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怕你个头

1、门

　　隔着一扇门,看不见你的表情。
　　——题记
　　门被大力推开，奥村雪男走进宿舍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疑似成绩单的纸张。
　　宿舍里，一个墨色短发的男生，头枕着厚厚一大叠的参考书睡得很沉，偶尔还夹杂着几句梦话——诸如“混蛋四眼你……”
　　奥村雪男一进屋看到的便是以上的情景，扶了扶将要滑下鼻梁的眼镜，把还在梦里的哥哥“毫不留情”地叫醒——“奥村燐同学，恭喜你成为龙骑士。”
　　前一刻还在呼呼大睡中的燐在大脑皮层接收到这一信息的瞬间立刻清醒，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双手撑着雪男的肩膀，“诶？真的吗？真的吗？”
　　“哥哥！”雪男叹气，将几乎要把整个身体都挂在自己身上的燐扯了下来，摊开一直握在手里的成绩单——鲜红的27分。
　　“如果哥哥一直保持这种分数的话，或许连驱魔师的证书都拿不到啊。”然后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被作为“恶魔之子”处决，我和你会成为永远的敌人……
　　燐兴趣怏怏地“切”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无聊地转动手上的钢笔，“你也知道的嘛，我从来就不喜欢这些枯……”
　　“就算是不喜欢也要努力学下去啊！”雪男情绪激动地打断了燐的话，扳正对方的身体，让他直视自己，“你以为我就会喜欢么？你以为我成为‘最年轻的驱魔师’仅是为了这该死的虚荣心么？你以为父亲他……是为了谁而死的么？！”
　　“雪男……”燐错愕地看着雪男，记忆中，自己这个弟弟总是很温柔的，即使身为哥哥的自己硬是抢走了他最爱的玩具也不会大声哭闹，可是现在却……
　　“如果没有哥哥的存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雪男轻声说着，许久没有修理而导致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
　　燐有些不敢置信地瞪着对方，“雪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吗，奥村雪男！”燐的声音陡然拔高，青色的火焰不受控制地焚烧一切。

　　从那天起，燐就再也没有回过宿舍。
　　诗惠美曾很好奇地问雪男，“小雪，为什么燐突然变了那么多啊？”
　　雪男只是一味地笑，苦涩的笑容和现在的燐如出一辙。
　　其实这样不是很好么，个纲开始用心学习那些必修课，总有一天会成为和自己一样优秀的驱魔师，不会再是敌人了……

　　可，真是这样吗？
　　修拉说过，这样的你最容易被恶魔附身。

　　意识逐渐被黑暗吞没，身体的主控权已不再属于自己，耳边叫嚣着恶魔令人作呕的笑声。
　　“雪男！”燐看着眼前显得有些陌生的弟弟，激动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学会控制自己的火焰，为了不和雪男兵刃相向，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啊！为什么到最后，雪男他却会被恶魔附身，为什么依旧要举剑相向？！
　　三个月零二十七天，我们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打破了我们的僵局。

　　闭上双眼，细细感受身体内部火焰的流窜，猛的睁开双眼，青色火焰在周身燃烧，举起降魔剑，果断冲向被恶魔附身、不再是雪男的雪男。
　　闭上双眼，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沦。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即便是睁开眼，举目之处也都是一片黑暗。明明下定决心要保护哥哥的啊，可是到头来却依旧被恶魔占据了身体。真是没用啊，奥村雪男！——这般自嘲道。

　　“砰！”“锵！”降魔剑看在恶魔坚硬的身体上，发出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层甲壳里，包裹着的，是自己最爱最爱的雪男。
　　“你给我清醒过来啊！四眼混蛋！”燐举着剑硬生生地抗下恶魔的攻击，不顾一切地大声朝沉睡中的雪男大吼。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夺魂咒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破除过！”贝尔修斯——那个恶魔发出刺耳的笑声，“这小鬼是绝对不会再醒过来的，而你，也陪着他一起去轮回吧！哈哈……”
　　“只是到目前为止啊……”燐喃喃着，抬起头，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那么，成为第一个打破你最以为傲的咒语之人就是我奥村燐和奥村雪男了！”雪男……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贝尔修斯不屑一笑，刚想说‘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小鬼罢了’，身体的内部就传来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是灵魂被强硬撕扯开的疼痛！
　　“这个小鬼……啊——！！！！”贝尔修斯仰着头痛苦地大叫，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丑陋的外壳在声音消失的一瞬，灰飞烟灭。
　　“我的身体……”雪男支持着身体，右手习惯性扶了扶眼睛，牵起勉强的笑容，“只能由我来控制！”
　　说完，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雪男向前倾，摔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欢迎回来，四眼混蛋。”

　　依旧是一道门，燐站在雪男的病房前，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哥哥……”门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被发现了吗！燐有些吃惊，然后认命地打算开门。
　　“什么时候才愿意原谅我呢……对不起，对不起……”
　　切，什么嘛，没被发现啊，燐松了口气，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深呼吸，开门，“四眼混蛋！我来看你了！”
　　“哥哥？！”雪男坐在病床上，白色的病服好刺眼。
　　“你给我快点好起来啊！”燐把自己亲手煲的汤放在病床上，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了下，脸上泛起可以的红晕，“再不好起来地话，就别怪我乘人之危反攻哟！”
　　“哥……”雪男瞪大眼睛，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吃饭！”燐装作强势的样子，把碗塞进对方的手里，头别过去，望向窗外。

　　あなたが、いい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