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永久之川》地下的蘑菇

19、孽缘

　　那天与深泽的纠缠因为回归流魂街的果子店而被彻底忘却，蓝染的解围自然也被忘记到九霄云外，清悦很快就投入到了忙碌的生活中。
　　这是在果子店难得的闲暇片刻，当清悦正在安静的捧着一本书阅读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面前的桌面，使清悦从理论的世界暂时清醒。
　　“小清悦，外面有人找你哦！”老板娘笑眯眯地说，冲清悦眨了眨眼。
　　清悦抬了抬头，疑惑地回想着自己是否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来找自己，回想完毕后下定结论自己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于是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问道是谁。
　　“啊啦，小清悦你不认识么？~”老板娘像是萌发了八卦之魂，掩嘴偷笑道，“那他们怎么会来找你呢？”
　　“……他们？”清悦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或者是老板娘听错了——有人来找自己？还不止一个人？
　　清悦起身，熟练的将白梅书签按在了看至的页码，合上，随即将其放到柜台上，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是班上派发表格的同学吧……清悦慢吞吞的向外走，却不料身后一股力就这样将自己顺势的推出了店门，致使她瞬间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了眼。
　　“是你的同学们哦！”身后老板娘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元气，只不过……
　　“呦！久川桑！”橙发少女热情的冲她问候。
　　身旁跟着一脸不情愿样子的柳澈一。

