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碧音》野莓君

2、真相太残忍

　　“后娘,早啊。”我躺在床上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上方面露怒色的后娘,
　　“还早对啊,还早,都日晒三杆了,你说早不早,给你吃给你住,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做宝了,还不起来干活”后娘的口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避也避不掉,还带着点点口臭,一醒来就遭到这种待遇,虽说习惯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不快。
　　“坏女人,坏女人,爹爹都不知道看上你哪点娶了你,还不如去一头猪来的好,就知道凶我,自个儿的女儿整日游手好闲勾搭公子,怎么不说,后娘就是后娘,没有好心肠,哼。”正值夏季,酷暑难熬,我还要坐在庭院里劈柴,没天理啊。我仰天长嗷,只见上方出现了一个女子人头,带着轻视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涂抹着厚厚的劣质脂粉,少许粉末簌簌的落下。
　　“阿嚏~”我用手指搓搓鼻子扭头继续劈柴,那女子又站到我的面前,微弯下身,单手叉腰,一只手纸啜着我的脑门,大声的说:“沐凝澜,你不好好的干活,还在指责我娘,我们家养你这么大已经很有善心恩德了。”我抬起头看面前那个长相些许清秀骨子骚的女子,果然和她娘一个模子刻的,大嗓门死悍妇。
　　撩起袖子把斧子高抬起,刚好对准她的头,我对着她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笑,斧子狠狠地落下,她瞪大眼睛又紧闭大叫了声“啊”。
　　“嘭”斧子饶了弯落在柴上,劈柴技艺好的我都想流泪,常年的苦命啊,说什么好吃好喝,他们吃鸡吃鸭,我要喝稀粥,搭着咸菜,不巧的是爹是怕妻的主,每每想递只鸡腿给我,就被无情的后娘用眼神狠狠瞪回去,偶尔会在后娘不在的时候带我去街上万清楼吃上顿好的,然后默默看着我狼吞虎咽,默默地傻笑,爹还是比较喜欢亲娘的,一个温婉贤淑,一个毒辣泼妇,任谁都会怜爱前一个,可惜娘亲去世得早,在我四岁的时候,后来爹在上山采药的时候被一条花蛇咬伤,被后娘李穗儿救了,鉴于爹清秀文雅的硬是逼爹报恩娶她,这么多年爹可能是觉得是救命之恩所以一再忍让,或许是生活出了亲情,我能体会他,是在我看见有一天他抱着娘亲的灵位时痛哭流涕我就不想不便抱怨什么了。
　　她缓过神来,脸色吓的苍白,又变的猪肝色,双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好你个凝澜,你敢欺负我,我去和娘说,今晚你就别想吃饭了,哼。”
　　我使劲推开她,她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地上的石子扎到她的手,她疼的直龇牙。
　　“哈哈哈哈哈,凝玉,你这样你们家南哥哥,笛少爷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公子可是心疼死了”我站起身来叉着腰仰天狂笑啊,出了口恶气,不关我的事哦,自个作孽的。
　　“关你什么事,哼,你是嫉妒了吧,嫉妒你二十一岁了还没有男人娶你回家,也对,谁愿意娶你这个不懂礼数,没教养的丑妖怪女子回家。”她柔柔弱弱站起身,轻轻地吹着满身尘土的柔痍,给我抛了一个蔑视的眼神。
