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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窝囊窝囊真窝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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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如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因为夏嘉弦。
她对公孙容倾心许多人都知道,她第一次见他时还是一个少女,见到那样风姿飒飒的少侠,自然是喜欢的,可是她是喜欢到心眼里去的,一直喜欢了许多年。
但公孙容这个人他有些怪,他谁也不喜欢,他只喜欢他的剑,喜欢他的江湖,慧如以为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喜欢哪个女人了,所以等着即便是没什么念想,也不会为他神伤。
可是自从前日夏嘉弦来了,慧如知道自己看错了公孙容,他并不是无情,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动情。
如今动了情却不是对她动情,还不如没有动情的好。
夏嘉弦来了之后,公孙容的酒喝得少了许多,有时看着夏嘉弦的背影发呆,待她转过来的时候却赶紧低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而夏嘉弦却像没事人一样,慧如从来没发现她看公孙容一眼,即便是偷看也没有。
如果夏嘉弦爱公孙容胜过自己,或者她比自己对公孙容好,公孙容喜欢她也就罢了,可是并不是这样,所以慧如觉得十分不甘心,这种了不甘心让她越看夏嘉弦越不顺眼,于是便处处为难她,比如在刚扫过的地上扔些东西。
可是也不知夏嘉弦是真的憨厚还是强忍,看见刚扫过的地上又脏了也不恼,只仔仔细细地再去扫一遍,见了慧如还是笑,腼腆怯懦的样子。
慧如对她本就存了偏见,即便是她什么也不做也是错的,所以慧如依旧为难她,贺雁若是看见了,便会和她吵,可是总有贺雁看不到的时候。
即便每日都被慧如为难,夏嘉弦依旧不见有什么太大的情绪。白霜晚把这些事都看在眼里,可是她并不管,慧如虽然泼辣了一些却没有什么坏心眼,也弄不出什么乱子来。
她想看看公孙容还能不能安心地喝酒,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
她真的想看看这个姑娘对公孙容有什么样的影响。
已经是半夜,公孙容在楼下喝了两坛酒,将将有些醉意,便想趁着这醉意去睡了。
他脚步虚浮地上了楼,一转头却看见夏嘉弦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心突突地跳,恰好这时夏嘉弦转过头望向他这边,他赶紧看向别处。
可是他想回房间必须要路过夏嘉弦,他总不能在这里和她对着站一夜,于是硬着头皮抬头又看了她一眼,夏嘉弦却没有在看这边了。
公孙容心里莫名有些堵,可是又不知为什么堵,反正不会是因为她没看自己就是了。
公孙容决定也不去看她,咬牙抬脚准备过去,谁知夏嘉弦也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他的脚便又抬不起来,他觉得对面走来的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头洪水猛兽,让他想转身逃走。
他怕夏嘉弦跟他说话,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怕极了。
可是夏嘉弦却是径直路过他下了楼,没有看他一眼,更别提和他说什么话。
公孙容现在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满脑子都是夏嘉弦刚才路过时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个人一般,这种感觉太不好。
他回了屋子,和衣躺到床上却睡不着,满心里想着的都是夏嘉弦。
想她从安平县到漠北来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他越想越觉得难受,越想越拿不准她现在想什么,最后弄得自己心里像猫挠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
公孙谦并没有救出来,他去救他之前以为十三盟想要的是那幅祭神图,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们要的是夏嘉弦。
他们也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说夏嘉弦是得到三苗族宝藏的关键,图在她那里,只有她知道路怎么走,所以他们逼他向夏嘉弦要那图。
他们拿刀架在公孙谦的脖子上逼他,就在夏嘉弦的院子外面等着他找夏嘉弦要图,他要是不那么干,公孙谦就死。
他不想去问夏嘉弦,他也不能告诉她有人在逼自己,但是他更不能让公孙谦死,所以他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看着屋里的灯亮起来,然后一直亮着,他那时想,她要是睡了自己就等明早再去问,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可是她就是不睡,影子映在窗户上有些单薄。
最后她竟然走了出来,看见他满眼的惊喜,可是那时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让她看不见,这样便可以不伤害她,可是他终究是没有逃,因为他知道自己逃了,公孙谦就要死。
后来十三盟的人依旧没有放了公孙谦,却并没有再为难他。可是他觉得这些事发生得实在太过蹊跷。
从他进入南碧城开始便不停地被追杀,自己的行踪似乎完完全全被人掌握在手里,他不认为十三盟有这个能力,它顶多也就是个工具而已。那藏在众人身后操纵的人究竟是谁,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杀害公孙家上下的凶手?
