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佐溯流》doumaa

15、chapter 15

　　三色丸子。栗子糕。
　　全是甜食。
　　突然烦躁起来。胡乱扒了几口饭匆匆放下筷子说去散步。
　　天沉的要掉下来，湖面上浮起雾。他绕着湖走了一圈又一圈，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算是完全什么都不想。只是在不断反复回响一个问题：如果是鼬，他会怎么办？等到好不容易发现这问题有多蠢后自嘲的摇头——鼬不是已经选择了吗。自己却执意要违背他的决定，没理由的，就像是小孩子任性。
　　杀戮不可避免。所以他永远也不知道哪个是所谓的正确。
　　他只知道，鼬的选择通常都是最适合的。
　　“……不行！”拳头擂在树上，树皮裂开，叶子簌簌落下。
　　像只困兽般扯着头发。
　　他答应过的，答应过不会再让佐助伤心！
　　可是……没有可是。
　　一瞬间的念头，目光重新坚定。缓缓摊开手掌，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纹路纠缠不清。
　　猛地攥紧。
　　——我就是自私又怎样！
　　做了决定后心里并不舒畅，还是疙疙瘩瘩的，像片沼泽，每个细小的念头都可以将思维拖入绝境。
　　偏偏又下起雨，佐助躲在树下，心情差到极点。
　　他不是有意想看见鸣人的。只是那丛金黄实在耀眼的过分，一贯毛刺刺的头发平顺的贴在前额，略显狼狈的躲雨，像只落水的狐狸。
　　心中一动，恢复容貌向他走去。在终结谷时他也是这副样子，那是只真正的狐狸，只不过更加狼狈。
　　土壤是吸饱了水的海绵，踏上去就有水溢出来浸湿鞋子，泥泞的踉跄的像是走在心田。
　　“大哥哥？”鸣人显然没有忘记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鸣人。”这小鬼估计又被牙撺唆着逃学了。
　　“啊呀，这个……嘿嘿。”招牌傻笑着挠头，黄发乱糟糟的一团，“对了大哥哥，你很厉害吧！教我忍术好吗？”
　　佐助好笑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转移话题，也就顺着说下去，“好吧，你先变成伊卡鲁。”
　　……白烟散尽赫然出现的是一坨状似泥巴的固体。佐助立刻后悔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雨已经停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鸣人还在满头大汗的练习，显示出吊车尾特有的执著。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第七班的日子，不良上忍蹲在树枝上看书，时不时幽幽的瞟来一眼，樱发少女捧着野果问佐助君要不要尝一点或是挥拳擂向鸣人大吼你个笨蛋白痴之类的。
　　那些纯白的时光，傻傻承诺的永远。
　　他轻轻地笑出来。
　　看见他醒了，鸣人欢蹦乱跳的跑过来变出一个布偶似的“伊卡鲁”，然后满心期盼着表扬。
　　……不过总算是有点人形了。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家吧。”
　　夕阳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拉扯得几乎一样长。鸣人脸红扑扑的，不时投来感激的目光，“今天好开心啊！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孩，“这样你就很知足吗？”
　　“是啊是啊！我超满足的！”享受的把眼睛眯成缝，胳膊枕在脑后，嘴角是大大的弧度，“真是幸福的一天~”
　　他若有所思，“鸣人，你……真的幸福吗？”
　　“我……”眼底的光掩饰不住的暗了一下，“虽然没有父母，但伊卡鲁老师一直对我很好。嗯，大哥哥你应该听佐助说过我其实是个万年吊车尾，什么都学不会，大家也都躲着我。”鸣人低着头絮絮地说，佐助也前所未有的在认真地听，“有时会有一点孤单，但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可以被允许存在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我只是为了活着。所以，”抬起头，眸子里闪动的是佐助所熟悉的光，“所以我真的不再奢求什么，我已经很幸福了，大家总有一天会认同我的！”
　　佐助愕然地看着一脸灿烂的孩子，心脏狠狠纠了一下。
　　他想要的那么少。拉面和伊卡鲁。
　　他的幸福都那么微不足道。活下去，直到被认同的一天。
　　而这就是他的全部。
　　孩子转过身，一半笑容沉入阴影中，竖起拇指，目光灼得佐助几乎要疼痛，“大哥哥，好人一定有好报，你一定会幸福！”然后不好意思的错开目光，“至少要比我幸福吧。”
　　最后一缕天光极缓慢的扫过孩子的背影，随着关门声，世界都黯淡了。
　　似乎是极短的瞬间，夜就无征兆的降临，天地间仿佛只剩前方几点晕黄的灯光。佐助甩甩头，施展变身术，快走几步拉开门，菜香扑面而来。
　　直到对上小佐助幽怨的视线他才想起来竟忘记了多么重要的事。
　　小孩子满心愤恨的三口两口吃掉番茄，甩着满手的汁水拿起筷子，往桌子上使劲戳了戳。想以此表现不满。
　　“去洗手。”记得小时听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本想反驳，但介于理亏只好拧着脸随便冲冲手，不停的小声嘟囔，“什么嘛都说好了去接我的现在又赖账害我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说连同学叫我去比手里剑我都推掉了耶奖品可是一整袋番茄呢靠怎么可以这样啊……”
　　……有点头大。佐助乱七八糟的想着这小鬼生气起来也挺有魄力的不愧是我宇智波佐助。
　　“佐助，”他招招手，小孩子一脸极度不情愿的蹭过来，“对不起，”微微一笑，带着点小狡猾，“明天我给你买两袋番茄。”
　　“哼，明明答应过我的……三袋番茄！——哎呀！”捂着头跳开，却似乎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留下佐助僵在空气中的手，有些窘迫的慢慢收回。
　　答应过的……
　　看着小孩子重新漾开的笑脸。
　　……就算是失信了，原来只要三袋番茄就可以弥补。
　　无端的想起鸣人的笑容。和他的幸福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