　　“啊哟,不就是二十一岁吗,有什么关系呢,缘分就得自己来,不像有些人啊,跟他娘一个德行,死扒拉着别人,还不如琼芳楼里的姑娘呢,说起来,我上次是不是看见你那个笛少爷在琼芳楼门口搂着一股姑娘,还往她手里送玛瑙坠子呢,啧啧啧,哎,有些人就是脱光了凑上去,连个屁也没有。”我看见沐凝玉的脸变得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沐凝澜你给我等着,看我娘不好好收拾你。”她提着裙子灰溜溜的跑了,总算是安静了,二十一岁了还未嫁,说起来心里真的有点心酸,回到房间照了照铜镜,小巧的瓜子脸,有点蜡黄,长期营养不良和劳动的缘故,如远山的黛色的西眉,,大大的杏眼没有神采,小巧精致的鼻子上有一条血痕,是前几天被后娘抓去的,微微嘟起的唇,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等待着人一亲芳泽,可惜干的破了皮,失去了原有的粉嫩色泽,眉毛微抬眉头微皱有股英气,放松了却又是温柔可人的另一番模样。不过不知道为何我的头发竟光泽银亮,像清泉丝绸一般垂顺到臀部,好的令人赞叹。不用说我的身材也很纤瘦,纤细的脖颈,弧线优美的锁骨,胸丰盈的似花苞饮满水等待怒放,纤腰如如柳,修长白嫩的腿。怎么说也是个美人,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因为我的左额头有一朵黑红色的不知道名的花妖娆的开放到眼角,不是难看是诡异的骇人。说是我从小便有,所以有多事的说是被妖下了咒。
　　想到这我就嗤之以鼻,谣言都是后娘传的,除去图纹我比她女儿长的不知美多少,所以她就不停的折磨我,用指甲划破我的脸蛋,让我没营养,要不是碍于爹恨不得死了最好。说起来也奇怪,一般锋利的指甲划破的皮肤一般人要十多天愈合,还会落下浅浅的疤痕,而我愈合只要两三天便好皮肤不但没有疤痕还更细腻,所以有很多的时候我需要在自己的脸上画那么几道浅浅的痕迹,以免又落入他们的口舌把柄。
　　换了身麻布素裙去爹的房间讨厌这个月的零用,顺带将种在房门口橘色的花朵送给爹,小时候和爹上山采药时看见美丽就移栽到院子里。刚到门口就听到爹与李穗儿的争吵,不是我爱偷听,是因为真的很劲爆,很难得让一般忍让的爹发火。
　　“沐齐我受够了,让你去严家帮凝玉撮合严笛的事你不干,这也就算了,现在你还想要把药店给卖了,筹嫁妆给沐凝澜那个丫头,就她是你女儿凝玉就不是了就看她那个样子有哪个人会上门提亲,与其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还不如考虑凝玉。”一听到李穗儿尖锐带着轻蔑的声音我浑身就不自在,我好想冲进去打她啊,真的!!!
　　“这么多年我有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吗,你们欺辱凝澜我都看在眼里不出声一再容忍,穿金戴银的都给了凝玉,凝澜得到了什么,她是我女人和澜珊的女儿!!!”爹爹说最后一句时候语气加重,故意让李穗儿难堪。
　　“哼,女儿你当我不知道凝澜不过是你和那女人捡来的孩子好一个澜珊,这么多年你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过,亏我侍候你这么多年,替你生下凝玉,你此刻撕破了脸,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这就把真相告诉凝澜,说她不过是外面捡来的野孩子。”我用手堵住了想要出声的嘴,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落,如果我此刻没有来多好,我就不会知道这个打击人心的真相,浑身觉得冰冷的发麻,明明是夏日,却比冬日还冷。
　　“你不要告诉她,她接受不了,算我求你了。”爹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乞求的语气,我有点欣慰,至少他和娘亲那么爱我,如今还要维护我。
　　“求我哈哈,沐齐你倒不如把家财全部送给我如何这样我就不会告诉她她是捡来的也不会告诉她她娘澜珊是她亲手害死的,怎么样”娘亲是我害死的!!!!一个晴天霹雳还不够吗还要再来吗,一浪比一浪更令人刺骨寒冷。泪水如倾盆的雨冲刷着脸蛋,仿佛要洗去这么多年的平静,也冲刷走这么多年的肮脏疲惫。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跑,跑回屋子躲在被褥里抽泣着,真相太残忍,抽丝剥茧的将身边的防卫羽衣一层层扯落,我是捡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