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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月亮月亮真明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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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嘉弦起来时,公孙容已经把那两具尸体打理好了,她怀疑是不是直接埋在了院子里,想问却怕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到时知道自己日日守着两具尸体过日子,实在太过恐怖。
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雨,已经把院子里的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人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现在便是这样,该换厚衣服了,夏嘉弦想。
公孙容恰好这时梳洗完,夏嘉弦递过一块棉布帕子,他接过擦了擦,忽然听得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仔细听了听,便放下心。
不多时,门便被推开了,来人竟然是江律。
此时江律穿了一身绸面新衣,却是衙门新发的,这衙门不是安平县的衙门,是京城的衙门。
前些日子江律随京城来的人回了京,那南碧城富商的案子结了之后,因为京城缺人手,他便留下帮忙,任务都完成得十分顺利得体,便因此得了宠信,被调往京城任职,如今是破例请了半月的假,准备把这边事了一了,正好把江大娘也接进京城去享享福,见见世面。
江律上京时公孙容已经离开,此时见公孙容在自然有些惊奇,“妹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公孙容见了江律竟然也觉得有些亲切,“刚回来不久,到是听说江兄去了京城办公务,不知为何刚刚回来?”
江律一听,可算是得了机会,搭着公孙容的肩道,“走走,我们进屋去说,”又回头把包袱递给夏嘉弦,“这是我给你俩从京城带的东西,快接着。”
三人在屋里说了半天话,多半是江律在说,晚上又由江律做东在酒楼里吃了顿好的。
江律和两人分开之前,有些微醉对公孙容道,“妹夫,你可要好好对我妹子,我这个妹子她可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江兄放心。”公孙容想也未想便应了,应了之后却觉得纳罕,自己这是应的哪门子?
公孙容和夏嘉弦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月亮很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最后重叠在了一起,公孙容忽然觉得有些欢喜,只是不知这是欢喜得哪门子。
夏嘉弦跟着公孙容,想起昨晚自己一时心急说的那些话,觉得有些臊得慌,如今便想补救补救,“我昨晚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些都是说着玩的。”
公孙容挑挑眉,心里却不大愉快,那样的话岂是能说着玩的,也太过不负责任了,于是绷着脸不说话。
夏嘉弦以为他没听见,于是又说了一遍,公孙容还是不理,于是便拉着公孙容的袖子,死活想让他应了,省的以后还要糟心。
公孙容高出她一头,低头看她竟颇有些倨傲的姿态,伸手拍了拍她的脑瓜顶,“你昨天说了那么多话,我哪里知道你让我忘记的是那些话?”
“就是……就是我忍不住想……”
“想什么?”
夏嘉弦咽了口唾沫,狠狠跺了跺脚,“就是我从来没有忍不住想和你在一起,我……我那时是……是在说胡话!”
夏嘉弦说完这些,便梗着脖子,像是一只等待屠宰的兔子,可是屠夫却一直没有说话,她偷偷抬头去看,公孙容垂着眼睛,面上有些不悦。
他把手放在了夏嘉弦的脖子后,声音很温和,“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夏嘉弦背上的汗毛感受到了公孙容的杀气,全都立了起来,夏嘉弦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呵呵地笑。
公孙容稍稍收敛,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的脑袋瓜不错,很圆。”
夏嘉弦想,公孙容莫不是想把自己的脑袋拽下来当球踢,急忙道,“不圆!一点都不圆!它是扁的,你看,它真的是扁的,扁得就像……就像……”夏嘉弦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是扁的,恰好此时月亮从云里出来了,于是抬手指了指月亮,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扁得就像天边的月亮。”
公孙容狠狠弹了弹她的脑袋,面色不悦,“我说是圆的就是圆的!”
夏嘉弦吃痛,嘶了一声,马上改口,“它是圆的,你说是圆的就是圆的,可圆可圆了。”
“圆得像什么?”
“像……像……像天上的月亮。”
“你说让我忘了那些话,好像有些问题,”公孙容沉吟半晌,继续道,“就像你那时故意在我胸前绣了个小鸡吃米图,然后你说让我忘了那是一副小鸡吃米图,我是不会忘了的,因为即使把线拆掉,还是会有痕迹,即使没有痕迹,我还是永远都记得有个坏姑娘在我的身上绣了那样一副东西。”
“唔。”夏嘉弦有些心虚地点点头,恨不得把头别进裤腰带里。
公孙容见她有些觉悟了,又道,“所以你说对我动了心思,你说想和我在一起,你说了,我听到了,也记住了,说不定我也动了心思了,现在你又说让我忘了,你这样虎头蛇尾的做法是不对的,你说对不对?”
夏嘉弦被他绕得糊里糊涂,只得点头,“唔。”
公孙容又道,“那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唔,是要问你……有没有动心思么……”
公孙容点点头,颇有些赞赏,“看来你还没有糊涂,那你要不要问?”
夏嘉弦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然后点头,摇头,点头摇头。
公孙容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可是渐渐呆若木鸡,原来女人多变竟然就是这样。
“夏嘉弦你到底要不要问!”
夏嘉弦终于停下,又茫然又惆怅又委屈又凄苦地看他,“我……你……我们,我不知道。”
公孙容抬头看了看月亮,他想今晚的月亮真是寂寞的月亮,然后恨恨对夏嘉弦道,“我动心思了,我动了!”然后甩袖离去,只不过步伐有些凌乱,有些匆忙。
夏嘉弦抬头看了看月亮,又圆又亮,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公孙容刚刚说了什么,可是他人已经不见了。
寂寞的月亮,寂寞的夜,寂寞的街道,果真是寂寞如雪啊。
夏嘉弦本来还有个问题想要问公孙容,谁知等她到家,公孙容已经睡下了,可是她心里有事哪里睡得着,于是在地上踱来踱去,有时还趴在屏风上看公孙容醒没醒。
公孙容本就是装睡,被她这样盯着哪里还能挺得住,于是假装刚刚醒来去下地去喝水。
他刚坐下,夏嘉弦便把水杯递了上来,有些扭捏问道,“容郎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么?”
公孙容不甚清晰地应了声,低头去喝水,他觉得夏嘉弦接下来会有很多问题要问,谁知她问了这一个问题便上|床睡觉去了。
公孙容瞪着屏风,恨不得把屏风瞪出一个窟窿来,这姑娘在地上长吁短叹地踌躇了半宿,感情就是为了问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枉费他自己想在床|上想了半宿,咬碎了半口的牙!
第二日,夏嘉弦像是没事人一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弄得公孙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寻了空凑到夏嘉弦身边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夏嘉弦愣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道,“明天我要去集市摆摊,你去不?”
公孙容还不死心,又道,“我昨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夏嘉弦点点头,继续做手上的工作,“记得呀,怎么了?”
公孙容咬牙,又咬牙,再也说不出话来,恨恨地转身走了。
夏嘉弦这才抬头,十分无辜地撇撇嘴,“谁让你那天欺负我,赶我走来着。”
因为这几日正逢姻缘娘娘的寿辰,所以西市的店这几日都是通宵营业,江律约了两人晚上去看灯,所以夏嘉弦早早做好了晚饭,只等江律来找。
天黑了之后,江律便来找两人,三人徒步往西市走,谁知行到半路忽然听到了一女子的呼救声,声音甚是凄厉。
江律一听,瞬时热血沸腾,直奔呼救声处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