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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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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离开加隆的住处，撒加只感到眼前茫茫一片，又不认得路，对亚里士身在何方又毫无头绪，根本不知该从何找起．
这儿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就算生前曾是自己的家，现在也全无记忆了，加上夜路危险，加隆之前也叮嘱过他，叫他好好安在家中，唯恐被村人当作怪物看待，每走一步也是惊心，可是一想到可能重伤垂危，焦急等待自己的亚里士时，什么危险也不会怕了．
除了地上的危险外，他还得处处小心，自从他和亚里士偷走后，大神派了大批天使来追捕他们，本来要捉回他一个职位低微，完全没有影响力的天使，根本不值得大神这样大费周章，可是亚里士却是大神的死敌，他一直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自己也身受重伤，更何况是本已伤得不轻的亚里士？万一这时候又碰上追兵，情况真的不堪设想！
本来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这样漫无目的的焦急乱找耗掉了他不少体力，才不一会已跑得气喘吁吁了，可是一想到这里，便顾不得那么多，只希望快点找到他，就算之后一起被逮着，至少他们能死在一起．
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虽仍没找到还是没有死心，但是这样不停不休的找了几个小时，体力已早达极限了，眼前渐渐朦胧一片，只是靠着顽强的意志支撑下去，然而最后还是支持不住，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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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悠悠醒转时，只看到一个人在焦急不已的看着自己，一声“亚里士”差点冲口而出，当看到那一头跟自己一样的蓝发时，才认清了眼前的人．
“加隆．．．”凝视着他满布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脸庞，撒加的心有点刺痛，知道定是因为自己任性离开所致，不忍再看他受伤的眼神，他微微低下头来，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加隆．．．”
加隆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那责备的目光令撒加更难以呼吸．
“加隆．．．”那都是他的错，是因为他挂念亚里士，才不理加隆的叮嘱擅自离开的．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吗？”加隆突然猛地抓紧了他的肩膀，激动地大喊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出去很危险的？万一你被其它人看到了当作怪物捉回去怎么办？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好好留在这里吗？无端到外面乱逛什么？你这样一声不响走了我会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连珠炮发的质问令撒加无言以对，是的，是他太自私任性了，一直以来只想着自己，却从来没有顾及加隆的感受．虽然无论加隆怎样跟他说起往事，他也再没法找回那些回忆，可是他对自己的爱护与紧张，他是深深感受到的，他真的很在乎他，甚至把他视作比一切都重要，可是自己回报他的是什么？除了令他伤心难过之外，自己还给了他什么？
看着他自责内疚，加隆有点不忍，后悔刚才的语气实在太重了，他并不想伤害他的，当发现他不见了时，他差点疯掉了，想起可能再一次失去他，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惶害怕，就像疯了一样抓来米罗跟自己一起去找，找到昏倒地上的他时，他完全失去理智了．
真的很害怕，得到了之后再次失去，比从没得到过难受千倍百倍．
他一直很坚强，可是面对再一次的打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支撑下去．
“加隆，对不起，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乱跑了．”撒加伸出了手，轻抚他的蓝发，郑重如起誓般说道：“我不会再令你担心，再不会了．”
“哥，不要再离开我．”加隆紧紧的搂住了他，唯恐他会再次消失．“答应我，不要再离开．”
“我答应你．”撒加轻轻点了点头：“我不会再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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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撒加已答应了不会再离开，可是加隆始终没法放心，每天干完活后什么地方也不去，飞奔回到家中守在撒加身边，晚上更坚决跟他一起睡，只有看到撒加就在自己身边方可安心．
撒加也同样忐忑不安，一方面不想加隆担心，他已不能离家找亚里士了，但另一方面却又挂念亚里士的安危，他们都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他实在不想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撒加的异样加隆并没看出，因为他每天都在极力忍耐着．
