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记》清美

5、第 5 章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爷爷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摆弄着他的旱烟袋，奶奶坐在另一边看着我们。
　　我们三个孩子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哑巴了，你们！”大伯吼了一声，吓得我们都一哆嗦。
　　“这事我今天打听了，和我家炙雨没关系。”炙雨妈赶紧站出来说话：“我问了他们同学了，说是他们三个先打起来了，然后炙雨才被拉进去的。早上，炙雨也是最后一个人自己走的，他们三个一起走的。”炙雨妈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赶紧辩白的说。
　　“炙雨，是吗？”爷爷也不看她，还在摆弄手中的烟袋。
　　炙雨抿着嘴不肯说话，她妈在她身后轻轻的踢了她几脚她也不肯说话：“你倒是吭气呀，你爷爷问你话呢！”炙雨妈急了。
　　“没错，就跟二大妈说的一样，这事和炙雨没关系。”我替炙雨说出了炙雨妈一直想让炙雨说的话。
　　“哦，那炙雨，老二和老二家的，你们先去吃饭吧。老五和老五家的也去吧，别在这站着了。”爷爷摆弄烟袋的手停了一下，继续摆弄。
　　就剩我和炙浩还在这站着了，我们三家的大人都在旁边站着，大气不吭，全都等着爷爷发落。
　　“今天这事我也不问谁对谁错了，虽然我们洪家讲究的是不欺负人也不能被人欺负，但是这窝子架是不能打的。你们都大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做人的道理，每人打10下吧，记住，以后这窝子架是不能打的！这么打迟早会出人命的！”爷爷说完站起来去饭厅了，奶奶也跟了过去。
　　“妈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鸡毛掸子打在屁股上还真疼啊，疼的我叽里呱啦的乱叫。
　　炙浩那边倒是很安静，除了闷闷的抽打声就没有别的声，这个呆瓜，哭大点声他爸下手也会轻些啊。
　　我们这边刚打完了，炙崎就一瘸一拐的进来了，身上的衣服更破了，还浑身的土，看来他真的是去和高远打架了。他进门二话没说自己趴在椅子上屁股一撅等着挨揍，看来路过饭厅的时候他已经被爷爷教育过了。四叔拿着鸡毛掸子就抽了起来：“我让你打架！我让你不争气！”一口气打了10下还接着打。
　　“四叔，别打了，10下够了！”我哭着拉四叔的胳膊。
　　“你放开，谁让他回来晚了，就要多打10下。” 四叔生气的挣开我的手。
　　“都是因为我炙崎才回来晚的，呜呜……四叔，你要打就打我吧……”我哭。
　　炙浩也过来拉四叔：“四叔，你别打弟弟了，他今天浑身上下都是伤了。”
　　四叔气的把鸡毛掸子狠狠的扔在地上转身出了堂屋。我们三个谁也没敢去饭厅，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我刚刚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妈妈就进来了，带着一屋子的包子香气。
　　“疼吗？”老妈心疼的把我的裙子掀起来，弄了块热手巾敷在了屁股上，手巾一敷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她把盘子放在我的头前：“赶紧吃点吧，中午就没吃上。”手巾一会儿就凉了，老妈把手巾拿走，拿出一个药盒来，挖出一点药涂在我的瘀伤上，瞬间一股清凉，原本火辣辣的疼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妈，把这药给炙浩、炙崎也送点吧，他俩都是一身的伤。”我有些困得说：“再给炙雨一点吧，只怕上午她也受伤了。”
　　老妈听我这么说，微微一笑：“嗯，一会儿我就给送去。你和炙雨，毕竟你们是姐妹，你又大，什么事都让着她点……”
　　“知道啦。”真是烦，这种话从小说到大，听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我打了个哈赤，含着半口包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谁也没有去跑步，我自己在院子里练了两遍拳，洗了个澡，换了秋季的校服去了饭厅。炙浩和炙崎他们两个已经吃上了，只不过是头上、脸上都贴着创可贴，炙雨在我进门后也进来了，看了我一眼一甩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吃早饭。
