解决好了吗？”
　　“当然，要不然我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陪你聊天啊。”
　　“那就好。”
　　“好了，我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恩。”
　　“那我走了，凛！”卓罗吻了下她的额头，这也是凛最后一次听到别人叫她的名字了，以后，她就永远是上官然了。

　　回想那次，死里逃生，凛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妈妈的脸，她楞了，居然是她活下来了。可是，却听见妈妈唤的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然！她终于明白了，妈妈把她和然搞错了，错救回了她，心还是好痛好痛！
　　知道妹妹然因此而死去了，看着妈妈那老了好多的脸，凛就做了决定，要以然的身份活下去，做妈妈心中的上官然。她开始收敛脾气，专心学习，连一些习惯都改了，改的和然一样，她慢慢的变成了别人眼中的上官然。
　　可是，她毕竟还是上官凛，就算再强迫自己改，还是自己，于是她在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做回自己，好在有卓罗了解她，在银座她就不需要带着假面具过活。

　　“然，外面风大，进来把！”妈妈在唤她了。
　　“哦！知道了，”凛把最后的一点面包碎末倒在池里，看着池中的鱼笑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