每当看到撒加的睡颜，都想象从前一样抱他，吻他，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绝不可以这样做！
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要忍耐下去，为了他们的幸福，一定要忍耐下去！撒加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爱意的，他不要逼迫他，更不要吓跑他，他要对撒加和自己有信心．
可是，谁可以在最爱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千方百计克制爱意，不许吻他抱他，更不可说出半句爱他的话？
一天复一天的等待，一天复一天的失望，撒加始终没有记起．虽然他接受了他的照顾，也接受了他是他弟弟的事实，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加隆深深感到，他只把他看作弟弟，并无其它．
再没有从前亲密的动作，再没有甜蜜的言语，他们之间，就只剩余淡如清水的兄弟之情．
当再重遇撒加时，他真的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当时他满心希望，憧憬着与撒加再续前缘，幸福的生活下去，其它一切都已变得不再重要，然而此时此刻，即使撒加仍与他一起，心也早已不在他身边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撒加那次会不辞而别，也不知为什么他时常若有所思，他己不是他的撒加了，他不再明白自己所想，自己也没法看透他的心思．
好几次都想去问，但始终鼓不起勇气，面对自己最重要的哥哥，最深爱的人，他却竟连一个问题也难以启齿．
真的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吗？
他不只一次问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忍耐着？那样自欺欺人的等待下去，真的值得吗？
为什么不能吻他？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他们本来就是相爱的？
撒加，我真的很痛苦，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感受得到？
他再已无法忍受下去了！
即使克制了无数个夜晚，当今天再看到那张睡颜时，感情已彻底摧毁理智的围墙．
俯下身去，吻上了那渴望得到已久的双唇，享受着那一丝近在咫尺却一直无法尝到的甜蜜．
他是他的！不管他能不能记起自己，他也是他的！
唇上不适的触感，身上灼热的痛楚，令撒加痛苦的皱起眉来，艰难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惊恐不已的一幕．
他的弟弟，一直无微不至照顾着他的加隆，竟然在紧紧的抱着他，吻着他！
“加隆，你在做什么．．．你．．．疯了．．．”慌乱之下极力想推开他，加隆却没理会他的挣扎，更牢牢的把他抱住，霸道的覆盖着他的唇，锁住了所有言语，直至把他吻得差点窒息，脸色惨白才慢慢放开．
“是！我疯了！我早就被逼疯了！”加隆的声音嘶哑了，泪水从通红的双目淌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为什么你记不起来？为什么．．．我们从前明明是相爱的，现在却变成这样？我一直在忍耐着，等待着你想起来，可是为什么你仍是记不起我？我不只是你的弟弟，我还是你的恋人，难道你真的完全忘掉了吗？”
“你是说．．．我们．．．怎么可能．．．”听罢加隆的话，撒加的脸更没有半点血色，这段日子加隆真的对他很好，但他一直只以为是弟弟对哥哥的好，怎会想到他们竟有这样的一段过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令你再想起来？要怎么做才可以像从前一样？”加隆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哽咽而虚弱，一直强装坚强，他真的很累很累，他已不能再撑下去了，一向自尊心强的他，再也不能掩饰内心的脆弱．“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这样拒抗我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撒加颤抖的指尖轻轻滑过他脸颊上的泪水．“加隆．．．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这样伤害你．．．”
“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即使你记不起从前的事，我们也像从前一样永远一起好不好？”
“像．．．从前一样．．．”撒加茫然的问自己，真的可以像从前一样吗？对他来说，从前就只有他和亚里士一起的回忆，即使他很想努力追寻，也无法找回和加隆的片段了，试问对从前一无所知的自己，又怎可以承诺他像从前一样相爱？
加隆的爱他也感受得到，他实在不愿意伤害一个这样深爱自己的人，但是已心有所属的他，该怎样回报这一份深情？
“加隆．．．对不起．．．”
“为什么总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连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加隆再次激动起来：“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对不起，你明不明白？”
“可是，我真的没法，再像从前一样了．．．”自己欠下加隆的实在太多了，不想伤害他，更不想欺骗他，撒加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艰涩的道出了那个一直埋藏心底的秘密：“因为．．．我的心里，已有了另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