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 袁哲 同人] 并肩》芮寒

54、第 54 章

　　袁朗他们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其他中队的队员三三两两的走向食堂。袁朗将头盔夹在腋下，一只手拿着枪，队员们跟在身后，都是灰头土脸的，一身的疲惫。齐桓知道袁朗肯定会直接去铁路的办公室，所以一直闷头跟在他身后，他也担心吴哲。
　　忽然袁朗停下脚步，齐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张磊正站在操场边似乎是在等他们。那一刻齐桓看见袁朗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拳头握的紧紧的。
　　齐桓顾不得其他，跑到张磊跟前。
　　“你在等我们队长么？”
　　“是。”张磊的脸上挂着少有的严肃。
　　这时候袁朗也已经跑到跟前。
　　“袁队长，吴哲重伤，在军区总院，铁大让你回来直接去。”
　　袁朗感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眼前的各种各种景物都离他远去，脑子里是吴哲清爽的笑还有他纯净的声音， “队长，你可真贤惠……”“队长我们有代沟啊……”“队长，你就是一文盲。”“队长，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了，你还会记得我么？”“队长……”“烂人……”
　　袁朗感觉一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手中的枪和头盔“咣”的一声掉在地上，下意识的迈开腿跑，一瞬间有些分不清方向，眼前的景物都在打晃。袁朗感觉心痛得马上就要窒息，他张开嘴，用力的呼吸，却感觉不到有丝毫的氧气进入肺泡。
　　“队长！”齐桓一把揪住袁朗。
　　袁朗茫然的转身，齐桓看的心里不忍。
　　“队长，我开车送你去。”
　　刚才被齐桓那么一拽，袁朗多少有些回神，有些迟钝的回身看了一眼，队员们都一脸焦急的跟在身后，许三多这功夫眼眶已经红了。袁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已经恢复了淡定。
　　“其他人先回去休息，齐桓跟我去医院。”撂下这句话，袁朗掉头就走。
　　一刻都不能等了，他们才刚刚开始，他还说过要好好的陪着他，等他们老了以后就一起手拉着手逛大街。袁朗感觉心里紧的要命，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们不但要经历生离，如今还要面对死别么？忽然有一瞬间袁朗的心里腾起巨大的恐慌，因为他忽然想到，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没有对吴哲说一声“我爱你……”。那些感动的话从来都是吴哲说，他一直都那么直白，那么纯粹，他会说支持他，守护他，他会给他念诗听，可是自己连一声“我爱你”都没给他。
　　如果，如果吴哲万一真的，袁朗不敢想，他将手覆在脸上，有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

　　袁朗赶到医院的时候，吴哲还没有出来，铁路、王东瑞一帮人杵在那儿，看见他来了都不由得直起身子。
　　袁朗感觉有点腿软，铁路踱到他跟前，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能怎么安慰他，对他说“吴哲会没事儿的。”这样的话么？袁朗不需要，他现在要的只是结果。只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按了按。
　　袁朗抬起头来，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疲惫和哀伤，铁路被看得一惊。
　　“多长时间了？”
　　“已经7个小时了。”铁路有些心虚。
　　袁朗不再看铁路，径直走到手术室门口。现在他和吴哲只有一扇门的距离，只有一扇门的距离，但是他却觉得那么遥远。
　　吴哲，不要轻易放弃，千万不要，只要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手术一直持续到深夜，一帮人也就一直在门口守着，当红灯灭掉的时候，袁朗的心都提起来了，忽然害怕的要命，他害怕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对他摇摇头说“对不起”，那他保不准自己会发疯一枪崩了那医生。
　　不过还好，医生一脸的疲惫，却没有说出那三个字，还好。
　　“他怎么样？”袁朗清楚的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音。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失血过多，还没渡过危险期，接下来的24小时很重要，只要他熬过这24个小时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
　　“哦……”袁朗感觉整个神经在一瞬间松了下来，身上一点力气没有。
　　门口的一群人在听了医生的话以后都轻轻的舒了口气，还好，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开始仔细的说吴哲的情况，袁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看着手术室的门，没一会儿吴哲被推了出来。
　　袁朗立马扑过去，被一边的护士用手拦下。“别急，病人还没渡过危险期呢。”
　　袁朗往后退了两步，还是看到了，吴哲的脸被氧气罩遮去了大半，苍白如纸，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袁朗的心又开始疼了，这样安静了无生气的吴哲让他觉得恐慌。
　　“队长，先休息一下吧。”齐桓上前劝袁朗。
　　袁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吴哲，一直看着他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才回神儿看齐桓。
　　“你先和大队回去，大家都还等着消息呢。我在这儿陪陪他。”
　　袁朗一边说一边走到病房门口，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到吴哲被一群医生护士围着，人影闪烁间只看得到吴哲紧闭的双眼和长长的睫毛。袁朗抬手覆在上面，似乎能感觉到它微微颤抖。所有的声音都已经远去，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一种声音，一下一下绵长而有力，在袁朗听来却那么悦耳，那是吴哲的心跳。
　　齐桓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吴哲熬过这一晚。
　　铁路从吴哲出来以后心下也就松了一口气，任务结束了，两个大队都有后续的工作要做，王东瑞匆匆的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郑阳看到吴哲被推出手术室，好像也活过来了，但是拗劲儿还在，脑袋上还流着血也杵在病房门口，最后还是孙伟一掌切在他后颈上扛着进了急诊室。
　　该走的人都走了，铁路最后走到袁朗跟前。
　　“放你几天假，在这儿陪陪吴哲，这几天的训练先让齐桓带。”
　　“恩，谢谢头儿。”
　　难得袁朗这么诚恳，铁路感觉自己的脸都着火了。
　　“齐桓！先和我回去，你们中队从明天开始轮着看吴哲，一天3个。”

　　袁朗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天是特别难熬的，但是在等待吴哲醒来的那24个小时，他感觉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
　　他在空寂的医院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坐下然后再站起来走，期间有一次吴哲的生命体征忽然下降，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跑过来，袁朗被吓到，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
　　再然后依然是等待。
　　很久以后当袁朗回忆那次痛苦的等待的时候，红着眼眶对吴哲说，以后再也别这么折腾了，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不过好在吴哲熬过了那24小时，当袁朗被告知可以进去看吴哲的时候，他反而淡定下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依然站在外面看吴哲。直到齐桓领着许三多成才拿着他换洗的衣服，拍他的肩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队长，锄头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袁朗拍拍齐桓的肩膀，顺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
　　“那怎么不进去看看？”许三多有些着急。
　　“你们先进去，我去换下衣服。”
　　齐桓看着袁朗拿着衣服走远，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袁朗现在最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的哭一场，将这几个小时的恐惧、焦虑、欣喜……所有的一切情绪通通的发泄出来，他需要好好的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