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的白米饭》任由之

69、就这样了吧

　　小饭睁开眼一把推开那个一直在她嘴上留恋的某人。突然一颗红红的心在眼前晃动了起来。
　　“这是什么？”小饭抓过奚奇手里不停晃荡的红绳，一颗小小的红色的心配在银亮的指环上发出润泽的光芒。
　　“和你以前送我的项链、耳坠是一套的？”
　　奚奇点点头。
　　严妍她们猜的果然没错。“什么促销赠品送这么好啊？”小饭看着他，“真是促销赠品？”
　　“老婆说是就是。”奚奇拿住她的手指就要往上套。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小饭握紧拳头。
　　“给你带上我的专属标志，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你这算求婚吗？”
　　“这是预订。求婚当然不能用这个戒指了。”奚奇拿着她的手小心的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然后抬起头灿然的一笑，“这是我们恋爱的纪念。这下你就别想跑了。”
　　小饭端详了半天：“手好胖。”
　　奚奇倒在一旁：“你就没有看到我的一番苦心嘛。”
　　小饭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项链和耳坠：“原来你是一环一环步步为营啊。”
　　奚奇笑嘻嘻的走过来：“来，娘子，让为夫给你戴上。”
　　“老太婆快去开门。”范文明听到门铃响赶紧挥手嚷嚷。
　　“你坐在那里就不能动一下啊？”李冬梅不满的擦擦手。
　　“正是关键时候呢。”范文明盯着电视头也不回。
　　“真是的。”李冬梅打开门有些愣住了，“你找谁啊？”
　　“这是美丽的家吗？”
　　李冬梅点点头，怎么她从来不知道女儿认识的都是大帅哥呢：“你是……”
　　“阿姨好，我是美丽的同学。”
　　又是同学？“那个她……”
　　“她手机一直关机，我联系不上她，就只好找到这里来了。”
　　“噢那你快进来坐。”李冬梅把他让进来。
　　“谢谢。”
　　“叔叔，你好。”
　　“啊，好好。”范文明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坐啊，喝茶。你找我们丽丽呀？我去叫她。”
　　范文明走过来悄悄的看了一眼：“又是丽丽的同学？”
　　李冬梅点点头：“又是同学。”
　　“看样子咱女儿这名起的不错啊，美丽引来的全是帅哥。”
　　李冬梅笑着捶了他一下，当初给女儿取名字他们就决定绝对不要像自己这样普通平凡烂大街的名字，冬梅、冬梅、一直是她这几十年来心里隐隐的痛啊。两口子一致决定要惊艳、特别、让人过耳难忘。因此怀着对女儿未来美好祝愿的“美丽”二字获得全票通过。虽然女儿没有长得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动人，两口子也敝帚自珍，毕竟孩子是自己的好不是？不期望她能多优秀成功，只希望她能健康平安找个不错的男孩子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就满足了。可女儿不谈恋爱便罢，一谈就来了两个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男生，老两口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一个嘛是惊喜，两个就有点惊吓了。
　　“谁来啦？”小饭走出来看到从沙发上站起的人一下呆住了。
　　“饭团。”
　　“印邵？怎么会是你？”小饭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高中三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印邵走到她面前，“我以前忽略的真是太多了。”
　　“你……你怎么……”
　　“我有话要跟你说。”印邵拉住她的手突然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一凛，“这是什么？”
　　“老婆，谁来了？”
　　印邵回头，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奚奇，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奚奇也收了微笑，看着他。
　　印邵神色大变，空气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这个，有什么事好好说。”李冬梅看着这几人也知道其中很是不对。
　　“爸妈，你们先回房去，我们自己会解决的。”奚奇转过来对二老说道。
　　印邵犹如被晴空霹雳。
　　“你，刚才叫什么？”一天到晚乱叫饭团老婆，自己都忍了，可是，面对饭团的父母……难道他只是晚了这些天，居然就晚了这么多？一切都已经迟了吗？
　　“你听到的。”奚奇淡淡的看着他。
　　“不是的……”小饭刚要说什么已经被奚奇一把抱在了怀里，态度坚定的一字一句：“她是我老婆。”
　　印邵的眼里冷得仿佛像七月的寒冰，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印邵！”小饭叫了一声，他的身影滞了一滞继续向前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小饭挣了挣，奚奇紧紧的箍住她：“老婆！”
　　“你放开我！”小饭抬起头眼中已充满泪水。
　　奚奇蓦地一僵缓缓松开手，小饭立刻飞奔了出去。
　　“印邵！”
　　印邵站住却没有转身。
　　小饭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眼泪一滴一滴落下：“你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不是怎么样都不肯留我了吗？你不是已经不要我了吗？”小饭伸出手颤颤的想要放到他的胸口。
　　印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耳坠然后滑到脖子上的项链，再摩挲了一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冷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这就是他送你的所谓的促销赠品？没想到他一开始就对你下了那么大的心思，是我大意了。”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小饭流着泪直直的望着他，还在傻傻的问。
　　“我今天就不该来！”印邵甩开她的手。
　　“印邵！”小饭拖住他，她知道这一次如果松手就真的失去他了，“我求你……”