　　我们四个吃过早饭，浩浩荡荡的出了家门，才走出胡同口就看见脸上也贴着创口贴的高远靠在墙上，正低着头踢脚下的小石子。不理他，装没看见，谁知道他自己跟了上来。
　　“昨天你没打够？！”炙崎出声威胁他。
　　“我来找洪炙妃的，没找你打架。”高远一点也不怕他。
　　“除了找她，找谁都行，就她不行。”炙崎很护犊子的说。
　　“那，我找洪炙雨可以了吧。”高远这个不要脸的伸手一指我们队伍最后的炙雨。
　　“她也不行！除了我和我哥，没人接待你！”炙崎一把打下高远那伸出的手。
　　“高远，我和你无怨无仇的，有事你别拉上我！都是你，昨天让我差点就被大人揍了！”洪炙雨当当当讲完几句话，背着书包跑了。
　　“我就找洪炙妃了，你怎么着我？打架，我不怕你！”高远一点也不惧的说。
　　我一拉炙崎的胳膊，拉着他就走：“这种人，以为自己老爸有几个钱就了不得了，别理他！”
　　“洪炙妃，别跟我面前提我老爸，他是他，我是我！”高远竟然拦住我们的去路，认真的说。
　　“嗯嗯，知道了，让开点，我们还要上学呢。”我拉着炙崎快速的从高远身边过去。
　　结果，到了中午放学，高远又等在我们班门口；下午上学，也是一出胡同口就看见他；晚上，还是，不过这次是炙崎和他两个人等在我们班门口，我和炙浩出来的时候，他们俩正互相对视呢，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只怕他们俩都已经死上千万遍了。
　　“洪炙妃，你和高远，是不是？”课间休息的时候，赵丽华小声的问我。
　　“是什么？”我看看她，不知道这个12岁的小姑娘脑子里想什么。
　　“就是，嗯，那个”赵丽华还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半天没有说出来。
　　“谈恋爱？”我直言问她，结果我的脸没红，她的脸倒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还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不是说你，你干嘛不好意思。
　　“没有。”我干脆肯定的回答。
　　“哎？那为什么每天你们一起来，放学他还来找你一走？”赵丽华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问。
　　“我怎么知道？弄得烦死人了。”我郁闷的说。就因为他，这两天老妈连续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问我是不是谈朋友了。我只好回答我才12岁哎，怎么可能嘛。唉，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一定是洪炙雨在我老妈面前告状了，这个告状天王。
　　“哎？其实我觉得他很好啊。人长得也还算不错了，学习成绩也很好，为人也很老实，多好啊。”赵丽华的眼睛里都能冒出小星星来了。
　　“你觉得好你赶紧把他收走吧，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胡说什么呢。”赵丽华嗔了句，轻轻推了我下。
　　难不成这小丫头喜欢高远？看着她那一副思春的样子，我突然想我们是只有12岁吗？
　　晚上放学，炙崎和高远又等在教室门口，我对炙崎和炙浩说：“你们两个先走吧，我有话和高远说。”
　　“姐？”炙崎不满的叫我。
　　“没事，你们先走，我说句话就能追上你们。”我拍拍炙崎的头，他和炙浩老大不乐意的走了。至于炙雨那个死丫头，她放学基本就没和我们一起走过。
　　我和高远默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能看得出他满心的小开心，一路上嘴里的小调就没停过，脚底下也不老实的踢着小石子。
　　“你知道赵丽华吗？”我突然问。
　　“嗯，老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他随意的答。
　　“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清楚，没接触过。”他抬头看着我：“问这个干嘛？”
　　“她人挺不错的，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白娘子吗？”我开始诱惑他。