既然这样,那么也许自己和夏嘉弦从相遇开始便被那人看在眼里,然后一步步地算计,一步步地安排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现在如果不是夏嘉弦来了漠北,那么他们两人便根本没有机会相遇,那是不是就是背后那人想要的结果?
他这样想,就更加不敢去招惹夏嘉弦,只怕哪一步走错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如今这情况只怕自己想去招惹人家,人家也未必理你。
他翻身面朝窗户,月光太亮晃得他睡不着,于是又翻身面向里面,外面昏黄的灯光从窗户映进来,眼前的东西都有些朦胧。
有脚步声从楼梯处传过来,那人走得很慢,走到公孙容门口时竟然停住了,那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分明是夏嘉弦。公孙容连呼吸都不敢了,他眼巴巴地瞅着窗户,他心里隐隐期盼夏嘉弦推门进来,可是他又怕夏嘉弦进来了他就再也绷不住,再也冷不下脸来。
他的心突突地跳,眼也不敢眨,窗户上的影子忽然动了,但却直直地走过了他的窗前,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公孙容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窗前走过,恨不得上前去拦住,却还是生生压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扯过被子盖住头,长吁短叹了整整一晚上。
晚上夏嘉弦干完了活,便在屋子里绣花样,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开了门一看却是慧如。
“白姐姐找你,跟我来。”
“哦。”夏嘉弦没做他想,关上门便跟着慧如走了。谁知慧如竟然把她领到了平常没有什么人去的后院。
“慧如姐,白姐姐在哪里呀?”
“跟我走就是了。”
慧如满脸的不耐,夏嘉弦不敢再问,只得又跟着她走了一段,谁知转过一个弯之后慧如却忽然不见了,她唤了两声也不见回答便有些慌了。
后院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到处摆放着些废置的桌椅,在夜里便有些荒凉可怖,夏嘉弦一时找不到回去的路,急得直冒汗。
可是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于是只能逼自己静下心来,静下心来之后便听到远处传来的乐声,心想只要循着这声音走就一定能走回去,便高兴的哼起了小曲。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一般,忽然她前方的树丛动了动,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那草丛又动了动从里面爬出了一个男人,满身的酒味,应该是眠云居的客人。
夏嘉弦又往后退了几步,那男人却看见了她,踉跄地站起来,走向她,“你也是这楼里的姑娘么?大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我不是这楼里的姑娘,你喝醉了,我去叫人来接你。”夏嘉弦知道来这楼里的人都是来找乐子的,此刻他即便是没醉也不能理,于是便想要绕过他回去,谁知那人竟然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抱住她。
“你怎么就不是这楼里的姑娘,你住在这里就是这楼里的姑娘,这楼里的姑娘就要听爷的话,爷喜欢你,今天就要在这里要了你!”
这里离前院并不太远,她不知道能不能喊人来救自己?夏嘉弦抬脚狠狠踩了下去,身后的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夏嘉弦趁机跑了出来。
可是那人喝醉了却很灵巧,马上又爬起来扑向她,眼看就又要抓住夏嘉弦。
把她吓得尖叫了出来,忽然头上闪过一道白影向那人飞去,将那人狠狠撞倒了。
她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公孙容。他回头看她一眼,月光照在他满是胡茬的脸上,颓废莫名。
夏嘉弦坐在地上,公孙容站着,两人离了一丈多的距离,像是很远,可是又触手可及。
他风霜满面地看着她,心情复杂,想往前迈一步都做不到。
那个喝醉了的人却又爬起来,抱住公孙容的腿,“小蹄子跟爷睡吧,爷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公孙容的脸忽然像锅底一般黑,他看了一眼抱着他的腿满脸绯红的男人,然后把视线移开,伸手提着那男人的后颈,然后把他扔进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