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亡者》aiyou

25、控制权

　　“嘿，你确定不在这里住了？”永炎看着门口忙碌的佣人，问我。
　　“这里是卡亚尼尔，我不可能一直住这里的。”我整理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说，其实东西也不多，来魔界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带来的。
　　“好吧，”永炎耸耸肩，“那你住哪里？”
　　“西斯塔尔已经帮我找好了。”
　　“……不会是住魔殿里吧……”
　　“……不是。”我瞥了他一眼，说。
　　永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坐到床上，沉默着看了看我，问：“那个，小影啊……”
　　“嗯？”
　　“你跟陛下，嗯，是个什么状况？”
　　我抬起头，张了张嘴，半天才说：“什么什么状况？”
　　“……”永炎一脸“你不要装了”的表情。
　　暗暗叹了口气，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到他的旁边：“算是在一起了吧。”
　　“什么叫算是？”
　　“我不是太明白他的想法，嗯，他很温柔也很体贴，”我的指甲下意识的抠弄着床单上的一个小小的线头，“……我也很喜欢他。”
　　“他让你不安？”永炎问。
　　“……算不上吧，你知道红夜——我是说我的前世的事情，他有我们全部的记忆，而我只是刚刚才认识他，这让我有一种失去控制的感觉。”
　　永炎搂着我，拍拍我的头：“这样不好吗？”
　　“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我说。
　　永炎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心疼：“听我说小影，你从小什么是都是自己一个人决定一个人完成的，你有能力，所以几乎什么是都是你有把握的，而现在，你对他没把握。”
　　我被永炎犀利的用词吓了一跳，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或许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占有欲？”永炎挑了挑眉说。
　　我没说话，有些烦躁的扯着那根线头。
　　“安啦，你这就是想多了！”永炎说。
　　好吧好吧，自从我在山谷见到了西斯塔尔，就是这个样子了。
　　该死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骄傲，不可一世，想什么就做什么，说实话不太惹人喜欢。”
　　“是啊，所以现在你应该高兴。”
　　“得了吧，我还是喜欢你那个样子。”
　　我看了眼笑嘻嘻的永炎，无语了。
　　“好了小影，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西斯塔尔对你是怎样，你的自信哪去了？”
　　“你们看到的是哪样？”
　　永炎拍拍我的肩放开我站了起来，想了想说：“至少在我看来，你在一定程度上对他影响很大，可是感情不是拿这个说事的。”
　　“……我不懂。”
　　永炎看着我，笑了起来：“你看，你才十七岁，还小呢。”然后背对着我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愣愣的看着慢慢合上的门半天，我低下头看着被我扯出来一大截的线头，“……是啊，我跟你们这些全都是些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人家不能比。”

　　新宅子在离魔殿不远的地方，不算大却也不小了，西斯塔尔牵着我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会儿，到了有一道扇铁门的院子外，铁门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植物，我看了看他，伸手推开了门，伴随着“吱呀”一声，里面精致的小院呈现在我的眼前。
　　院子不大，四周围了一圈白色的矮墙，墙角种了蔷薇，于是一墙都是这种绯红色的小花，衬花的叶子都变得美丽起来，角落有一座小亭，草坪剔得很平整。
　　院子后的房子红顶白墙，很是漂亮，他带着我走进房子里去，推开门的一瞬间，我了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其实说实话，整个宅子都给我一种熟悉感，而且这里的建筑风格和魔界很不像，更像是人界或者是神界的感觉。
　　“怎么样，喜不喜欢？”西斯塔尔问我。
　　“嗯，”我点点头。然后往屋子里面走，入眼的是铺满的白色地毯，雕花木头的楼梯，墙上挂的装饰画，“我好像来过这里一样。”我说。
　　西斯塔尔看看我，神色有些复杂。
　　“这是红，呃，我以前住的地方？”我问。
　　“嗯。”他点点头。
　　我看了他一眼，往里面的房间走去，看着这里的布局，我突然想起了抢到最后一颗发石后那次昏睡，那个时候我做过一个梦。
　　那个眼睛像是被蒙起来了一样的梦。
　　与那个同样的房间，我确定。不过梦里的房间那扇落地窗有暖黄色的阳光，而这一间只有灯光。
　　“很熟悉。”我对西斯塔尔说。
　　“这个房间和你在云上之城的房间布置是一样的。”他顺了顺我的头发。
　　“……难怪。”难怪梦里那个房间有阳光，是因为那是神界啊。
　　西斯塔尔的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半天，他开口说了一句：“小影，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
　　“不用，我喜欢。”我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晚餐西斯塔尔留在这里吃的，厨子是他从魔殿里带来的，食物味道不错。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晚饭后西斯塔尔突然说道。
　　“什么？”
　　“过两天有一个会议，可能需要你出席。”
　　“什么会议？”
　　“算是对这次外交的一个总结吧。”
　　“哦，好的，我会去的。”我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严肃。
　　西斯塔尔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小影，这次会议长老们都会去。”
　　“……所以？”
　　“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他用深紫色的眸子凝视着我，其中流露的感情让我不禁沉迷。
　　我倾过身抱住他：“我没那么弱，你忘了，那些发石还是我一个人抢来的。”
　　他的短笑声从我的发间闷闷的传出来，然后又归于沉默。
　　永炎今天对我说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里，我抱紧了他：“其他人说什么都不是我关心的，只要你说的就行。”
　　他沉默了半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