　　“你求我什么？”
　　“我和他没有……”小饭几乎泣不成声。
　　“你敢说你们真的没有？”印邵的眼睛像刀一样刻在她的心里，小饭垂下了眼帘。
　　印邵冷笑一声用力甩开她，大步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饭死死的咬住唇，终于蹲下来失声痛哭。
　　奚奇从楼道里走出来默默的把她抱进怀里，脸色阴沉的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怎么了？”李冬梅看到奚奇搂着眼睛红肿的女儿回来心里有些担忧。
　　“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她的。”
　　小饭一进房间就陷进床里，呆呆的什么话也不说。
　　奚奇也坐到床上，把她抱到怀里，静静的让她倚着，只是不时抚着她的头轻轻拍拍她，就像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小饭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着他摆弄。
　　“要不要叫他们出来吃饭啊？”李冬梅看着一直紧闭的房门脸上也露出了焦急。
　　“你看他们那样子能吃得下嘛。”
　　“可是已经大半天了。”
　　“既然孩子们说可以自己解决，我们就不要管了。”
　　李冬梅叹气。那个男孩子也挺好，看样子女儿也还是很喜欢他的，不过依她对女儿的了解，小奇在女儿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位置的。当然先入为主的念头，他们心里是更偏向小奇这个女婿的。
　　“你说这到底算怎么个事儿啊。”
　　范文明拍拍她：“年轻人的事我们管不了，让他们去吧。”
　　“天黑了？”
　　“要不要把灯打开？”
　　小饭摇摇头。
　　“吃点东西吧。”
　　小饭还是摇摇头。
　　“你也不想爸妈担心吧，乖，都坐了一天了，听话。”奚奇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吻。
　　小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我下来。”
　　李冬梅看到女儿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仿佛没事一般立刻站起来：“开饭了开饭了。老妈烧了平菇肉片汤可香了。”
　　小饭坐下来看看一桌的菜：“我不想吃饭。”
　　“不想吃饭就算了，喝点汤。”李冬梅乐呵呵的把汤端上来。
　　“我来吧。”奚奇接过汤勺盛了一碗放在小饭面前，“乖，喝一点。”
　　“妈，你们要先喝汤吗？”
　　“不用不用，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们。你爸还要喝酒。”李冬梅说完也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怎么说的那么顺溜呢。
　　奚奇盛了一碗汤坐下来，看到满满一桌菜不觉食指大动：“那我就先吃了，我可是饿坏了。”
　　“那可不，一天没吃饭了。”
　　范文明赶紧悄悄拉了拉老伴儿，咳嗽了一下：“小奇，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好啊。”
　　“你等孩子先吃点东西再说，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个老酒鬼。”
　　小饭看着灯光下一家人说说笑笑，饭桌上热气腾腾，仿佛刚刚从一个黑暗冷清的世界里走入了人间烟火气，一时间觉得温暖了许多。
　　“晚上我陪你睡好不好？”奚奇坐在沙发上悄悄问小饭。
　　“不好。”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像今天一样抱着你就行。”奚奇举起一只手。
　　“不行！”
　　“以前我们不也一起睡过的嘛。”奚奇小声嘀咕。
　　“你还说！”
　　“好吧好吧，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可以了吧。”
　　“不可以！”小饭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一个人没事的，你放心睡觉吧，好吗？”
　　那天以后小饭仿佛变得更宅了，干脆就从来没有出去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往床上一躺，昏昏沉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看，没有伤痛，没有纠缠，仿佛就可以这样一直睡到了地老天荒。
　　“儿子啊，你好些天都没有出门了，和小奇去超市帮妈妈买点东西。”李冬梅拎着女儿出来的间隙叫住了她，“酱油、盐、卫生纸，别的你自己看着买吧。”说着不等她反抗就把她的包丢给奚奇，直接把二人推出了门，临了还给奚奇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老婆你看这个碗好不好看？”奚奇指着一组碗，跟个家庭主妇似的，“这个给你，这个给我，这个……给我们的儿子。”
　　“懒得理你。”小饭往一旁走，“去买卫生纸。”
　　“你拿那个干嘛，那么贵，没看到这在打折吗？”小饭拎起一大提卷纸。
　　“有区别吗？”奚奇拿起来看了看。
　　“当然要买物美价廉的了。”小饭摆摆手，“算了，和你说这些干嘛，你怎么会知道民间疾苦。”
　　“说得我跟什么似的。”奚奇拿起旁边的卷纸，“这个吧，更便宜些。”
　　“是吗？”小饭看了看，“我这种是十个，那种是十二个。”一边掏出手机按了按计算器：“算下来真的要便宜一些呢。”
　　“傻子，这还用计算器嘛。”奚奇揉了揉她的头发。
　　“要你管。”小饭嘟哝着侧开头，“头发弄乱了。”
　　“老婆这种酱油打折最便宜呢。”奚奇在一旁兴奋的招手，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这种不够香，要这个。”
　　“你不是说要便宜的嘛。”奚奇委屈的摇摇尾巴。
　　“笨蛋，这种当然要味道好的。”
　　“哦。”奚奇欢乐的继续去寻找新目标去了。
　　小饭突然松了口气，好像绷了很久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一样，就这样了吧，柴米油盐，生活不就是这样子了嘛。淡淡的幸福的感觉就是这样子了吧。她想要的生活，她想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就是这样子了吧。年少的，曾经的，追求的，就是这样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