　　真是时运不济……
　　清悦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但身体还是先行一步，站立在了秋山面前，行礼问安。
　　“有何贵干？”
　　“嘿嘿！~”秋山摸了摸后脑勺，灵动的双眸光彩闪烁，“久川桑，今天我们是来找你玩的哦！~”
　　果然。清悦看到如此的状况有些无奈，她盯着秋山的脸好一会儿，直到看着秋山依旧定格的笑脸，清悦像是终于放弃般的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店门走去。
　　“呜呜。久川桑好不近人情！”后领被人扯住移动不了步子，想都不要想就是秋山那厮，清悦特别无奈的翻了歌白眼，顿时只感觉脑袋眩晕得厉害，她这就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这是……
　　已经没空去追究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家果子店里来的。清悦揉揉太阳穴，按住自己想要回身丢一巴掌的冲动，保持着相当的耐心想要送客：“抱歉，我昨天没睡好今天一身软趴趴的没有精力奉陪秋山桑。”
　　“诶！可是……”
　　“她的意思就是说拒绝啊笨蛋。”
　　柳澈一平静的双手环胸靠在和果子店的木制门廊上，懒懒的眯着眼，表情像极了一只午睡过后刚刚苏醒的猫。本来一直处于沉默的少年突然袭来的一句解释的话语让秋山听后便瞪了过去，清悦转头，模糊的瞥到后方那只手稍稍松开了力气，便毫不留情反身用手一甩，毫不在意秋山因疼痛而露出的呲牙表情径直走入了店门。
　　“呜哇阿一就是你！”
　　“是你自己惹怒她的好不好。”
　　“笨蛋笨蛋，她肯定是恼羞成怒了呀！”
　　“……恼羞成怒不是这么用的凌叶。”少年无奈扶额。
　　后面的争吵已经与自己无关，清悦像是无意的摸了摸发顶，暖暖的。
　　阳光透过店门门板之间细小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映在了店内的地板上，清悦不知是发呆还是怎的，盯着光斑看了好一会儿，恢复之后，拾起不知怎么的落在地上的书，发现白梅书签所夹的页码内容早已阅览过。
　　清悦叹了口气，绵长的一口气，但全无幽怨之情，发觉自己终于恢复正常之后，坐在那张老板娘的丈夫阿智大叔自制的矮凳上继续阅读。
　　店内的空气有些闷，但不热，相较于外面的空气店内显得十分清凉，是一向来怕热的清悦较为喜欢的环境。环顾四周，干净整洁的地面门板，整齐摞放着的物什，摆在柜台内精致但却价格公道的和果子……几乎有一大半的功劳都要靠这个瘦弱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她工作很勤劳，热爱做小点心，会替老板娘派送和果子，会将阿智大叔装作不要了的给自己的东西送给临街家哭闹的孩子，也喜欢到隔壁的4区那间书店里借阅甚至用工资购买书籍回家阅读，日子平静而又安宁。
　　“呜哇久川桑你看的书好高深哦。”
　　身旁突兀的出现的声音让清悦着实的吓了一跳，她看着满脸灿烂笑容的秋山万分的无奈。
　　原来他们还没有回去。清悦愈发的无奈。
　　“呐，送我们回去吧，拜托了！就在前五区之内啦！”秋山双手合十一脸诚恳的看着清悦，清悦犹豫了片刻，侧目盯着同样一脸沉静双手环胸的柳澈一。只见他注意到了清悦的视线后表情立刻丰富起来，一脸无辜的指了指一旁的秋山凌叶，表示“我是陪她来的”。
　　清悦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还是起了身，走出了店门，秋山则低呼一声之后便是紧紧地跟在了清悦身后，顺带还不忘冲着柳澈一做了个鬼脸，柳澈一旋即以白眼回之。
　　天空依旧万里无云，清悦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耳边飘过的是秋山叽叽喳喳的像是麻雀一般的声音。
　　她怎么一直都能够讲不停呢？清悦思索着，脚步跟随着已经蹦跶到她前方的秋山凌叶，走走停停，柳澈一则是沉默着走在清悦的身边，两人气场相近相处的也颇为融洽，。
　　时间慢慢的流逝，清悦才发现已至黄昏，她看着天空中那抹残阳苦笑。
　　所谓的不过5区，就要耗费几个小时吗……
　　“啊啦，这不是小凌叶嘛？舍得回来啦？”一个面容普通长着络腮胡的大叔呵呵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冲身边的秋山打着招呼。
　　“山田大叔好~说的过分了啊，我才没有那么无情呢~”秋山没心没肺的咧着嘴笑，挠了挠头发，冲大叔挥挥手。
　　“小凌叶啊，改天来阿姨家里做客哦！”一个身穿和服的普通女人笑眯眯的甚是和蔼的摸了摸秋山的头发，甚至连清悦跟柳澈一都逃不过被顺毛的命运。
　　“当然啦当然啦~”依旧是那副笑容。
　　清悦看着秋山如此熟络的跟周围的人打招呼，猜测着姐弟俩已经快到家中，归去的念想便落定了下来，刚想开口冲秋山告别，身旁却响起柳澈一平稳的声音。
　　“久川桑，你好像也是被推荐入学的吧？”
　　“呃……恩？”被突如其来的疑问惊了一惊，清悦看了看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
　　她的专业是心理学，接触过一些人类的行为学课程，所以能够通过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和神态，加以分析，可以简单的得出他目前的心理活动。还有，那个“也”是怎么回事？恍惚间，她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特殊的信息。
　　“恩。是的。”她想了想，她的确是由于朽木队长的那封入学推荐信入学的。
　　“哦……”柳澈一听完她的回答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头，目光却投向前方依旧快活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秋山，不语。
　　少年还是如初见那时十五六岁的模样，眉头微皱神色淡然，执着于某样事物，但又像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掀起他心中的波澜。清悦淡淡的笑了开来，这样走着，竟然有种莫名的舒适感。她异常喜欢这种平静恬然的气氛。
　　改变了心中的想法，仿佛对什么感到释然但还是什么都不说的，默默将心埋藏于着这份恬然之中。
　　太阳早已变成橘红色，懒懒挂在天上，像个极有弹性的蛋黄，随时都可能弹起来或掉下去。清悦随着柳澈一跟秋山凌叶最后还是走到了路边的一间和式小屋里，秋山大大咧咧的把清悦请进去，然后跑去泡茶，短暂的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呵斥柳澈一端上点心。
　　小屋不大，收拾的却很整洁，让人看上去也很舒服。而且奇妙的有一个小庭院，拉开门可以看到白天或黑夜美好的景色。清悦看着被太阳周边的光芒染红的云，由浅变深，像是杯中缓缓的沉淀，不由得惊叹道好漂亮。
　　柳澈一端上一碟小点心，随即懒懒的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望着天边的被染红的云：“她是个怪人，对吧？”
　　“恩？”清悦随后反应过来说的是秋山。
　　“明明有时候不太喜欢与别人靠近，却还是笑眯眯的。”柳澈一淡淡说道，“在真央就这样。其实她真正的朋友并没有多少。”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些词不达意，像是自嘲的笑了笑，又补充道：“大叔大妈是把她当做自己孩子看的，她很开心。”
　　“嗯，我能理解。”
　　“明明知道别人不太好接近，还是想去接近。比如我，比如你。”柳澈一伸了个懒腰，“是在寻找同类吧？”
　　“我跟她相识挺久了，在流魂街，我们都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救过我，”柳澈一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她拉着我发疯似的逃跑，停下来之后突然笑嘻嘻的说‘我救了你，认我当姐姐吧。’然后她就缠了我这么久。”
　　“呵……真是，孽缘啊。”也许是许久没有听见清悦的回答，柳澈一低低的笑道，做了个总结，“真是个笨蛋啊。”
　　“臭小子我是你姐！你骂谁笨蛋？”泡完茶的秋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柳澈一背后，嘴角的阴笑让人不寒而栗。
　　“谁搭腔我说谁。”
　　“混蛋让开点！这是我的位置！”
　　“……不让。”
　　“……你逼我用白雷？！”

　　或许就在这天的下午，清悦才重新牵连起与这一对欢喜姐弟之间的羁绊，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所谓的这两个新朋友会紧紧的与她的生活交织。以至于很久以后，经历了众多变化的她每每想起往事，嘴角总会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叹道其缘分的深重。
　　“真是，孽缘啊。”

作者有话说

　　= =我错了。