　　他点点头：“就是比白娘子矮。”
　　“你知道白娘子有多高？你就说她矮？”
　　他语结，挠了挠头开始转移话题：“周末要不要来我家吃涮羊肉啊，我爸从内蒙带来的羊肉，和这边的味道一点也不一样。”
　　我想了想，涮羊肉真的很诱惑，但是对比起我的人生大计来还是差远了：“算了，不要了，周末我还要去卖苹果。”
　　他明显的很失落：“你卖什么苹果啊。”
　　“我家果园里好多的苹果树，不卖烂掉多可惜。”
　　“不是有你家大人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那我陪你卖苹果去吧。”
　　我看看他：“你没烧糊涂吧？我可一分工钱都不给。”
　　“谁稀罕你那几个钱啊。说好了，周末我陪你去卖苹果。”说完他也不等我同意，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就跑了。
　　听说我想周末去卖苹果，老爸老妈都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谁有空帮你看着啊。”老爸不耐烦的说。
　　“你认识称吗？要是收到□□或者被别人抢了怎么办？”老妈很担忧的说。
　　“我觉得炙妃的想法挺好，爷爷支持你！”爷爷发话了，老爸和老妈还要说什么，也只是张张嘴没有说出来。
　　“姐，我陪你去，就不怕被人抢了。”炙崎信誓旦旦的说着还展示下他那小的可怜的肱二头肌。
　　“姐，我也去。”炙浩有些担心的看着我和炙崎，好像我俩组合在一起就是闯祸天王似的。
　　“我才不要去呢！”炙雨不耐烦的说：“有这个时间，多看看书多好，马上就要毕业考了，你也不怕毕不了业。”
　　我无语，毕业考还要过完寒假然后再过几个月才是呢，她这会儿着什么急啊，她不去正好，我也落得消停，再说，本来我也就没打算带着这几个弟弟妹妹，我刚想拒绝，就听爷爷说：“炙浩和炙崎一起去最好，你们两个都要听炙妃的话，不许打架惹事。”
　　“哦。”洪家两位少爷老老实实的应了声。
　　周六下午我和炙浩、炙崎在爷爷和奶奶的帮助下摘了满满一筐的苹果，装在小三轮车上。筐里和苹果上都有好多的野草，据爷爷说这样可以保持苹果的新鲜。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骑着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高远果然来了，还是在老地方，他站在路边等着我们。
　　“你怎么又来了？”炙崎不满的说。
　　“我可是受你姐姐之邀来帮她卖苹果的。”高远洋洋得意的看着炙崎。
　　炙崎疑惑的回头看看我，见我点点头，他满脸的老大不乐意：“你连个车都不骑，你怎么去？赶紧回家呆着去吧。”
　　“我。”高远语结，随即说：“我走着不就好了。”
　　“累死你！”炙崎赌气的说了句，然后把车从炙浩手里接过来，使劲的骑着车载着我和炙浩在路上飞奔。高远竟然真的跑着跟了过来。
　　骑到镇子边的时候，赵丽华已经在等着我了，她竟然骑了自行车来。
　　“姐，你怎么找这么多人来卖苹果？”炙浩好奇的问我。
　　“你是卖人的吧？”炙崎很不客气的说。
　　“都不许胡说，来，换我骑会儿。”我把三轮车从累的半死的炙崎手中接过来。
　　高远看见赵丽华的自行车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累的他呼呼喘气的和赵丽华商量半天，赵丽华才勉强同意让高远骑车载着她。
　　“洪炙浩，我把我最喜欢的钢笔借你用几天，你来骑三轮，我来带你姐吧。”高远骑着自行车带着赵丽华追上我们说。
　　“炙浩，你缺钢笔吗？”我问。
　　“不缺。”炙浩知我心般的干脆回答。
　　一路上在高远的百般诱骗，我们的百般不同意下，骑了30分钟的车才到了县中心的集市。
　　刚刚摆上摊就被税务收走了5毛钱的税，气的炙崎要打人家，幸好炙浩拉住他，高远冷嘲热讽的成功把炙崎的怨气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炙崎这才没和公务人员动手，避免了小小年纪就弄个妨碍公务罪。
　　爷爷给我们摘的都是园子里最大最好的苹果，可惜，那个年代就是这种苹果也只能卖到2块一斤，还是天价，还不怎么好卖。我们5个孩子摆了一个小时都没卖出一份，炙崎开始焦躁有了暴力倾向，嘴里一直唠叨着：“再有问了不买的我就直接打趴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